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沈毅第一次面圣,便遭眾人議論紛紛。
丞相杜宇見機說道:“啟稟圣上,杭城等四個郡縣治理塘江水患之事,全靠此人。所建的水利工程布局合理,功能齊全,堅固耐用,堪稱水利界的標桿。今日朝堂之上,或有質(zhì)疑之聲,無非是想說沈毅名不副實,亦或是欺世盜名。故而臣建議,不如由圣上當面出題,來一場即興殿試,考考這個江南盛傳的水利小元林是否真才實學?!?p> 沈毅心里罵道,杜宇果然老奸巨猾,昨日見面還說全有他照顧,今日第一天上朝,便想方設(shè)法為難自己。
圣上聽了十分滿意,當即下旨,準備殿試。
“工部尚書唐敬何在?”
“臣在!”聽圣上點名,唐敬不慌不忙從人群中出列,這一切他似乎早已料到。
“水利之事本該由工部主理,今日丞相力排眾議,舉薦杭城人士沈毅,作為南北大運河主修,汝和在場眾多大臣是反對的。如今他人就在此地,不如就由你替朕出一題,考考他,如何?”
“臣遵旨!”唐敬絲毫不推辭,自信滿滿的接下來這個殿試的任務(wù)。
一旁聽政的太子內(nèi)心暗暗驚嘆,父皇與丞相的關(guān)系他最為清楚,丞相建議用殿試試探沈毅真才實學,想必胸有成竹。父皇本就傾向與丞相,此次面對眾臣笑應(yīng)殿試,若是真有父皇親自出題,難免大臣們心有不服,更何況水利之事非父皇所專長,出的題也未必能真考出沈毅的才學,出差了還容易影響皇室權(quán)威。此舉以皇令轉(zhuǎn)手燙手山芋,不僅彰顯朝堂公平,更是父皇團結(jié)朝堂之舉。不管輸贏,即檢驗的沈毅,又讓雙方都心服口服,無話可說。今日怕是難以取勝啊。
唐敬從懷里拿出一副早已準備好的地形圖,說道:“既然擇選水利能人主修南北運河,自然以水利工程之事考核最為妥當。此圖乃青州臨淄及周邊幾郡地形圖,五年前青州異常干旱,莊家顆粒無收,百姓連干凈的水都不曾喝到,多虧圣上皇恩浩蕩,護佑我大晉朝百姓,修建青州環(huán)塘水利工程,方才讓青州之地再次肥沃。”
沈毅內(nèi)心很是不屑,連這樣的事都能阿諛奉承,這朝堂之上難有真言啊。
“不錯,此工程朕也知曉,今日就以此為題吧,唐敬,你既然都拿來地圖了,便讓沈毅看看,能否做出相同優(yōu)異的工程?!?p> 圣上下了旨意,唐敬連忙拍馬屁:“圣上圣明!”
“沈毅,今日圣上以此為題,限時一炷香,若是你做得出來,我們便心服口服,若是你答不上來,那還請君子些,免得丟了水利人的臉!”
丞相杜宇立馬反駁:“唐尚書,此工程乃皇恩浩蕩,賜予青州百姓的,光這設(shè)計便匯聚了數(shù)十人的才智,耗時整整一月有余,方才完成。如今你要求沈毅一炷香的功夫完成,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
“杜丞相,你什么意思?你是說圣上不應(yīng)該選這道題嗎?”
杜宇內(nèi)心一驚,連忙說道:“唐尚書也是科舉入仕,怎得對于鄙人之語尚不曾理解,便斷章取義,迷惑眾人?亦或是你蓄意為之,意圖欺瞞圣上?”
“你!豈有此理,一派胡言。”唐敬一時語塞。
太子連忙接話:“杜丞相,殿前御試,乃圣上垂憐沈毅,尋常人員哪有此等待遇?汝身為當朝丞相,不尋思協(xié)助圣上考研沈毅,卻質(zhì)疑圣上的決定,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氣氛頓時緊張不已。
反倒是圣上笑瞇瞇的看著堂下百官相互爭吵。
沈毅對于官官相斗,口舌之爭本就十分厭惡,不如務(wù)實些,多做些為百姓服務(wù)之事,便上前說道:“圣上,草民有話說,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p> “但說無妨!”
