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玖沖他走了過去,十分傲嬌地半靠在后面的欄桿上,背對著清涼的晚風(fēng),將她的發(fā)絲吹得凌亂。
“你方才彈奏的是什么曲子?”蘇清玖隨意尋了一個話題。
原以為對方不會答,卻是料錯了。
他說:“是《鳳求凰》?!?p> “西漢司馬相如的求偶之作?”她倒是沒有聽出曲中的什么心聲,只是被月下?lián)崆俚拿谰敖o迷惑了。
“《鳳求凰》可以是求偶,也可以是求心中所愿,我無意于女子?!?p> “難不成你有意于男子?”
蘇清玖偷笑。她想,這家伙如此傲嬌,大抵是不愿意被女子嫌棄臉上的傷疤。若是將其挑破,定會暴跳如雷,不如調(diào)侃一番。
大燕朝開國數(shù)年,百廢俱興,繁榮鼎盛,男子與男子之間的情感也成為一種心照不宣的文化。
她與二姐姐也經(jīng)常這般調(diào)侃蘇昱,每次都能引來蘇昱的眼刀,卻不知這位公子是否一樣呢?
她想,他那么開不起玩笑,大抵要找她拼命,不過,她也不怕,大不了躲就是了。
令她錯愕的是,男子卻并不否認(rèn),反而問道:“與你同行的男子叫什么名字?”
不生氣?反而問起了燕璋。
那一臉深沉認(rèn)真的態(tài)度是怎么回事?
“你……你難不成看上了……燕……燕璋?”蘇清玖詫異地不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燕璋他雖然很講義氣,長得也不錯,但我知道,他家是個富貴人家,你們倆要是私底下相交也就算了,若是要有進(jìn)一步的深入,怕是會引來他家人的反對。不如,我給你介紹一個更好的吧!”
蘇清玖心底里忽然打起了鬼主意,這人的性子,與那浪蕩公子白逸寧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若是這兩人湊在一起,大約會像是兩座火山碰撞在一起吧,絕對是一場好戲。
不過她也只敢想一想,若是真說出來,且不說眼前這個小氣的男人會怎么樣?就說白逸寧那個家伙,必定有一肚子的鬼主意來整她。
罷了罷了,玩笑要適度。
不等她說什么,那個戴面具的男人也說到:“不必了,我只要他!”
完蛋了,竟是真的看上了燕璋!
蘇清玖滿臉黑線,不由得同情起燕璋來,也不知道他是否有龍陽之好。
“喂,你叫什么名字?。俊?p> “南齋!”
“……”
蘇清玖至今都想不明白,名滿天下的南齋,一見面竟是這樣的。
世人皆道,南齋此人神秘,從不露他的真容,但世間之人,卻都說他是風(fēng)華絕代的無雙公子。
他到處救助百姓,贏得無數(shù)人的擁戴,他的文章冠絕天下,深受文人的推崇,他的武功也變化莫測,就連玉公子都被他重傷。
這樣一個幾乎完美的人。
竟然是個傲嬌小氣的男人,竟還有龍陽之好。
也僅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就腦補(bǔ)出了一出大戲,關(guān)于南齋先生苦戀京城富少燕璋,為了藍(lán)顏,一怒之下大戰(zhàn)玉公子,最終抱得美人歸。
這樣一出戲,若是放在金陵的瓦子街里上映,定能吸引粉絲無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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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陽光普照,清風(fēng)襲面。
蘇清玖在一起站在金陵城巍峨的玄武門下,那城墻高數(shù)十丈,古樸滄桑,象征著這座城市的千年歷史。
牌樓下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大字“玄武門”。
據(jù)傳那字是晉朝大書法家,有天下第一行書之稱的王先生親筆。
自然,這是戲談。
總不能因?yàn)榕f時王謝的宅院正巍峨立在秦淮河畔,就把這城墻上的字也穿鑿附會一番吧。
事實(shí)上,這匾額在戰(zhàn)亂時數(shù)次被燒毀,新?lián)Q上這一塊也沒有多少年歷史。
不過,大家仍喜歡這樣說,不為別的,每個金陵人都對這種城市有一種身后的感情,總是希望把最好的都給它罷了。
蘇清玖與燕璋正說得開心,面癱臉劍奴大哥忽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在她肩上拍了拍,把她拉到一旁。
“我家主人說,敵暗我明,難免成為眾矢之的;只有敵明我暗,方是制敵良策。姑娘此行可是想好了對策?”
蘇清玖深思一番,心中已有大概想法,卻并沒有連成一策,且聽南齋這樣說,倒豁然開朗,頓時明白自己該做的第一步是什么了,便詢問南齋何處落腳。
劍奴回道:“主人自是要回湖心小島去。主人說了,愿意邀請燕璋公子去島上小住幾日!”
哼,重色輕友的家伙!蘇清玖暗罵道。
燕璋溫潤地笑著,并沒有立馬應(yīng)下來,而是看著蘇清玖。
蘇清玖看向湖中那艘大船,南齋并沒有在船上露面,唯有劍奴這個傳聲筒。
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你的去留還是你自己做決斷吧!”
燕璋朝蘇清玖笑著,薄唇輕啟,溫和地說道:“蘇姑娘,等我兩三日,我定回來同你履行你我之約定!”
竟真被南齋騙走了,也不知道那個人用了什么辦法。
蘇清玖有些不大高興,總覺得這兩個人昨日間背著她達(dá)成了什么交易似的。
不過,好奇歸好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犯不著去左右燕璋的意志。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也只能告辭了。
時間回溯到昨日夜間,劍奴給燕璋上完藥,燕璋身上的疼痛稍稍緩了緩。
忽然,那冷冰冰的劍奴便朝他跪了下去。
燕璋一陣錯愕之后,神色慢慢恢復(fù)如常,眸色深沉,不辨喜怒,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們主子早就猜到了?”
“六皇子殿下,您下江南之事,并非什么機(jī)密!”劍奴一絲不茍地答道。
“也是!”燕璋冷笑,少年褪去那原本的溫潤之色,顯露出幾分威嚴(yán)出來。
盡管他從不受帝國的重視,但仍有一種皇室貴族的威嚴(yán)。
“你們想做什么?”
“主人想親自跟您說,若是殿下有興趣,請到湖心小筑做客。主人說,殿下必不會失望,畢竟,他在這里等了您很多年。”
燕璋再沒有回應(yīng)了,冷冷地看著劍奴走出了房間,一夜無眠之后,做出了他的選擇。
楚歌狂
中秋月圓,共度佳期,感謝大家對阿楚的支持,大家中秋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