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嗎?
王安憶緊緊的裹著毯子,渾身發(fā)冷的縮卷在陽臺角落的欄桿內(nèi),臉色慘白卻倔強的硬撐著,神色卻乖順無比的盯著新的功能手機,帶著平靜的迫切和內(nèi)心抑制的急躁!
叮咚——
溫婻提著帶回來的飯,看著面前的小區(qū),聽到聲音,目光依舊看著這棟樓,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眉毛輕輕一挑。
我已經(jīng)到家了,問下你唯一的姑姑喜歡絲巾這類東西嗎?發(fā)完了最原始的短信又把智能機又放下。
連語音都不能用,把溫婻煩的夠嗆,不過感覺王安憶倒是進步了,總算用上數(shù)碼了,一個連手機都不知道是何物的人,怎么活在這個時代,不操蛋嘛。
吃了這么多“姑姑”的飯,適當(dāng)要回些禮倒是真的。
除了絲巾,她還加了一些平時商家送的質(zhì)量比較好的洗漱用品和清潔套裝,最后幾種對方肯定不會親自用。
話說長孫俠的媽不就是王安憶的姑?溫婻一想到這層就是一陣子好笑。
所以她對王安憶說的是:‘直接放廚房和洗手間,不是禮物知道嗎?’只是對她侄子的‘照顧’。
溫婻沒有再想王安憶的事,嘆口氣,慢慢的上樓,她在考慮一個大問題。
新樓這邊原本是一整濕地公園,周圍環(huán)境很好,旁邊到處都是剛剛開始建立的新樓盤。
老張祖?zhèn)鬟@塊還有點地皮,開發(fā)商蓋六棟送一棟給老張,老張基本表示同意了,這一棟樓產(chǎn)權(quán)算是集體的公戶,跟著老張五年以上的都可以買,預(yù)計是市場價格的三分之一,這太有誘惑力了。
對溫婻更是一種情懷,她想買一間,非常想,錢買了這個公寓之后已經(jīng)沒有任何多余的了。
談錢就傷人,溫婻一提到錢也是一陣子忍不住的傷心和嘆氣。
人活一輩子就是為了錢,圖啥呢?喝沒喝到,吃沒吃好,哎!
這一片雖然不是核心地帶,但環(huán)境好,交通四通八達,周圍設(shè)施配備齊全,又是難得的十一層小區(qū),公司只是剛談了一個意向,問的人已經(jīng)很多。
溫婻嘆口氣。
叮咚。
溫婻皺著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她能喜歡吧。
這邊的小平方很多,可最好的是二層唯幾的幾套七八十平的兩室一廳。
雖然貴,但這片小區(qū)沒的說,這里距離公司新址不遠,公交直達,房屋質(zhì)量著名的開發(fā)商,信用應(yīng)該夠看,住的時間長了,對小區(qū)內(nèi)的人也十分熟悉。
王安憶看著字后面的符號,白皙的手指慢慢的放在屏幕上,屏幕反的光照的他手指泛著粉紅色的光。
王安憶突然屈起手指,神色平靜的摳屏幕中的笑臉,要摳下來放到身邊,具現(xiàn)化、靠近些,一直一直在他身邊,摸得到,看的見,永遠永遠不會拋棄他。
指甲與屏幕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他仿佛要把指頭摳爛一樣。
溫婻越想越心煩,養(yǎng)家置業(yè)豈是說說那么簡單!
想到近在眼前她卻拿不起的好處,溫婻磨死麗紅的心都有!
如果不是麗紅橫插一腳,她未必不能一拼這次的機會。
溫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想成自豪死的渣都不剩不是沒有道理,那個人礙眼的讓她惡心。
一個男人怎么能為了眼前的一些利益放棄七八年的感情?
溫婻急忙扇扇風(fēng),深吸一口氣,想什么呢!
冷靜!仇恨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憎恨才行!
“溫總回來了?怎么走樓梯了?”一個灰白色頭發(fā)的男人西裝革履在她身邊停下來,看起來雖然衣裝筆挺卻是有些佝僂,畢竟老了!
溫婻笑笑,讓開一些;“周總好,鍛煉身體而已。”
身體在彼此間拉開了很大的距離,周總這個人很有魅力,老婆不在本省,在公司私生活很檢點,另外就是都已經(jīng)退休了老張把他返聘過來的。
溫婻知道他不是,至少她就不止一次見過他帶不同的人回來,這個男人外面的女人可是不少,加上收入極高,在溫婻心目中形象簡直一落千丈。
不過,這一年來溫婻沒有那么討厭他了,感情、家庭、孩子,他扔了哪一樣了嗎?
