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有了虎子的協(xié)助,不過幾日,酒樓里就恢復了往昔一樣的紅火。
孫清兒手里的活兒漸漸的有序了起來,即便是忙起來的時候她也能有條不紊的一件件處理,這便是適應了這里的進度了吧。
這一日她難得喘口氣的坐在院子里曬太陽忽然看著賬房先生拿著一沓子紙朝著她走了過來,遠遠地她就看見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濃墨。
她直起身子迎人,賬房先生笑開了顏說道,“難得今天掌廚嫩該休息半天兒,這我又要叨擾你了。”
孫清兒干脆站了起來,說道,“先生哪里的話,當一天和尚還得敲一天鐘呢,我人在酒樓里,也沒有閑不閑著的?!?p> 她嘴上雖這么說,可心里從方才就希望著賬房先生走走路就消失了才好,至少今日莫要來煩她。
這里待久了,待習慣了,漸漸的也就看明白了,這一屋子的人,那有一位是好纏的,錯一點了就要被人笑話打趣,偏著一點兒的活兒了,他們就要背后嚼舌根子。
前幾日孟云不過是受了驚嚇躺了一天,前堂和后廚的那些人,平日里素來對她極好,那一日就跟見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說她孫清兒偏袒自己買回來的人,當晚她就不高興了,氣哄哄的回了屋子又把孟云嚇了夠嗆。
后來孟云許是也聽說了這事,看明白了這屋里的人和外面的人其實沒啥區(qū)別,就是多了一份體面罷了。
自此也小心辦事,一點不敢有差錯,更不敢隨便躺著。
孫清兒看著賬房先生,他還是念過書認識字的呢,體面也就比那些混混多了三分,這酒樓的八卦,好了壞了的,要說杜老板眼睛耳朵怎么那么好使呢,那都是這人說出去的,他說了別人的不少壞話,也說了自己的不少壞話。
索性杜老板是個開明的人,他說說他的,杜老板心里自有分寸明白。
可就是這樣,孫清兒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先生找我是前頭有活了?”
賬房先生牙齦都笑出來了,拿著一沓子的賬單說道,“掌廚瞧,這都是這幾日來給姑娘接的外單,有秦王府的滿月宴,有周老爺家的婚席,還有蕭王府的生辰宴?!?p> 等等。
除了最后一個,前幾個她怎么聽也沒有聽說過呀。
“這都是要出去做的?”
賬房先生眼睛锃亮,笑道,“自然了,這幾家席子咱家可擺不開?!?p> “可、可我沒有那個功夫一個月接這么多的酒席呀?!?p> 賬房先生搖了搖頭道,“掌廚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這都是杜老板知道的,這不多了,才三個,以前老掌廚在的時候一個月接過五六個的也有的呢?!?p> 孫清兒愣了一下,旋即說道,“既然老掌廚那么厲害,那先生把他找求回來不就好了,三個席子我不累死才怪?!?p> 賬房先生臉色忽的變成了鐵青,他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這是說的是什么話,小小年紀不知道練練手藝,多給自己漲些人氣嗎,你就是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酒樓奉獻啊,現(xiàn)在正是你剛起步的時候,不吃苦受累怎么賺大錢?!?p> 孫清兒忍無可忍了,掐著腰說道,“我明明可以不吃的苦,我為什么非逼著自己吃,這單子你不去說是吧,那就我去同杜老板說,我倒要問問現(xiàn)在酒樓里點了菜沒人做的時候怎么辦,是你來做還是我來做?!?p> 她說完氣哄哄的就要走。
本以為是來賺錢的,沒想到遇到的全是冤親債主,剛解決了虎子,又冒出來了一個賬房,真是不想干了,就是在橋頭擺攤也比在這里舒心啊。
她悶著頭就是走,全然聽不見后頭的人吼出來的是個什么東西,剛走了幾步,眼前一片黑,她猛地抬頭,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蕭謹亦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
“蕭、、、”孫清兒卡殼了半響,腦子里轉(zhuǎn)不明白了這種時候這種地點應該叫他什么。
“誒唷,王爺,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蕭謹亦瞅著孫清兒眨了眨眼,偏過頭冷冷的看著熱臉貼冷屁股的賬房先生。
“我來這找想找孫掌廚約談家宴中的菜品?!笔捴斠嗟晚戳丝此掷锏臇|西,又說道,“我已經(jīng)和杜老板說過了,家宴一事還有很多需要探討的地方,要借用掌廚幾天,怕是這個月下個月掌廚都沒有時間可以接待外客了?!?p> 孫清兒呆愣愣的看著蕭謹亦。
這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可、可這幾家?!辟~房先生話還沒說完,坑坑吃吃半天還是蕭謹亦替他說道,“這幾家我和杜老板說好了,費用我來補,這次本王的家宴是圣上派人操辦的,弄不好了就是辜負了圣上的美意?!?p> 賬房先生驚呼了一聲。
這他還敢說什么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蕭謹亦把天子都搬出來了,他還能說什么,瞇著得了。
待賬房先生灰溜溜的走了以后,孫清兒看著四下無人才敢問道,“蕭大哥,你真的去找杜老板了?!?p> 蕭謹亦回過頭很是驕傲的說道,“那是自然,我本是想過來確認一下是不是有空,無意在前面賬本上看到了你那些生意,我就想著你定是不愿意的,索性就替你回絕了?!?p> 這人還是沒變,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的霸道。
不過這一次,孫清兒覺得他霸道的很好,簡直就是救了她的活菩薩。
“那你真的補了銀子?”
剛才賬房先生說又是這個王府又是按個老爺?shù)?,席子那么大,肯定要不少錢的吧,雖然只是定金,但是杜老板肯定不會讓他只付定金,那樣還回去的銀子多沒面子啊。
蕭謹亦笑了笑,果然小財迷還是小財迷。
不過看著她惦記自己兜里的錢,他怎么還這么高興呢。
“那些銀子無所謂的,左右是我失蹤的時候皇上賞的,白得東西也不屬于我,送出去了比放在家里落灰強?!?p> 孫清兒吱吱嗚嗚的,想說可是、可是那些銀子落灰了也是銀子啊,白花花的銀子憑什么給別人啊。
她撅著個嘴巴生悶氣生了很久,宵禁一推了推她無奈的笑道,“別想了,今天我就當回送財童子了,送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我可是花了銀子買你的糕點的,你得做好了陪我出去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