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向我許愿吧
從中央庭大廳出來，兩人踏上內(nèi)部的傳送裝置。
仿佛星辰般瑰麗的漩渦懸在空中，周圍滿是有著浮雕的門型裝飾物。
“我不會空間類的魔法，所以咱們只能借助‘漩渦’來跨越空間距離。”
康斯坦丁無所謂道。
“已檢測到預(yù)約，‘漩渦’開始激活，目的地：馬里亞納海溝監(jiān)獄。”
熟悉的合成音響起，懸浮在空中的漩渦突然藍光大放，宛如花瓣綻開，幽藍色的粒子在空中漂浮閃過。
“走吧。”
康斯坦丁率先走入漩渦。
看著康斯坦丁的身影消失在漩渦中，本堂町小春深呼吸了口氣，緊跟著也走入漩渦。
仿佛有氣泡在耳邊炸裂，景色一晃而過，再睜眼已是繁忙的工作場景，仿佛誤入某996加班社畜工作區(qū)。
“康斯坦丁，隸屬中央庭外務(wù)部門一級特派員，本堂町小春，特聘實習人員?！?p> 像是遇到中年危機的光頭中年男人站在一旁，手里還拿著工作表格。
“我是馬里亞納海溝監(jiān)獄的副監(jiān)獄長，梁煥章，接下來由我?guī)ьI(lǐng)你們，不要走丟了。”
康斯坦丁點頭示意，跟上了梁煥章的腳步。
“今天出獄的是陸君冕下，阿希莉亞女士將在下午三點來接冕下回去，這期間由你們來負責冕下的接待事務(wù)?！?p> 梁煥章按下電梯的向下按鈕，電梯緩緩啟動。
“你們只有一個任務(wù)，就是不要讓冕下感到無聊，僅此而已?！?p> “明白?！?p> ‘只是不無聊嗎？’
本堂町小春雖然內(nèi)心充滿疑惑，但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差不多兩分鐘，電梯抵達監(jiān)獄最深處。
“由于經(jīng)費問題，我們這里安裝的還是最古老的電梯，速度可能有些慢，還請包涵?！?p> 說起這個，梁煥章忍不住吐槽道：“明明這里只不過是海底九千米，安一個最新的電梯怎么了？工程部那幫家伙居然說浪費資源？！每天上來下去都是在浪費時間好嘛！我們的時間就不是時間了嗎？！”
康斯坦丁回給一個‘我懂得’的表情，而本堂町小春也在一旁點頭附和，內(nèi)心卻在瘋狂吐槽。
兩分鐘下降海底九千米？
這速度很慢嗎？
這就是離譜的世界嗎？
果然好離譜！
梁煥章平復下心情，帶領(lǐng)兩人向前走去。
周圍是一個一個裝飾各異的房間。
三人經(jīng)過的第一間是一個滿是書架的玻璃房，層層疊疊的書堆滿了整個房間。
里面，一個穿著古希臘古典長袍的男人正背對著眾人，似乎在閱覽書籍。
“以理想為誘果，引領(lǐng)我等向上，那就是危險要素·哲人王嗎......”
康斯坦丁看著那個男人，沉默了會低聲道。
“理想就像是黎明下的地平線，我們永遠都在追逐它，不顧風雨兼程，不顧艱難險阻，直到耗盡人生的薪火，至死方休?！?p> 梁煥章緩緩道：“那就是哲人王，給予我等追逐的勇氣，指引我等追逐的方向?！?p> “那它為什么會是......危險的？”
本堂町小春小聲呢喃。
梁煥章平靜道：“因為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理想是一劑飲鴆止渴的毒藥啊?！?p> “毒藥？”
“看似是明悟內(nèi)心的想法，選擇了與現(xiàn)實截然不同的路徑，但你真的有能力，有底氣到達最后的終點嗎？因理想而看不清腳下的人，因理想而放棄現(xiàn)實的人，不過是用理想麻痹自己罷了?！?p> 康斯坦丁接過了話，“哲人王確實給予了所有人自我的理想，給予了追逐的勇氣，更是指明了追逐的方向，但你要明白，哲人王給予的理想之所以被稱為地平線，因為那是永遠追逐不到的地方?！?p> “向著一個注定無法到達的地方付出自己的所有，這是何其恐怖的事情。對于這大多是庸人的世界來說，實在是過于危險。”
而這時，哲人王也注意到了身后的來客，轉(zhuǎn)身向他們微笑。
“館長先生？”
在本堂町小春的視線里，那是一名有著長長胡子，看起來充滿睿智的日本老人。
那是她最熟悉的長者，圖書館的館長先生。
“不，他并不是你所認識的館長先生。”
梁煥章解釋道：“哲人王更近乎于概念向下跌格而誕生的存在，他沒有面目，每一個人眼中的他都是從自身記憶里尋找到最符合智慧這一要素的人?！?p> “看來在你記憶里，這位館長先生是最具有智慧的了?！?p> 三人告別了哲人王，繼續(xù)向深處走去。
……
“飛鳥井木記，真是一個好名字?！?p> 梳著馬尾的青年此時坐在椅子上，托著頭，微笑著看向?qū)γ娴呐印?p> 女子穿著白色連衣裙，黑色的長發(fā)自然垂腰，看起來很是羸弱。
“困鎖于井中的飛鳥，在睡夢中悄無聲息死去，多么充滿詩情畫意，多么令人心生哀憫。”
對面的女子臉色平靜，但拳頭卻下意識地攥緊。
“可愛的小鳥啊，你為什么要憤怒呢，又為什么要不甘呢？本就打算死去的你為什么要在意我的言語呢？”
青年用平緩的語氣說著，就像是和多年未見的好友，訴說著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每個人都可以向你宣泄暴力，都可以在夢中選擇是否殺掉你，火燒、虐打、割喉、活埋，各種各樣的方式簡直令我為之驚嘆?！?p> “但你呢，沒有反抗，或者說是已經(jīng)放棄抵抗。你不停地逃避，企圖借由死亡來擺脫這場噩夢，這樣的你為什么要在意我寥寥幾句的話語呢？”
“不要......再說了?！?p> 女子低著頭，聲音在喉嚨里低沉道。
“回答我，飛鳥井木記，你真的想要死去嗎？”
青年輕聲道。
“就這樣一了百了，誰也不知道的死去，我可以滿足你這卑微的乞求?！?p> “你真的想要這樣嗎？”
“我......”
“我想......”
不知道為什么，飛鳥井木記發(fā)現(xiàn)眼淚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流下。
“我也想活著?。 ?p> 仿佛觸動碎裂的心，她哭喊道：“可是......可是我沒有辦法啊，每一次睡夢中我都會被人殺死！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甚至是在現(xiàn)實找到了我！好痛，真的好痛?。 ?p> “而且我的存在還會毀了所有人，那些護士......都是因為我......”
青年走了過去，將哭泣的人擁入懷里，柔聲安慰道：“可愛的飛鳥啊，你無需自責，因為這并非是你的過錯。我很開心，因為你還想要活著，還有要去追尋的意義，正因如此，你還不會跌入虛無的彼端?！?p> “名為飛鳥井木記的人啊，向我許愿吧，我在聽?！?p> “為了美好的明天，為了幸福的活下去?！?p> “我將滿足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