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升職加薪
過了一個時辰,幾樣珍饈美味已經(jīng)擺在了杜老板等人的面前。
虎子湊前聞了一聞,香氣彌漫卻不混雜,各有各的韻味飄到鼻尖處,他深深地吸上了一口,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瞇成了一條縫。
直到旁邊竹筷碰撞的聲音傳來他才清醒了過來。
不對。
他可是今日的賞味之人。
怎么能輕而易舉的就放過孫清兒。
想罷他也拾起了筷子,在桌子上敲了一下,一邊看著人一邊夾起了一口玉蜂兒,這道菜在市井可是百家百種做法,很多的美食大家都吃不出來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只覺得入口香甜軟糯,芳香四溢,而又以玉蜂為名,因此好些人都以為這里面裹著的應該是軟膩的蜂蛹。
還有好些畫蛇添足之人,為了模仿這道菜竟拿著蠶蛹來濫竽充數(shù),更可笑的是久而久之竟然還有人相信了這玉蜂兒是拿蠶蛹所作。
虎子看著被蜂糖包裹著的小物,放在鼻尖仔細的聞了聞,又看看盤子上的花樣。
倒是色香俱全了,接下來就是味道了。
一口咬下去,他刻意留下了一半在外頭就是為了看看這里面包裹的是何物。
味道不錯,他眼睛睜開悠悠的看向玉蜂兒。
蓮子。
竟然真的是蓮子。
他眼中一怔,很是驚訝的瞅了孫清兒一眼。
只聽旁邊的杜老板輕笑的贊美了一句美人佳肴,于是乎他又輕嗤了一聲夾起了一絲燕窩來吃。
唇齒留香,味道豐盈,的確是人家佳品。
他眉毛一挑,這孫清兒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這是成了吧?!背逃滦南氲溃劬υ趲孜黄疯b的老板和廚子臉上來回的掃來掃去,生怕出現(xiàn)一絲一毫的鄙夷之色。
沒有。
到現(xiàn)在為止什么也沒有看到。
虎子吃的還算滿意,正欲品鑒下其他的菜品,旁邊的杜老板率先開口道,“你這個是不是燕窩吧?!?p> 虎子驚詫。
他的舌頭算起來應該是汴京也找不到第二個比他還要靈敏的了。
叔父說這是仿葷,也就是說這不是真的燕窩,可是、他完全沒有吃出來呀。
這不可能,他瞪大了眼睛再一次不服氣的夾起了一絲燕窩放入嘴中細細品嘗了起來,這味道和燕窩一模一樣、連口感都一樣。
不對、
細品之下還是有些許差異的,燕窩遇水更為軟糯,而此物到最后卻還保留著一層清脆。
這是、蘿卜絲?
“杜老板厲害,這的確不是燕窩,而是用我腌制的蘿卜絲代替的,我也并非是不知道該用燕窩,只是覺得酒樓里難免有吃素齋的老爺夫人們,這道菜就是特意為他們準備的。”
“孫姑娘心靈手巧。”杜老板滿臉笑意,有些話根本不必多說。
看著旁邊那些跟著附和的廚子,程勇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他忽然挺起了腰板。
剛才這些人可是還個個趾氣高揚的呢,現(xiàn)在知道孫清兒的厲害了吧,這些人表面光鮮亮麗,其實早已經(jīng)老眼昏花,還沒有他一個腳店的掌柜有慧眼。
他想著嘴角便跟著輕嗤了一聲,在邊上沖著孫清兒悄悄的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你怎么知道玉蜂兒里面是蓮子的?”虎子忽然嚴肅起來,他不相信這個世間有人是沒有破綻的,她知道的這么清楚只能說明一點,便是偷師。
在他眼里,孫清兒和那個老掌廚沒有區(qū)別。
面對虎子的清冷審問的眼神,孫清兒也沒有退卻,反倒規(guī)矩的說道,“蜂不禁人采蜜忙,荷花蕊里作蜂房。不知玉蛹甜於蜜,又被詩人嚼作霜。”
誒呦,小姑娘家家還跟他拽詩文,一個鄉(xiāng)下來的認識幾個字啊。
虎子雖這樣想,但沒有開口,畢竟這么一說的話就顯得自家酒樓有些小家子氣了。
“便是這首詩你就知道了?”
“當然不是。”孫清兒歪頭笑道。
這笑容虎子認得,和橋頭戲弄他們的時候是一樣的,果然這女子就是一肚子的壞水。
“我老家孟縣每到盛夏便會全村的人一起去荷塘摘蓮蓬,曬干了以后裝船,每日我們都會去有不同的村民一起剝蓮子,脫軟膜,有的會賣去中藥鋪做藥材,有的賣給官家做果盤,有的則會送到飯店做成糖霜玉蜂兒?!?p> 承認了吧,這還是偷師。
看來這姑娘是一路打工一路偷師啊。
虎子嘴角勾笑,說道,“那這么說這道菜孫姑娘是和酒樓的廚子學的咯,可據(jù)我所知這道菜只有掌廚可以做,對外是不傳的?!?p> “虎爺說的是。”孫清兒承認道。
虎子剛要得意卻聽那人又說道,“我爹爹也曾當過酒樓的掌廚,這這些菜虎爺不必問了,都是我父親教給我的?!?p> 杜老板眼中一亮,直嘆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啊?!?p> “是啊是啊?!迸赃叺睦蠌N子們等東西吃到嘴里以后也挑不出毛病來,何況虎爺被這女子一句一句的懟回來,他們看了就更不敢造次了。
還敢挑毛病。
他們自己做的菜毛病不比這個要多了去了。
孫清兒忽然笑道,“杜老板謬贊了,其實今日有這么多的名廚到場,這玉蜂兒方才虎爺還說只有掌廚可做、、、實在是掩耳盜鈴?!?p> 的確,孫清兒是今后的掌廚,她做是無可厚非的。
可這些廚子不過是后廚幫忙的,炒些小菜而已,這道菜他們應該是不會的。
但如今孫清兒明目張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來了,還被這些個人看到,這哪里還是偷啊,這是正大光明的學啊。
“你——”虎子氣急,卻又不知是在和誰生氣,他眼睛轉來轉去像是吃了一個啞巴虧,只能壓住怒火,隱隱的在嘴里罵了幾句。
杜老板倒是毫不在意,依舊笑了笑。
“橋頭上,姑娘敢讓我當中說出栗子糕的餡料,酒樓里,我就不敢讓姑娘當中揭了這玉蜂兒的奧秘嗎?!?p> 他的折扇在手里敲了兩下,眼睛睨了虎子一眼。
看著孫清兒很是同意的點了點頭,他更是心愁這侄兒怎么就被他癢的這樣囂張跋扈,心胸狹窄了呢。
看來他今后得嚴厲一些了。
這時候程勇見形勢大好,在一旁插話道,“要不,各位再品品其余的幾樣吧?!?p> 他同孫清兒正遞著眼色,杜老板卻抬手說道,“不必了,孫姑娘的手藝今日我們有目共睹了,我相信在場的各位應該沒有不服氣的了吧?!?p> 旁邊的人怎么敢不服氣,不服氣就得上去露兩手。
可不是他們自貶,在汴京第一酒樓出去了的確是個人物,可如今他們也看出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汴京雖大還能大過一個天下嗎。
這孫清兒就是最好的例子,是他們腐朽陳舊了。
哪還敢班門弄斧啊。
杜老板左右看了看,敲著桌子起身道,“沒有意見,那杜某便一人做主了,孫清兒姑娘以后便是我白礬樓的掌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