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嘴上雖然說相信武畏軍的能力,但身體卻很誠實。
每天天不亮就去破廟外的茶館守著。
誰問干嘛,回答都是喝茶。
一壺接著一壺,喝的雖然慢,但一天也能喝個八九壺。
最讓楊默感到神奇的事,他可以一直不去廁所,就那么坐著喝。
一邊感慨,一邊佩服,腎好。
李白和楊默來到茶館的時候,蓋聶正喝到今天的第四壺,見倆人過來,請他倆入座,又要了兩壺。
“這家店的茶水雖然便宜,但細細品味,別有一番滋味。”
經(jīng)過幾日的相處,雙方已經(jīng)互相熟悉了,因此客套話也都省去,蓋聶主動給他們倆倒了兩杯。
“三寶兄弟今日當差么?”
往日里楊默都是帶著左膀右臂跟著,今日只見到李白,蓋聶有些疑惑。
“哦,三寶去忙其他的事了?!?p> 解決蓋聶和蒙恬之間的矛盾,自然是不能帶著馬三寶的。
楊默端起蓋聶親自倒的茶,看了看,沒有喝。
這個時代的茶,和后世的泡茶區(qū)別很大。
與其說是茶,倒不如說是茶粥,將茶葉碾成粉末,然后扔到熱水了煮。
楊默最開始的時候喝不慣,但大家都這么喝,為了引起別人的懷疑也一直學著他們的樣子跟著喝。
但今天,這種茶,他不想喝了。
“先生,我最近偶得一種新奇的飲茶方式,不知有沒有興趣品一品?”
楊默滿臉笑容,蓋聶來了興趣:“哦?新的飲茶方式?在下卻之不恭了?!?p> 蓋聶的學習能力極強,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跟著楊默學到了不少成語。
“請先生到院中,用店家的鍋爐總是要耽誤人家的生意?!?p> 楊默起身邀請蓋聶進破廟,蓋聶略微一愣,搞不清他想要做什么,點了點頭。
三人進了破廟,院子中間有幾口大鍋,里面全都是煮的沸水。
其中一個是消毒用的,病患的衣服在清理前,全都扔進大鍋里煮一遍。
因此這口鍋緊靠著有下水道的墻面,方便清理。
另外一口鍋則在庭院正中間,乃是供應整個破廟病患的飲水處。
三人進了院子,李白讓人準備了一個方桌,就在那飲水大鍋旁邊。
“太白,請蒙恬先生也來品一品新茶?!?p> 楊默將隨身攜帶的包裹放在桌上,一邊拆開,一邊吩咐李白。
“哎!”
李白應了一聲,轉(zhuǎn)身進了破廟,沒多久將蒙恬扶了出來。
經(jīng)過這幾日的休養(yǎng),蒙恬的臉色好看了許多,身子骨也比剛見到他的時候強了些。
出來的時候還一直想要掙脫李白扶著他的手,只不過礙于李白的熱情不好意思直接拒絕。
抬頭一看蓋聶在前面坐著,當下也不在乎李白的盛情難卻,直接把手抽出來,理了理衣衫,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了過來。
“蒙恬先生請坐?!?p> 楊默將茶具一一擺在桌上。
蓋聶見到蒙恬,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看,隨后注意起桌上的茶具起來。
察覺很精致,八個小碗,四個小壺。
蒙恬也十分的好奇,李白說楊默要請他喝茶,為何要拿出這些小杯子來。
這些也不是煮茶的物件啊。
“最近長安城內(nèi)流行一種新的煮茶方式?!?p> 楊默一邊說,一邊讓李白從旁邊的大鍋里盛出沸水,倒在了一旁的木盆中。
他將茶具在木盆里用沸水清洗了一遍。
“這種煮茶的方式,煮出來的茶不需要任何的調(diào)料,而且茶水宛如琥珀般,喝起來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p> 楊默用木夾子將茶杯擺成一排,耐心的介紹著:“兩位別看這大鍋里的水煮的很粗狂,但這水卻是太原城內(nèi)上等的好水?!?p> 說到這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還是這個時候好啊,隨隨便便都能挖出泉水來。”
這話讓蒙恬和蓋聶有些覺得不怎么對勁,總感覺楊默意有所指,可指什么呢?卻品不出來。
“據(jù)說這種飲茶的方式,乃是最近朝堂上名聲大震的政國府議政大臣嚴嵩嚴國府發(fā)明的?!?p> 楊默說到這,自己都樂了起來。
果然啊,只要是穿越者回到過去,不管是現(xiàn)代的穿越者還是明朝的穿越者,抄襲后世的勞動成果,已經(jīng)成為了穿越者的本能了。
從小包里掏出茶葉來,放在水壺中,然后倒入沸水,三滾三泡。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楊默將八個茶杯全都倒?jié)M了水。
放下茶壺,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位先生,請品茶。”
蒙恬和蓋聶看了看桌上茶杯中從未見過的茶水,心里不至于懷疑楊默會下毒害他們,但卻也對這種從來沒喝過的東西本能的有些抗拒。
楊默說完后則主動端起來,一飲而盡。
呼,好久沒喝過這種茶了,這些日子里喝煮茶都快喝吐了。
蓋聶和蒙恬也跟著喝了起來,茶水入口,讓他們微微一愣。
略苦,但喝下去后,又覺得有絲絲甜...
百般滋味像是全都寄于這一杯中。
“怎么樣?”
楊默笑瞇瞇的看著倆人。
蓋聶和蒙恬不約而同的贊嘆:“好茶?!?p> 蒙恬更是看著空空如也的水杯:“這位嚴國府當真是個奇人?!?p> 蓋聶也跟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蒙恬的這個說法。
楊默則哈哈一笑:“奇人算不上,奸臣之名,史書上終究是少不得給他記一筆的。”
倆人又是一蒙,感覺今日里的楊默很是奇怪,總是說一些他們聽不懂,卻別有深意的話。
“今日讓兩位先生前來,沒有其他的意思?!?p> 楊默又給他們倒了一杯,開門見山:“就是想要化解兩位之間的恩怨?!?p> 蓋聶原本已經(jīng)端起來新滿的茶杯,但一聽楊默這話,卻又緩緩的放了。
蒙恬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我與太白這兩日在屋內(nèi),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法子,可以讓兩位先生化干戈為玉帛?!?p> 楊默也不理會倆人的表情,自顧自喝了一杯。
“楊公子...”
倆人剛想說,大可不必,卻見楊默抬手按下。
“說到底,兩位的恩怨其實并沒有直接關(guān)系,無非是一個為友人完成心愿,另外一個則是堅守道義。”
楊默說完,蓋聶和蒙恬又恢復了平靜。
在他倆心中,楊默是決計不可能想到什么兩全其美的法子的。
他出于好心,喝了人家的茶,總要讓人家說話,
但楊默接下來的話,卻讓倆人直接呆住。
“蓋聶先生無非是因為對荊軻的執(zhí)念?!?p> “而蒙恬先生,又是對嬴政的忠誠。”
說完之后,楊默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你,你怎么知道荊軻...”
“你知道始皇帝?”
倆人不可思議的看著楊默,他們可從來都沒給任何人提過荊軻與嬴政的名字。
一旁的李白的執(zhí)念也很深:“可不是,在楊大哥那個時代里,荊軻是刺客,嬴政是法師...”
引得楊默瞪了他一眼。
“實不相瞞,我與太白和兩位先生一樣,都不是這個朝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