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夷而進于中國則中國之?
李崇會心地笑了笑。
什么官不官的,他倒不在乎。
反正他父親也算是大唐高級將領,自己家因此算是這個時代妥妥的大地主無疑,將來生活是衣食無憂的。
但現(xiàn)在能有這么個技術(shù)可以大大增強大唐的國力。
李崇是真的高興。
所以,李崇大聲喊了一下:“阿貴!”
“公子有何吩咐?”
阿貴急忙跑了來。
“去,把莊里的木匠叫來,再把鐵匠也叫來?!?p> 李崇吩咐道。
“哎!”
阿貴應了一聲,立即就去叫來了木匠和鐵匠。
李崇便讓他們按照自己畫的圖紙打造新犁頭。
這些木匠和鐵匠雖然心存疑惑,不知道自家公子為何要打這樣的木頭,但也沒多問,還是老老實實地打了起來。
這個時代的地主莊子都有從事各類職業(yè)的莊戶。
這些莊戶都算是地主的家奴。
自然是地主讓他們做什么做什么。
李崇家的莊戶也一樣。
“都好好做,打好了,本公子會重重有賞的,就像上次讓你們做新椅子一樣,另外,歹話也說在前頭,誰要是把本公子讓你們做的東西傳出去,到時候可別怪本公子翻臉不認人,保密很重要,跟你們自己的富貴也有關(guān)系,都明白吧?”
李崇接著又提醒了這些莊戶一下。
這些莊戶一聽還會有賞銀,自然很積極的答應著,并表示絕對不會泄密。
李崇倒也不擔心他們這些莊戶會泄密,因為這些莊戶世世代代都是跟著自己李家過的家生奴,不可能背叛自己李家,背叛就意味著會牽連全家。
吩咐這些木匠和鐵匠按照自己的意圖做曲轅犁后,李崇就又去看了看自己的阿拉伯馬。
他已經(jīng)讓自己的阿拉伯馬與突厥馬配種懷孕。
只是李崇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些雜交后的戰(zhàn)馬能不能兼具兩者優(yōu)點。
至于土豆,李崇已將種植之法告知給了奉旨來請教的地方官,據(jù)他所知,長安各縣已在開始種植。
李崇相信這樣的話,大唐的百姓以后即便發(fā)生天災人禍,餓肚子的可能性是會大幅度減少的。
“這阿拉伯馬果然高大,怎么才一百匹?”
李靖這天來了李崇這里,且問了起來。
李崇道:“這種戰(zhàn)馬算是戰(zhàn)略資源,外番自然不會輕易出售,除了一些只有利益的胡商敢私賣一些外,沒幾個敢大肆賣給我大唐,甚至只想著靠這樣的戰(zhàn)馬大肆寇掠我大唐呢。”
同李靖一同來的李世民不由得道:“外番可惡!有如此良駒,卻藏著掖著?!?p> 說著,李世民就問著李崇:“崇兒,莊上土豆收完了沒有?”
“還沒呢。”
李崇回道。
“正好,帶我去看看,我倒是不信這土豆產(chǎn)量真有那么高,李崇,你不會弄虛作假吧?!?p> 李靖笑說道。
“大都督若不信,待會我在莊子上找一畝還沒收的土豆地,您一人去收,看看是不是晚輩提前讓人放在里面的,而不是連根于地下的土豆作物自長的?!?p> 李崇說道。
而接下來,李靖還真的自己去收土豆了。
一開始,李靖還沒覺得有什么。
過了不久,李靖就不由得道:“咦,怎么還有?”
“這看樣子是不少啊!”
李靖說著就神色凝重地看著李崇:“李崇,這真是胡商賣給你的?”
“總不至于是我自己造的吧。”
李崇說道。
李靖聽李崇這么說,當即大罵了起來:“胡人果然可惡!真是奸猾!有這樣的良種,竟不告知于中土之民,而眼睜睜看著我中土之民因各類災荒而餓死!不殺盡胡人,不足以平心頭之恨!”
李崇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心道:“雖然胡人的確可恨,但這件事,李藥師,您的確冤枉胡人了。”
……
“公子,您這犁頭真不錯啊,比小民以前用的犁頭耕得要精細得多!”
一老莊戶把著李崇命人新制造出的曲轅犁一邊耕著地,一邊對李崇夸贊起這新犁頭來。
本來這老莊戶不相信這新犁頭比自己以前的犁頭好,只是礙于公子的面子才勉強試一試,但他沒想到這一試就愛不釋手起來。
李崇因此笑道:“可不只這一點好處吧?”
“是的呢,還更輕便些,難為公子能想到,公子到底是讀書人,就是比我們這些莊稼人會想巧辦法?!?p> 這老莊戶想到。
李崇則因此吩咐道:“阿貴,讓人多打些這些犁頭來,給莊子上的都打一把這樣的犁頭來。”
“先生!”
不過,就在這時候,李崇卻發(fā)現(xiàn)褚遂良來了自己莊子。
雖然褚遂良這些時間因為忙于推行句讀,而沒有多少時間教導李崇,但一有空,他還是來了。
畢竟這可是皇帝交給他的任務。
而且他也承認李崇這個被皇帝陛下秘密養(yǎng)起來的皇子在文學上頗有慧根,是可造之材,將來很有希望培養(yǎng)為一代大儒。
所以,褚遂良也很希望能將李崇教好,而不使其墮入武夫之流。
讓大唐皇室貴胄從之前的軍事貴族轉(zhuǎn)變成文化貴族,是褚遂良這些儒士暗藏的野心。
因為他們所希望的大唐是與儒士共治天下。
如今聽聞李靖要讓李崇從軍,他心里就不是很樂意,而因此再忙也要擠出時間來李崇這里,教其讀書。
“公子這是在作甚,為何觀此耕作之事,而沒讀書?”
褚遂良因此問道。
“先生勿怪,學生也是剛剛趁著讀書之暇,來看看學生所發(fā)明的曲轅犁能否對耕作有利?!?p> 李崇回道。
“公子,為師已提醒過你多次,多讀孔孟之書才是正道,這墨家之學終究還是末技,只能為輔,不可耽于其中,若下次寧耽誤讀書而依舊只知搞墨家之學,作魯班之技,為師的戒尺可不會輕饒你的。”
褚遂良提醒道。
“學生謹記!”
李崇知道自董仲舒獨尊儒術(shù)、罷黜百家以來,儒教已算是國教,褚遂良要自己主攻儒學,也算正常,也就應了一句。
但李崇內(nèi)心則不以為然。
褚遂良則因此頗為欣慰地笑了起來,并道:“今日為師教你《春秋》。”
“是!”
一時,學完《春秋》,褚遂良便讓李崇發(fā)問,明顯在教授李崇學問方面,他是真的很認真,沒有敷衍的意思。
李崇也看得出來,故而很認真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先生,學生想問,剛才《春秋》中一句‘諸侯用夷禮則夷之,夷而進于中國則中國之’可否這樣理解:不管是什么勢力,只要奪得了華夏江山,認可了華夏文化,就當被認為華夏之主,視其為正統(tǒng),饒是胡虜如突厥,亦或是吐蕃,將來若有一天進了長安的話,一旦認可了華夏文化,禮賢下士,愿意任用漢人士大夫為官,那天下士大夫都當從其命,認其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