“來金殿的路上,丞相一直叮囑草民,在圣上面前不可造次,要將草民那些粗魯習俗都改改,免得惹圣上不悅。又對草民說,我大晉能有今日,皆是圣上英明領(lǐng)導,故而草民認為丞相乃是最忠于圣上之人。”
圣上哈哈大笑:“杜丞相,你找到人好呀!”
杜宇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對圣上說道:“皆托圣上之福?!?p> “圣上,另外草民認為,此題乃考察草民才學,因此題導致百官相互爭吵,確實不合適。丞相好意草民心領(lǐng)了,草民愿意接受此題?!?p> 好一個自信的沈毅,杜宇內(nèi)心又喜又憂,既然沈毅愿意接受,話已說出口,只能暫且如此,邊行邊看了。
“深明大義、進退有度、有理有據(jù),確實是個人才。沈毅,今日不管你能否答上此題,朕都有賞!”
沈毅一聽,倒也釋然,無非就是考試,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只是聽起來高大上些罷了。
杜宇小聲指責沈毅:“還不趕緊謝恩!”
沈毅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跪地謝恩。
“好好好!希望你能好好應(yīng)對。今日殿試,就以此為準吧?!?p> 沈毅接過唐敬手中的地形圖,頓時傻了眼。他本以為周叔繪制的地圖已經(jīng)算夠簡陋的了,所有的地形都是用象形符號表示,不想連工部的地形圖更加像是在畫符,沒有絲毫的邏輯,看不出任何特征,壓根看不明白。
良久,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懷著不同的心思靜靜等候。
一炷香的時間在朝堂之上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卻消耗了那些自以為是的耐心。
唐敬率先提醒:“一炷香時間已接近尾聲,不知沈公子可有思緒?”
帶著一絲嘲笑,引爆了眾人的議論。
沈毅尷尬的笑著,多難的工程對他而言,都不在話下,運用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知識來解決問題,不說輕而易舉,倒也定能手到擒來。
可他從未想到自己會連圖紙都看不懂,一張如同白紙一般的地形圖。
一炷香功夫轉(zhuǎn)瞬即逝,太子見狀,給戶部尚書一個眼神。
戶部尚書曾國安小步出列:“沈公子號稱江南小元林,在治理塘江上或許有些許成就,可不知為何對于青州工程一字不語?難不成塘江治理只是巧合,甚至是抄襲?”
沈毅正欲反駁,卻被太子打斷:“江南謠傳沈公子在塘江治理面上取得了不錯的成效,今日觀之,怕是徒有虛名啊。丞相杜宇未曾明查便建議父皇,有不查之罪。沈毅未曾當面言明,欺君罔上,當按律治罪!”
杜宇也算是經(jīng)歷風雨之人,面對太子的攻擊,鎮(zhèn)定自若。可對沈毅而言,莫名其妙的被召喚入京,又不明所以的覲見圣上,再被套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哪能忍的了。
沈毅當即呵斥:“想必這位風流倜儻的乃當朝太子吧,行事說話當顯我朝威嚴,怎么如此隨意草率?”
“我這是事實在前,合理推測在后,何來草率!”
“推測?遠的不說太子是否調(diào)查過草民江南塘江治理之事,近的草民答題之事,一炷香尚未結(jié)束,你便迫不及待的讓你的隨從這個什么工部尚書唐敬,還有這個什么官來擾亂我的思緒,隨即也不容我回答,便一口咬定我不知道如何設(shè)計工程。你這何來推測,乃是主觀臆斷!”
“唉,沈毅不可胡言亂語!”杜宇提醒道。
“胡說八道,工部尚書乃朝廷命官,掌管天下工程之事,乃圣上所賜,怎么會是我的隨從!”
“怎么,只容許你合計推測,就不容我發(fā)揮想象?你是中外馳名雙標呀?!?p> “馳名雙標?”太子一臉迷茫。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哈哈,有意思?!笔ド戏堑珱]有生氣,居然還拍起掌來。
太子聞聲,心里涼了半截,便說道:“那請沈公子明示,究竟如何設(shè)計工程。”
“我,我不知道!”
此言一出,金殿之上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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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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