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隔日的夜里生意果不其然的火爆,而且來的多是京城貴女,她們彼此相約,互相作伴,少了家里的束縛,玩的也更是開懷了一些。
一年之中仿佛只有今日,男子只是他們的點(diǎn)綴而已,正所謂紅花須有綠葉配,越是好看的男子陪在身邊,便是女子越有面子。
所以呀,今日無論是帶著家里的兄弟還是帶著本就有婚約的未婚夫婿,總之帶出來的就比不帶出來的要自信張揚(yáng)。
“哥哥,咱們?nèi)ズ舆吙椿舭??!?p> 蕭樂菱蹦蹦跳跳的往著汴京河畔去,一望無際的汴河上滿是許愿的花燈,她眼睛看著應(yīng)接不暇的美景,小手卻死死抓著蕭謹(jǐn)亦,生怕她少一個不留神,蕭謹(jǐn)亦就跑去白礬樓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她哥哥心里怎么想的,那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分明就是不想陪著她這個妹妹了。
蕭樂菱的眼睛又紅了起來,只聽蕭謹(jǐn)亦說道,“這外頭有什么意思啊,不如哥哥帶去你白礬樓吃好的?!?p> 哇的一聲,蕭樂菱不依了,本還是能忍一忍的眼淚幾乎在一瞬間就決堤了。
蕭謹(jǐn)亦蒙了,瞧瞧他又說了什么呀。
好吧。
他就是故意的。
不過他也沒想到妹妹這么不領(lǐng)情啊。
他這個做哥哥的真的應(yīng)該好好的和她談一談了。
“菱兒,你知道哥的意思,去白礬樓哥哥也不一定是去清兒姑娘的,她是那里的掌廚,今夜必定繁忙,我們?nèi)ヒ仓皇浅韵?,就算我想見到人也未必見得到的?!?p> 他說他相見。
蕭樂菱覺得自己耳朵越發(fā)的不聽話了,怎么就專挑一些她不愛聽的聽到呢。
她平日里喜歡的美食,美景,趣事一概聽不進(jìn)去了。
蕭謹(jǐn)亦看人猶豫上前一步摸了摸蕭樂菱的頭頂,那是今天梳頭丫鬟特意給她編的花樣他不敢弄亂。
于是放下手他就問道,“你真的那么討厭孫清兒?”
他沒有說是清兒姑娘,可見這件事他是認(rèn)真的想和蕭樂菱談一談的。
蕭樂菱不想面對,可她也知道自己不小了,以后還會嫁人,就拿嫁人這件事來說吧,她就知道她必須得面對的。
可是,對于孫清兒的問題她實(shí)在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說不討厭那是假的,明明就是她搶走了哥哥對自己的額全部的關(guān)懷,可說討厭也不是全然,至少她認(rèn)清楚過,在看著她一杯一杯酒下肚壓制了那個死皮賴臉的男子后,她非但沒有覺得討厭,還甚至有些喜歡和佩服。
孫清兒實(shí)在是聰明,而且果敢,就像她的哥哥一樣,面對敵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可也是因?yàn)樗穆斆?,自己才栽到了她的手上,傻乎乎的被路人嘲笑?p> 盡管后來吳兆言和蕭謹(jǐn)亦都和她解釋過,那玉兔的玉石是真的,是孫清兒故意讓她買下來的,可她還是生氣,怎么自己一個千金老是被一個廚娘牽著鼻子走呢。
”菱兒?”
她的哥哥又在問她了。
蕭樂菱鄭重的搖了搖頭,可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蕭謹(jǐn)亦笑了笑打趣道,“菱兒果然長大了,知道為了哥哥忍辱負(fù)重了?!?p> 蕭樂菱睨了人一眼,滿眼委屈的像個受傷的小貍貓。
“我哪有?!?p> “好,菱兒沒有?!笔捴?jǐn)亦調(diào)侃了一下,旋即笑道,“那你實(shí)話告訴哥哥你到底討不討厭她?”
蕭樂菱被這么反復(fù)詢問,準(zhǔn)備試一試最近新學(xué)了一招叫做踢皮球,她身邊的那些小姐妹們每次夫子問問題的時候她們就顧左右而言他的胡亂說了一通,最后還很會狡辯的把這問題推回給夫子,把她看的一愣一愣的。
她仰著頭問道,“那哥哥呢?哥哥喜歡孫清兒嗎?”
果然,她皮球剛踢回去,蕭謹(jǐn)亦也是一愣。
喜歡嗎,他不敢隨便回答。
說不喜歡吧,他心里老是時時刻刻的惦記她,從離開她第一天開始就想著她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茅草屋頂?shù)牟菹邮切律w上去的,下雨的時候還有沒有往下漏水,屋外的小溪沒有他打漁了她一定別去,村民都說下雨了那邊的水又深又湍急。
而且,他還干了他以前想都不會想的事情,竟然把她的小攤子拉回了府里,在后院不倫不類的晾曬著,每日閑下來就會看上一眼。
可是,這是喜歡嗎。
他除了研究武器和敵人,效忠皇上之外可沒想到男女之間的事情,而且他這樣做也是多半覺得孫清兒是個不錯的姑娘,就是那種讓人忍不住的就想心疼和注視的姑娘。
這、、、是喜歡嗎。
見人說不出來話,蕭樂菱明白了,這多半就是默認(rèn)了,沒想到他哥哥位極人臣,青年才俊如此受官家的重用,只要他一回城多少姑娘在街上等著偶遇。
可他就偏偏喜歡上了一個廚娘。
是,孫清兒是長得好看,人也規(guī)矩,但是身份、身份不合適啊。
她的哥哥是皇上心里看中的人,日后一定會被指婚的,就像她一樣,所以、喜歡上誰又真的重要嗎。
孫清兒以后進(jìn)府了也只能做小妾罷了。
那樣的女子,她想起了孫清兒悶下酒的樣子,心想道她是一定不愿意做妾室的。
這就是女人的直覺。
絕美的夜色,倆人就這么在河邊僵持著,一個在想自己討不討厭孫清兒,一個想著自己喜不喜歡孫清兒的。
久久無話。
過了好一會,橋頭忽然走來了伯爵府家的公子小姐,是高章和他的三位姐姐。
遠(yuǎn)遠(yuǎn)地,那三個女子,高蘭,高玉,高眉笑吟吟的就往橋下走,后面的高章百無聊賴的盯著汴河的河畔。
幾乎是下橋的第一時間他就注意到了橋邊上兩兩無言的那對兄妹。
“那不是未來的弟媳嗎?”高蘭先說道,她是家里的長女,嫁給了鏢旗將軍的獨(dú)子,屬實(shí)是家里和外頭最有說話分量的一個人。
高章本是不打算和這對兄妹打招呼的,畢竟這個小姑娘也未必想見到自己,所以干脆就想帶著姐姐們繞道而行。
可大姐偏是個眼尖的,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人,自然其他的兩位姐姐也就不是那么好糊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