更甚至,他對‘情人’很不錯,長久一些的,資助過七八十萬的時候也有,至少如果自己是獲益方,她就更不覺得對方不錯了。
溫婻也挺鄙視自己想法,你只是失戀了,不是三觀重塑了,臉還長在頭上,不要想房子想瘋了!
嗯。。。嗯。。。手機在口袋里上震動的厲害。
溫婻看眼手機,歉意的對想站定說話的周總點點頭,急忙上樓:“喂,小王。”
王安憶臉色難看的緊緊握著手機!
“王安憶?”溫婻停下來,聲音略顯急切:“王安憶怎么了?!”
王安憶聽著她的聲音,在她急的開始的喊的時候,神色才稍稍放緩,心底總算有一絲溫度。
握著手機到冷白的關(guān)節(jié)一點點的放松下來,靠在欄桿上悲傷莫名,聲音暗啞:“沒……沒事……冷……”
溫婻重新開始上樓,聲音溫和下來:“你姑姑呢?出去了嗎?”
王安憶聽著她的呼吸,將手機緊緊的貼向助聽器:“不……知道……”
怎么會不知道?“你哥呢?”
王安憶聲音有氣無力,他不想說話,就想聽她的聲音,還要非常近非常近的聽!
王安憶臉色發(fā)黑的與助聽器和手機聽筒較勁,卻因為隔著器具,無能為力下,聲音更加可憐無助:“不知道……”
溫婻心里難受的不行,他還小,又沒了親人在身邊:“吃飯了嗎?”
王安憶縮卷著自己不說話,他摘下助聽器仍在一旁,又撿回來戴在耳朵上,沒有助聽器他就什么都聽不見!他聽不見!
王安憶煩躁的抓起一旁的椅子,哐當(dāng)一聲向黑幕中的落地窗砸去。
緊接著掛了電話,給長孫俠打了電話,說想去看電影。
長孫俠皺著眉頭捏著鼻子聽完了,然后撥楞撥楞腦袋還是給溫婻打了一個電話,說能否一起看個電影。
溫婻當(dāng)然知道怎么回事,這王安憶對長孫俠也忒重要了吧。
三人看那就看吧,自己到無所謂,怎么也是休息。
長孫俠也是無奈的笑笑:“我去接你順便帶上王安憶”
溫婻沒有太大的驚喜,職業(yè)的習(xí)慣就是順從,以前順從成自豪現(xiàn)在還是有些順從。
“好!”王安憶扔下手機、掀開被子,開心的起身往更衣室沖。
長孫俠車子火也不熄了,直接開出去!
說話的態(tài)度都小心了幾分:“麻煩溫總了,你們約了哪家電影院,我送我弟過去?”
溫婻無語,可對方職位比她高:“不是你家附近嗎?……”
“看我這腦子!上次哪個電影院我都忘了名字了,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約車很快的,我也馬上到,給您添麻煩了?!?p> “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我馬上送他下去。”長孫俠一刻不敢停,快速向王安憶那開去。
溫婻掛了電話,撇撇嘴,總覺得這一家人怪怪的。
小小一個王安憶能調(diào)動長孫俠,真是莫名其妙,不過少管閑事這是孔玥·的生活名言。
王安憶還是一身深藍色亮面運動裝,頭發(fā)柔順的蓋在眉眼間,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向樓下沖去。
長孫俠的大吉普一個甩尾停在車庫外!
下車,快速恭敬的彎腰:“表弟,我來接您出門,溫主任可能已經(jīng)在我家附近等著了!”
王安憶聽到溫婻的名字,從興奮中微微回神。
長孫俠忍著巨大的壓力,盯著王安憶的目光。
下一刻,王安憶仿佛又變回了那個無辜開朗心細的孩子,乖巧的下車,向長孫俠的車走去。
“真有錢?!睖貗R等在大門外,心里忍不住嘀咕,住在長孫家這樣的地方,自己的那個狗窩他肯定看不上了。
溫婻情緒有些低落,她所謂的優(yōu)勢越來越不夠看,反而怎么看怎么像是拐帶‘富家公子’的壞女人
哎,溫婻伸伸手臂,走一步算一步吧。
自己對于姐弟戀那是大大的一個不同意,自己已經(jīng)吃了大虧了,再也不至于吃這個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