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后面?我忘了。
太子府的宴席,是分餐制。
太子高坐于上,賓客分兩側(cè)坐于下首。
每人面前放置一桌。
宴會開始,來的人少。
都是一些年輕臣子。
大多是和何穗一樣的清貴文官。
在朝中并無實權(quán)。
不過這些人并不可小覷,他們在京熬夠資歷后,極有可能外放一方為官,到了那時候,就算是真正的進(jìn)入大周權(quán)利階層。
十年或者數(shù)十年后,朝中掌權(quán)者或許就是這些人了。
蘇文坐在太子左手邊上第一個,畢竟今天他是主賓。
人到齊后,太子端起酒杯,大笑道:“今天請各位前來,便是為蘇文賢弟慶賀,父皇任命他為京都東城副守備一職,從今日起,便也是我等同僚,大家熟悉一下?!?p> 眾人一齊端起酒杯,不過大多人的目光中,卻都是有些不屑。
這些文人,此時都很年輕,正是一腔熱血欲報國的時候,對于蘇長青,很多人都是頗為不滿。
在他們看來,蘇長青是文官中的敗類!
只是受著周帝寵信,才有了權(quán)位。
杯中酒飲下,太子沖蘇文笑道:“賢弟不是餓了嗎?不用客氣,盡情享用即可,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蘇文點點頭,開始用餐。
宴會的氣氛慢慢熱絡(luò)起來,不過卻有些詭異。
太子對所有人都很熱情,尤其是蘇文,而蘇文呢,仿佛只對吃的感興趣,至于其他賓客,卻又自成一體,他們討論詩詞歌賦,天下大勢,卻又偏偏都略過了蘇文,沒有一人與蘇文搭話。
仿佛蘇文就是游離在所有人之外,雖然她是宴會的主賓,可是卻一點點被邊緣化。
酒水越喝越多,眾人臉上的醉意也越來越濃,行為也越來越放縱。
太子離了座位,坐到蘇文身邊,一杯又一杯的勸酒。
太子摟著蘇文肩膀,滿臉醉意,低聲道:“賢弟啊,你看到了嗎?雖然蘇相權(quán)傾朝野,可是在這年輕一代中,甚是不得人心啊,如此這般,怕不是長久之計啊?!?p> 蘇文舌頭也有些大了,不屑道:“有陛下圣恩,這些人算什么?”
太子睜著一雙醉眼,迷離道:“陛下寵信蘇相,可若是數(shù)十年后呢?”
蘇文笑道:“不是還有殿下您呢么,只要有您在,我蘇家總是無憂的。”
“哈哈哈!賢弟言之有理。”太子笑的愈發(fā)開心。
這倆人真醉假醉不知道,但是宴會里是真有人醉了。
何穗就是其中之一。
他借著酒勁,起身笑道:“說起我大周當(dāng)今豪門,最出名的便是蘇家,一門三狀元,不過說來也怪,這三個狀元之家,卻沒有一首著名詩詞現(xiàn)世,不知是故意藏拙呢?還是怎么著。蘇少,你可曾在家中見過蘇相詩詞,說出來讓我等瞻仰學(xué)習(xí)一番如何?”
他憋氣啊,當(dāng)年殿試,詩詞一道,他略占上風(fēng),但是在國之策論上,他哪里比得過從小被蘇長青熏陶的蘇宇?
最后周帝點了蘇宇為狀元,他一直心中不服。
今日借著酒勁上頭,到底對蘇文出言挑釁了。
話說的客氣,但是內(nèi)里的意思可就不客氣了,這要是蘇文應(yīng)對不好,難免又成京都一笑料。
蘇文歪頭看了看何穗,指著他狂笑道:“我道是誰,弄了半天是你這個榜眼,你叫什么來著?”
“何穗!”何穗陰沉著臉,沉聲道:“蘇少怎的如此健忘?”
蘇文笑道:“不好意思,我一向記不住第二名是誰。”
何穗感覺自己的心口仿佛被扎了一刀。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何穗的憤怒,情緒值+100”
蘇文笑容更盛,這家伙生氣了。
何穗咬牙道:“蘇少記不記得在下不重要,只是在下久聞蘇相大名,卻無緣拜會,著實想要一睹蘇相文采,不知可否?”
蘇文搖頭道:“詩詞乃是小道,一向不為我父所重,治國安邦,才是文人所學(xué),故而少有詩詞現(xiàn)世?!?p> 何穗心中大喜,在他看來,蘇文這就是狡辯。
何穗笑道:“蘇少言之差異,詩詞一道,最是引人入勝,文辭華美,讓人共鳴,亦是傳世之言,是文化底蘊,于治國雖是小道,于文壇卻是大道,蘇相治國自然是深得其道,這詩詞若是不成也可以理解,畢竟人精力有限,能兩者想得之人并不多?!?p> 蘇文摸了摸下巴,笑道:“原來如此,說來也巧,我倒是也看過父親寫的一些詩句。”
話音落,蘇文朗聲頌?zāi)畹溃骸叭松糁蝗绯跻姡问虑镲L(fēng)悲畫扇。”
此句一出,滿堂皆驚!
僅僅一句,詩詞中悲涼的氣氛已然顯示的淋漓盡致。
那種對初見的懷念,躍然于心。
在座的都是頗有學(xué)識之人,可是寫出這等驚艷詞句的,卻是從來都無。
何穗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僅此一句,便已經(jīng)稱的上一首上等詩詞了。
可是讓所有人預(yù)料之外的是,蘇文念了一句之后,便繼續(xù)低下頭吃東西。
何穗問道:“蘇少,后面呢?”
蘇文頭也不抬:“沒了。”
另一人忍不住道:“怎會沒有?”
蘇文笑道:“我年幼時從父親書房看來,已過多年,記得此一句,已然是不錯,哪里記得那么許多?!?p> 在場之人,聽了那一句之后,都感覺到驚艷,更是忍不住想去知道后文,紛紛說道。
“蘇少您在好好想想??!”
“就是,這般好句,怎能沒有下文?”
“蘇少莫要著急,仔細(xì)回憶回憶!”
便是太子亦開口勸道:“賢弟好好想想,后面到底是什么?”
蘇文搖頭道:“真的想不起來了,反正何穗不是說要看看我父親的詩句嗎?一句也是看,一首也是看,意思意思差不多就行?!?p> “叮咚,宿主受到太子的怨念,情緒值+10”
“叮咚,宿主受到王儒的怨念,情緒值+20”
“叮咚,宿主受到...”
對這些文人來說,一首好詩,就堪比絕世美酒,此時卻偏偏只看到了開頭。
就仿佛現(xiàn)代人看到了非常好看的電視劇和動漫,卻只看到了前三集,那種抓心撓肝的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怎會忘了?”
“是啊,怎么就能忘了呢?”
“這等好詩,卻只記得一句,果然是...蘇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