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婻坐好,抬起手,欲將他腦袋搬起來。
王安憶的額頭像黏在桌子上一樣,就是不動!
溫婻累的不行,也搬不動,松了手,擔(dān)心抻拽到肚子對孩子不好!眼睛毫不客氣的撇他一眼,又收回!
想就這么坐著看他!給他點(diǎn)厲害看看!看他還敢不敢這樣不識相,胳膊都要不是自己的了!
溫婻強(qiáng)硬的不松手,眼睛直直的盯著他:“不戴上,怎么聽我給你道歉。”
王安憶松了力氣,還是不說話,雖然已經(jīng)原諒她一些,但還不想墜了自己生氣的威名!
可就如溫婻說的,不戴上他聽不到她說話,他已經(jīng)錯過了她好幾句聲音,那里面肯定有她的焦急、她的關(guān)心,他都錯過了。
溫婻趁他態(tài)度不強(qiáng)硬,為他將助聽器戴上,將剛才弄亂的頭發(fā)幫他順好,好脾氣的望著他:“對不起,我不該那么說你,但我不是表面表達(dá)的意思,是因?yàn)閾?dān)心你,所以才強(qiáng)制性要求你,怕你出事,明白嗎?”
“不明白!”
溫婻歪著頭追過去:“沒有就沒有,我們說正事?!?p> 王安憶掙了一下沒掙開,就不動了。
“我不可能每一句話都如你的意,這樣的錯誤也不能保證下次不犯,畢竟脫口而出的話,我不可能每一句都先在腦子里過一遍,但是,你必須記得,我愛你,你也愛我,發(fā)脾氣讓我知道厲害沒問題,傷害你自己就會讓我擔(dān)心,而且不好!非常不好,懂不懂!”
王安憶前面聽著好好,后面他不認(rèn)同,她明顯在威脅他,他明明什么都沒有錯:“不懂!是你錯在先,還想讓我接受你的下次還犯!”王安憶控訴的看著她。
“那好,你能保證你以后說的每一句都讓我高興,包括動不動就瞪你孩子的眼神!”
王安憶聞言,不說話,他瞪他們是他們活該——就是他們活該——
“所以你看我都原諒你了,你是不是也該原諒我偶然的錯誤?”
王安憶看她一眼,不說話,我們的性質(zhì)不一樣,你的更惡劣。
溫婻勾勾她的手指:“還在生氣?”
對!不接受收買!
真是難伺候??!溫婻無奈,但看著他氣鼓鼓的小臉也是真的可愛,伸出手,抱抱他:“我的小祖宗哦,真是難伺候?!?p> 王安憶本想掙開她,不要每次以為這樣他就不介意,但感受到她的心意,垂下頭,貪婪的嗅她頭發(fā)上的氣味,那么:“我以后……會多原諒你一次,但這次是你不對……”
“是,是,我不對?!?p> “不用敷衍性語氣哄我,我很認(rèn)真?!蓖醢矐泴⑺龔牟弊由侠_,看著她,一雙眼不生氣也不悲觀,只是實(shí)事求是:“這次真的是你不對,不是你說要扔了我?!?p> “?”
王安憶很有耐心:“你記不得己,你曾經(jīng)說過,讓我想做什么事情之前詢問你的意見,尤其是對人動手時(shí),結(jié)果我問你了,你卻沒有跟我商量的意思,十分強(qiáng)硬的要把我扔下去!態(tài)度也不好,完全不是你當(dāng)時(shí)說的商量的語氣,而且,我感覺的出來,你說扔我下去時(shí),并不是在開玩笑。”你敢說沒有!
溫婻頓時(shí)語塞,而且,如果不是有幾分鐘前的前車之鑒,她現(xiàn)在極有可能來個更真的!
溫婻持保留意見,除了生死大仇之外,生命值得你用任何方式尊重!
溫婻真的是恨不得再對他來次狠的,但是王安憶理解能力不好,他才剛鬧騰過。
最后溫婻什么都沒說:“行,我生氣了,剛才,也是我錯了,但我希望下次有類似的情況你依然能同我商量可以嗎?”溫婻這次說的很認(rèn)真!也十分重視!
