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樹負責創(chuàng)建辦的工作不知不覺快5年了。
期間,為了完成創(chuàng)建衛(wèi)生縣城、園林綠化縣城、文明縣城、道德模范縣城等工作,他們忙忙碌碌的,比邊城縣的哪一個單位的“出鏡率”都要高。尤其是身為主任的甄樹,工作起來“白加黑”、“五加二”是常態(tài),很少有休息日。
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表現(xiàn)。組織為什么把創(chuàng)建工作這副擔子放心地交給自己?就是因為相信自己。
記得曾在白浪書記面前保證過,一定要當好“邊城的美容師”,把邊城打扮的亮麗起來。
當然,眼下來看,雖然說不是那么的盡善盡美,但畢竟變化很大。
一個領(lǐng)導主政一方,最關(guān)鍵的是看他能留下什么。除了口碑而外,就是他所主政地方的市容市貌了。而比起口碑,市容市貌更直觀一些。
在創(chuàng)建工作期間,每捧回一個獎牌,甄樹都會特意表一陣功,然后又傾訴下一步工作之艱難。最后,峰回路轉(zhuǎn),表態(tài)自己要如何克服困難,迎難而上,不畏艱難......
這一番下來,也起到了自己表白的作用......
不過,甄樹有些飄飄然。這種輕浮也差一點讓自己聲名狼藉。
這是后話了。
再說說楊曉山吧。他從BJ診療回家后,也沒有再去創(chuàng)建辦上班。
隨著不再受辦公室繁瑣事務(wù)的纏繞,加之帶回藥物的效果,楊曉山晚上逐漸地能睡著了。從最初的每晚3、4個小時,到4、5個小時,乃至于更長。他的眼神也不再那么的灰暗了。
最令他自己感到慰藉的,是不再恐慌夜晚的來臨。
從BJ看病回家后,正遇自己的岳父剛剛被免職不久。妻子張愛玲因為這件事心里有些過重的負擔。本來在自己有病期間,孱弱的妻子就強作精神硬著頭皮撐著。這下,確實支撐不住了。
聽到父親被免職后,張愛玲整日以淚洗面,沒幾天時間人整個瘦了一圈,不再是原來肉肉的可愛狀,倒像是一個癟了氣的籃球一般。
楊曉山陪著妻子擔心了幾天,他主要害怕妻子因為這件事也會崩潰,也會因此而不得不再去安定醫(yī)院。
提起安定醫(yī)院竟成了他們夫妻倆共同的心痛。想到安定醫(yī)院他們都感到心悸。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和小學生對于學校,中學生對于高考一般。安定醫(yī)院就是楊曉山和張愛玲神經(jīng)中的一個夢魘,是他們記憶中的痛楚,也是他們生之刻骨銘心的一段記錄。
至于說楊曉山,他的岳父被免職后,他倒沒有什么想不通的。人走茶涼,世態(tài)規(guī)律,不足為怪。他是個學歷史的,歷史的本來面目概莫如此,誰又能例外呢!
熱茶涼了,大不了再回到原單位,自己重新泡一杯自己喜歡的新茶。這也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一件事,說不準倒正遂了自己的心愿呢。
原本楊曉山就是被動的離開了自己鐘情熱愛的教育事業(yè)。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要不是診療及時,或許自己還會落個精神分裂的慘狀。
也罷,只要能原回到學校,這正是自己期盼已久的一個心愿。
原本以為這個心愿會成為水中望月,鏡里探花。不承想,岳父為自己搭好的一個梯子,又因為岳父的免職、那梯子可能很快就會轟然倒下。
孰喜孰悲?用楊曉山的話來說,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質(zhì)本潔來還潔歸。論成敗,不必總是無可奈何!
楊曉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倒是張愛玲,這一段時間變得更加地多愁善感起來。
歷經(jīng)了丈夫抑郁狀態(tài)的折磨和自己父親職位的變故,張愛玲不再強求丈夫有什么宏圖大志。
靜下來想想,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知足、平淡、健康。除此而外,別的都是浮云。
她也期待著丈夫能重新進入自己喜歡的教學生涯,并把自己這三年多的經(jīng)歷當做了一次現(xiàn)代史的進修。張愛玲認為,楊曉山積累了任何一所學校都難以學得到的親身歷練,而且自己也有幸置身于歷史人物的參與之中。
的確,那段刻骨銘心的經(jīng)歷,讓研究歷史的楊曉山更好、更近、更深刻地領(lǐng)悟并總結(jié)了歷史及宿命。因此,如果有一天他重返課堂教學時,自己所滲透的人生哲理一定會更加豐富,教學的內(nèi)涵更有血肉、更貼近現(xiàn)實。自然,便更能贏得學生們的喜歡。
這是楊曉山快樂的源泉。
人總是為了一種成就感而自豪。作為一名教師,還有什么比讓學生喜歡自己的課堂而更覺得有成就感呢!
楊曉山完全趕走了自己心魔里的陰霾,一束艷麗的陽光重新照射進了他的心扉。
終于,一個陽光、積極、健康,又增添了一絲沉穩(wěn)與睿智的中學歷史教師的形象,又出現(xiàn)在張愛玲的生活中了。
于是,她的那點多愁善感也逐漸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