走進(jìn)長廊,轉(zhuǎn)了兩個彎都沒碰見任何人,更別提葉凡的影子了。
“之前是他跟蹤我,沒想到這回?fù)Q我跟蹤他了。”苗淼心想。
終于,他走到了長廊的盡頭,那是一扇防火鐵門,里面看著像倉庫的樣子。
倉庫里燈有些昏暗,高高的貨架堆滿了紙箱,且架子與架子之間挨得很近,整體十分擁擠。
“葉凡,你在這里嗎!”他不相信自己有魔法傍身,還會有什么危險,直直地走了進(jìn)去。
“你在找我嗎?”
那聲音在身后,沒等他回頭看去,一塊噴了藥的毛巾就蓋住了他的口鼻。
他昏迷前最后唯二的念頭:浮空魔法失效了。女兒會救我的。
那一段黑暗的旅途中,充滿著顛簸、低語,侵?jǐn)_著他想安眠的意志,直到一瓢冷水潑在他臉上,頭腦瞬間清晰,藥的副作用讓他感覺大腦刺痛無比。
他掙扎了下,四肢被醫(yī)院用的約束帶固定住了,躺的床也是醫(yī)院同款。
“我在醫(yī)院?”他下意識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不,是我家。”葉凡換上了白大褂,正戴著橡膠手套。
環(huán)顧整個房間,只有一張病床,和一張鐵質(zhì)的桌子,上面擺著一方毛巾和一瓶酒精。
“我女兒呢?”
“打暈了丟在倉庫,晚上應(yīng)該就醒了?!?p>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這是法治社會?!彼麌L試用浮空魔法把葉凡舉起,卻像碰到了千斤的鐵疙瘩,難以撼動分毫。
“你的魔法對我沒用。本來沒想今天找你的,你卻自己送上門了?!贝骱檬痔椎娜~凡拿起桌上折疊的毛巾,毛巾打開后顯現(xiàn)出一把鋒利锃亮的手術(shù)刀,他輕輕把刀面在毛巾上擦了兩下,“苗淼同學(xué),苗學(xué)長,或者苗女士,我來到這個世界十九年,等了這一天也十九年?!?p> “你這話什么意思?”
“應(yīng)該補(bǔ)充一下自我介紹,按你們的話說,我是異界的穿越者,原世界的魔教頭領(lǐng)?!?p> “不可能,你這名字絕對不是魔教的!”
“呵,你在試圖拖延時間嗎?”葉凡用手術(shù)刀的刀面輕刮著苗淼的右臉,冷冷說道,“你是這個世界特殊的存在,我只要找到你身體里的秘密,就能回到我的世界,給自己和師兄復(fù)仇了,你認(rèn)為我會等嗎?”
“讓我死個明白。之前問路的時候你就在找我嗎?”
“沒錯,自從看到你的新聞,我就知道你是我要的人?!彼纳碜又г诿珥荡策叺陌咽稚?,手術(shù)刀在空中畫著圈圈,“那些粉絲分享的帖子,真的幫了我很大忙?!?p> 原來是你們。苗淼心里苦澀地吐槽道。
“我兩個女兒,能把他們送到我爸媽那嗎?我手機(jī)里有他們電話?!彼研纳乐荆斑@是我最后的心愿?!?p> “我饒她們一命已是極大的寬恕,你居然還敢跟我講條件?罷了,今天本座心情好,允了?!?p> 說吧,葉凡持刀的手上黑色魔光乍現(xiàn),眼睛變得血紅通透,如鴿血寶石一般。
就在那刀貼住苗淼脖子時,他的手忽然如彈射般抬起,通透的眼珠瞬間混沌起來,雙手捂著大腦痛苦呻吟:“你為何如此像他,你為何如此像他!”
見此時機(jī),雖不明白是什么情況,但苗淼心中希望重燃,用浮空魔法控制住口袋里、他全身唯一可作為武器的鐵十字項(xiàng)鏈,趁葉凡不備重重地錘向他的太陽穴,那力道足以殺死任何普通人。
走火入魔的葉凡,突遭此重?fù)?,直接倒地咯血,雙眼瞪大,一臉?biāo)罓睢?p> 緊接著,苗淼又用魔法控制起掉落一旁的手術(shù)刀,將約束帶一一割開,操控著僵硬發(fā)麻的手腳從床上爬下。
“倒計(jì)時提示,評論‘死神小學(xué)生果然名不虛傳’解除時限剩余一小時?!贝藭r光幕突兀在他眼前升起。
自己不是制服葉凡了么,為什么還沒解除成功?這樣的疑惑在他心中升起。
“之前葉凡說這是他家,如果他是殺人犯,離開會場就應(yīng)該對應(yīng)評論解除。這么說殺人犯另有其人?!彼兄掳吐评?,“我必須趕緊回到會場,椋和杏還在那。”
他迅速沖出葉凡住的小區(qū),但留心記了一下樓號和門牌號,以便后續(xù)處理尸體。
在小區(qū)門口打了個車,到漫展現(xiàn)場要半個小時,一路上嘗試用符文聯(lián)系女兒也都沒有回應(yīng),只好作罷。
到了會場,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三樓看女兒,順便拿回自己的手機(jī)。
“沒事就好?!彼吹匠了械拈:托?,安然轉(zhuǎn)身,奔赴下一個危機(jī)。
他往下去主展臺的時候,聽到路人說:“今天桃仙好像身體不適請假了,下一個節(jié)目應(yīng)該是青菀來替她。”
“無所謂,兩個都是我老婆?!?p> “你在想peach?!?p> 下一個表演節(jié)目的是青菀,出場時間剛好和解除評論時限重合在一起。
根據(jù)任務(wù)的內(nèi)容,他猜想既然有“大騷亂”,肯定意味著與人流最多的主展臺有關(guān),而在監(jiān)控器下想殺人后還能自保,面具是必須要戴的,范圍一下就被縮小。
那時候只要扯下殺人犯的面具,讓他有所顧忌,評論即可解除。
到一樓往主展臺走,突然與一個頭戴中東悍匪面具的猛男擦肩而過,那人往著主展臺的反方向走。
“夕塵的朋友,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p> 倒計(jì)時還有十五分鐘。
主展臺下烏央烏央的幾千人,其中帶貓臉、狐貍面具的五個,cos蜘蛛俠的一個,死侍四個,其余一些總共十來個。
十五分鐘綽綽有余。
他跑到人群里,仗著人多混亂,一次又一次地伸出黑手將那些人的面具、頭罩摘下。
但等到全部摘完,評論倒計(jì)時五分鐘時,仍提示未解除,他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想法。
掏出手機(jī),邊往中東悍匪走的方向去,邊打電話給夕塵:“喂,夕塵,漫展第一天那個中東悍匪是誰?”
“我超,你去展子了?怎么不找我?”
“別廢話,我問你他是誰,你熟人嗎?”
“不是,漫展上看他是菀菀的粉絲,就找他幫忙來著,他人挺好的。”
電話嘟嘟掛斷。
那邊的夕塵抱怨道:“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
這是他從一開始就在盡力回避的思路,那個潛在的殺人兇手要對虛擬主播的中之人下手,以此制造混亂。
如果說兇手在人群里殺某個人,可能是有目的性的仇殺,那殺一個未曾謀面的虛擬主播中之人,完完全全就是反社會人格。
等他跑到像是后臺的地方,發(fā)現(xiàn)兩個保安早已被打暈了,不省人事地靠在墻邊,這也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想。
而時間只剩下一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