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切蛋糕
劉永正前面走,辛逸跟著,一直走到了泳池旁邊。泳池邊擺著休閑桌椅,空無一人;泳池里有一對男女緊緊摟在一起戲水,水底燈光透亮,可以看到女的身材很好,蛇一樣盤在男的身上。劉永正罵了一聲,說不能坐這里,看著受不了。繞過泳池,又帶辛逸到了景光陽臺,找個位置坐下。
辛逸本就已經(jīng)煩躁,這時不耐煩地問:“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話快說!”
劉永正說:“其實很簡單,薩米想借錢。”
辛逸聽得一頭霧水。薩米缺錢他知道,但是和今天突然來生日會有什么關(guān)系?
劉永正解釋說,因為薩米比較老實,他剛才特意問薩米為什么出爾反爾,說好不來的突然又來了,特別是阿西婭也來了,讓場面尷尬。薩米囁嚅著不回答,讓阿西婭來說。阿西婭說是為了給薩米創(chuàng)造借錢的機會,薩米要養(yǎng)家,不能沒有工作,請劉永正借一筆錢給薩米,幫他把房子租下來,這樣李元善就沒理由開除薩米了。
辛逸覺得這不合邏輯,說:“平時不能找你借錢嗎,非得今天?”
“我也是這么想的呀!”劉永正說,“他們說是哈桑的主意,哈桑說先制造驚喜,然后開口借錢,在這種喜慶的場合中國人肯定不會拒絕;那三層蛋糕也是哈桑買的,還說這樣的蛋糕像臺階一樣,象征著一步一步往上走,中國人最喜歡!”
辛逸罵老哈桑盡出餿主意,回頭要收拾他。劉永正卻問能不能借錢給薩米。辛逸不解地說,你的錢,你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問我干什么?反正我是沒錢借給他,早和他說過了。
劉永正解釋一番,辛逸才明白問題還是出在阿西婭身上。劉永正愿意借錢給薩米,以前因為定位的事情,薩米幫過他幾回,給錢薩米也沒要,他認為薩米是個實誠人??墒撬_米沒開這個口,是阿西婭說的,阿西婭還說了一句看在她的面子上,幫一把薩米。劉永正就猶豫了,現(xiàn)在阿西婭和辛逸的緋聞還傳得沸沸揚揚,冷星雨視阿西婭為眼中釘,上次他已經(jīng)被冷星雨狠狠說了一頓,可不想再得罪一次冷星雨。
最后,劉永正又問辛逸,這筆錢能借嗎?
辛逸想到剛才徐童說的話,要無條件站冷星雨,就想說不能借。可是腦子里又閃過冷星雨和李元善坐在一起開心喝酒的情景,又猶豫了。
劉永正看出辛逸為難的樣子,就說算了,不借了,免得以后多事。辛逸想了想,覺得還是應(yīng)該借,劉永正欠薩米一點人情,正好借這個機會還了。他問劉永正薩米要借多好錢,劉永正說了一個數(shù)字。辛逸記得獎金申請報告上的數(shù)字,知道薩米肯定還得上,說:“借給他吧,還他的人情,他用不了多久就能還你?!?p> 劉永正問:“確定沒問題?”
辛逸說:“你就說是薩米找你開口借的嘛,能有什么問題?”
劉永正說好。
辛逸突然想起另外一個事情,徐童和他說過,他自己也感覺到了。劉永正特別在意冷星雨的感受,在冷星雨面前姿態(tài)擺得很低,這不符合劉永正一貫的作風(fēng)。辛逸認為是劉永正因為和他之間的那點關(guān)系,想得太多了,所以顧忌冷星雨的。
他對劉永正說,地震后冷星雨變得敏感多疑愛生氣,請劉永正多擔待,不過也不用太顧忌冷星雨的感受,不能事事由著她,不然以后兄弟之間不好處。
劉永正笑笑,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拉辛逸回包間,特意從泳池那邊繞,說要再看一眼那個會吃人的水蛇腰。可惜那對男女已經(jīng)不在泳池里,幾個小屁孩在那玩得不亦樂乎,池邊椅子上坐了幾位喝飲料的女子,身材都已走樣,看到兩個中國人過來,不停拿眼瞧他們。
劉永正也拿眼瞧他們,嘴里罵了一聲他娘的,說在非洲待久了,老母豬都是雙眼皮!
兩人哈哈大笑,繞過泳池,從餐館正門進,在大廳看見一個人抱著一位濃妝艷抹的女子喝酒,辛逸認出來是哈桑的大兒子納比勒,心想這小子膽子不小,敢在他老子眼皮子底下胡搞。
納比勒也看到了他,起身筆直走過來打招呼。辛逸問他怎么一個人在這喝酒,納比勒說父親不讓他進包間,但是他很想進去,因為漂亮的阿西婭在里面。
辛逸就知道他喝了不少,但是還能筆直走路,應(yīng)該是沒醉,喊他進包間吃蛋糕。
薩米獨自斜靠在包間門口,他滴酒不沾,杯子里裝的是果汁,看到劉永正和辛逸回來,神情有點緊張又帶點期盼,站直了身子看著劉永正。劉永正知道他的意思,對他說等一會兒再說,先吃蛋糕。
四人一起進了包間,老哈桑已經(jīng)喊服務(wù)員把三層蛋糕上的蠟燭點著了,就等辛逸來唱生日快樂歌。辛逸已經(jīng)對他有意見了,不能容忍他繼續(xù)胡搞,幾下把蛋糕上的蠟燭拔下來吹滅,哈桑沒有阻止,說可以帶回項目去分給大家吃,吃的人越多,祝福越多。他總算搞對了一次中國人的風(fēng)俗,給自己挽回了面子。
辛逸把冷星雨帶來的蛋糕放在桌子當中,插上蠟燭,讓冷星雨一根根點亮,有人就把包間的燈關(guān)了,燭光瑩瑩,大家唱生日快樂歌,有人用中文,有人用法文,有人用英文,又亂又整齊。
辛逸閉上眼睛,很真誠地許了一個愿,睜眼看一眼冷星雨,一口氣吹滅蠟燭,包間里瞬間暗下來,眾人鼓掌,氣氛達到高潮。
阿西婭突然驚呼一聲。站在他旁邊的徐童問她怎么了,一邊打開燈。阿西婭皺著眉頭左右看,她的一邊是徐童,另一邊是薩米,薩米過去是納比勒。
辛逸沒注意到這些,已經(jīng)拿起刀且蛋糕,他切一塊,冷星雨分一塊,最后一塊給了任海濤。辛逸暗自笑冷星雨的小心思。這分蛋糕也是長幼親疏有別的,包間里的中國人都是平輩,最后分到蛋糕的人是最疏遠的。任海濤和徐童斗嘴,冷星雨肯定是站在徐童一邊,這時刻意以這種方式表達出來了。
納比勒端著盤子,不用勺子吃,用手抓著吃。吃著吃著就繞過薩米,站在阿西婭身邊,突然把奶油抹在阿西婭的脖子上臉上,阿西婭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摟在懷里,說要舔奶油。徐童反應(yīng)快,手里蛋糕吧嗒糊在納比勒臉上,接著抓住他的雙手往后拉,罵道:“我操,剛才也是你吧!”
納比勒比徐童小一圈,加上酒喝多了沒力氣,被徐童拽得往后倒,嘴里卻還在嘿嘿笑,要吃粉嫩的奶油。
哈桑哪容得他這樣子撒野,手里的蛋糕直接砸在他臉上,左右開弓啪啪啪扇耳光子。
阿西婭趁機一腳踹在納比勒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