王安憶雖然不知道她氣什么,但能這樣真是太好了,想了想,肯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可以?!?p> “一定,不管什么時(shí)候,比如,我在家里,你在公司突然想扔人了,也要跑回家跟我商量一下?!睖貗R看著他。
王安憶皺眉,很麻煩的,再跑回來,對方不見得在原地了,但看著她的溫婻,還是答應(yīng)道:“好?!?p> 溫婻松口氣,頭比剛才還要疼,長孫俠知道他有這個毛病嗎?
“出事了?”王安憶看她臉色就能看的出來。
溫小東疊著吃完包子的袋子,心里更多的是不真實(shí),有時(shí)候會覺得一睜眼,他姐其實(shí)是住在非常簡陋的環(huán)境里,除了還有一個體面的工作,其實(shí)擁有的不多。
溫小東從雙杠上跳下來,他還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很少爬雙杠,這玩意不就是讓坐上去的,晃悠什么!
溫小東將透明袋子扔進(jìn)垃圾桶,出了小區(qū),他要去找工作,否則他不成吃白飯的了嗎!
川流不息的車流中,溫婻將擋板放下來,將他往下面推一推,快壓倒她肚子了“你不是沒感覺,才曬了怎么一會?!?p> 王安憶不說話枕在她腿上喘氣就是仙人掌,也有缺水的時(shí)候啊。
溫婻捋著他的頭發(fā),看著他軟塌塌的樣子“你是不是在撒嬌?”
溫婻換了寬松的家居服,在廚房幫忙,她有兩天沒看到溫小東,晚飯也不下來吃,每次叫他都睡眼醒醒的樣子,怕吵到他休息,也就不叫了。最進(jìn)早上她上班早,有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王安憶下巴抵在餐桌上,軟著腰,坐沒坐像的翻著溫婻幫他帶回來的資料好無聊,好無聊。
溫婻聞言怔了一下“這么快?!庇只謴?fù)如常,她以為他們會聽話的先玩幾天,畢竟成線都幫他們定制好的。
溫婻心里嘆口氣,端著菜坐下,她想著讓溫小東自食其力的,真看到溫小東去工作了,又有些舍不得。
他才十九歲,剛來這座城市,不用想,都知道只能賣苦力,她又完全有能力養(yǎng)著他,就算不養(yǎng)著,他給他找一份輕松的工作完全沒有問題,初四卻自己出去了,總覺心里不舒服。
溫婻站在光影中,笑著拍拍王安憶頭,陽光在他發(fā)絲上打上了一圈圈光暈,柔軟又漂亮。
都說頭發(fā)柔軟的人,心也一樣柔軟,她家君之就像的兔子一樣,絨毛柔軟、暖和的沒有一絲脾氣。
小膽子又像含羞草,觸一下,仿佛受到了驚嚇立即就要縮回觸角,怎么可以真沒可愛呢。
溫婻心軟的讓他抱著腰,為他念著手里的文件,今天中午的事,多多少少嚇到他了,一下午都很粘人,也不讓離開他一步,哎。
“慢點(diǎn)、”溫婻在他又開始‘用力’拱人時(shí),用文件拍拍他的腦袋。
王安憶不依不饒的嗯哼,用力抱著她的腰,兩人慢悠悠的左右搖擺著,溫婻的聲音在若大的辦公室里并不明亮,吐字卻非常清晰。
王安憶聽的昏昏欲睡,耳朵還豎的直直的,誰也不能告狀,誰告狀他就——
“君之?”
“嗯?!睉醒笱蟮穆曇艚z毫沒有思想中的齷齪,比窗外的陽光還要明亮、炙熱。
溫婻笑瞇瞇的拍拍他的頭:“沒事,以為你睡著了?!?p> 才沒有:“那咱們還去看電影嗎?”說好了要去看電影的,兩個人!
溫婻想想,她其實(shí)想去商場買兩件衣服,最近肚子顯出來,有些衣服已經(jīng)不合適了,但想到他的期待:“好,看電影。”
王安憶頓時(shí)笑了,仿佛夢晨的明珠剎那間綻放的光彩。
他使勁往她身上拱,在她要站立不穩(wěn)時(shí),又急忙抱過來,繼續(xù)蹭:溫婻最喜歡他了!最喜歡他!
祖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