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姆睜開眼,看見沃莉的手臂在空中揮舞。
嘿嘿,真可愛,打我的樣子都這么可愛。
?。。。?p> 唉?剛才打我的是沃莉?
格拉姆本能的脖子一縮,雙手護(hù)住自己的臉。
“別打,別打,把我?guī)浤槾驂牧?,我就去告廟司,到時候讓你爹把你嫁給我?!?p> 格拉姆醒來嚇了女孩一跳,女孩后退一步,放下了揚起的巴掌。
“哼!誰讓你說胡話的,說胡話打死你也活該,快去洗洗吧你,掉進(jìn)漚糞池的臭男人!”
少女滿臉嫌棄的跑向盥洗室。
她要吐一會,剛才她和穆魯大叔還有一些農(nóng)工一起把格拉姆從漚糞池里掏了上來,雖然盡量小心翼翼,但還是沾染上了一些穢物。
“男人不臭還叫臭男人嗎?啊哈哈,沃莉真是可愛,不愧是我老婆。唉?掉進(jìn)漚糞池......”
?。?!
格拉姆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是真的掉進(jìn)了漚糞池。
可剛才那奇怪的“夢”。
“格拉姆,嫩不要再爬房頂子咧,每次都讓俺修,真造孽嘞,俺再看見嫩爬屋頂子,嫩信不信俺不僅會修房頂子俺還會修理嫩嘞?!?p> 一個裹挾著濃濃口音的男聲打斷了格拉姆的回想。
格拉姆才注意到穆魯大叔就站在自己身邊,只是剛才自己的注意力都在沃莉身上,沒注意到大叔。
大叔一改往日形象,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敷衍的套著一條褲子,鞋子還不是同一雙,很明顯,他是聽到了沃莉的呼救聲,匆忙沖出來的。
見格拉姆不會的自己的話,穆魯伸手在格拉姆眼前試探。
“喂,傻小,別不說話啊,俺知道,在稀罕滴人面前掉進(jìn)糞池子是一件特別悲催滴事,但嫩也不至于這樣吧,看給孩子嚇得,都不會說話咧?!?p> ?。。?!
格拉姆這才意識到掉進(jìn)漚糞池其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關(guān)鍵是沃莉親眼看著自己掉進(jìn)去的。
“叔,嫩看俺還有機(jī)會嗎?要不俺直接跑路吧。”
“嘿嘿?!?p> 穆魯笑了兩聲,露出一副你小子不簡單的表情。
“恁小子是有福氣滴,恁那是昏迷嘞,不知道,沃莉那個妮子剛才老著急嘞,就差自己跳下去陪嫩?!?p> “嘿嘿真滴嗎?沃莉這么關(guān)心俺嗎?”
“那當(dāng)然了,恁是不知道啊,俺嘞親娘嘞,俺活哩這么大,從木有聽見這么大的嗓門,整個農(nóng)廠都能聽見嘞,沃莉剛喊完,嗚啦啦來了一大幫子人,才把恁小子撈上來,要不然恁小子還在糞池子里泡著嘞......”
大叔依然再絮絮叨叨,可格拉姆此時突然覺得被沃莉看見掉進(jìn)漚糞池也不再是什么大事了,那么多人都知道自己掉進(jìn)了漚糞池,他的世界就此失去了色彩。
“大叔,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前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世界嗎?我不想活了?!?p> 大叔見格拉姆這副模樣倒也沒再勸解,格拉姆沒心沒肺的,一會就會自己想通的,再說這里實在是太臭了,得趕緊躲遠(yuǎn)點。
“恁再說什么屁話,快去洗洗吧,洗完了下午還得去莊上買東西捏,你得跟著去哈?!?p> 穆魯回去了,格拉姆卻還坐在原地。
回想起剛才的一切,好像是一場真實的夢,可那種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感覺,真的好真實,自己雖然裝傻沖楞騙過了那個男孩模樣的妖怪,可在還是沒逃出去.......
“還是不告訴大叔和廠主了,這種邪門的事會給別人帶來不詳,還是別讓他們知道了......”
格拉姆暗暗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爭取盡早掙到大錢,再請一大堆保鏢,然后風(fēng)光回廠,把沃莉娶回家做自己婆娘。
格拉姆一想到沃莉嫁給自己以后,可以肆意的牽她的手,說不定還能親她嘴。突然覺得人生又變得繽紛多彩起來。
“一定要當(dāng)著他爹的面親她,哼!不能白給他干活?!?p> 格拉姆麻溜的站起,向著洗浴室走去,在路上他看到了路過的人捂著口鼻遠(yuǎn)離自己。
搞得格拉姆不好意思,開始小跑。
洗浴室內(nèi)霧氣蒸騰,嘩,一盆水從頭開始淋遍全身,洗去一身穢物,帶著穢物的水流到木板下面的湖水里,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格拉姆滿血復(fù)活。
他擦干水分,撩起濕漉漉的頭發(fā),穿著隔壁汗蒸室的寬松短袍,原本看著模樣平凡的男孩,此刻也看著人模狗樣,他摸摸自己起了幾顆青春痘的臉。
“唉!這么帥的我也會長痘,沃莉啊沃莉,你什么時候才能欣賞我的帥氣,還總說我腦子進(jìn)水,帥氣和沒腦子有什么關(guān)系,哼!”
男孩臭美了一番,轉(zhuǎn)身向著洗浴室外走去,巨大的落地鏡子鑲嵌在木板墻上,鏡子是個稀罕物,一般農(nóng)工不加班的情況下一個月的工資是4克朗,一個巴掌大小的鏡子就1克朗。
農(nóng)工們是不會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小東西,想看自己模樣,明明用水也可以看看清楚。
除了莊里有比較富裕人家的小姐或夫人,誰會買這個?
可偏偏就是場主特殊,說什么以鏡為鑒可正衣冠,硬是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個兩米高的落地鏡,足足800克朗,足夠一個人放縱的活個幾年。這樣的鏡子,整個農(nóng)廠有十幾個。
“也就是看在沃莉是我老婆的份上,換別人,早給他偷了賣了?!?p> 格拉姆搞不懂農(nóng)廠主的想法,但一想到自己下午還得去莊里采購,便也不再多想,匆匆跑到鏡子面前開始整理自己的頭發(fā)。
懷春少年總是非常在意自己形象。
低下頭,雙手交叉,不斷的揉搓自己的頭發(fā),想要制造出一種蓬松的感覺,只是他的手突然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唉?啥玩意?。俊?p> 格拉姆很疑惑,自己是不戴裝飾的,就算有,洗頭的時候也應(yīng)該摘下來的。
格拉姆重新摸了摸,帶有很明顯的棱角,是什么呢?
抬起頭,一個錘子慢慢的在格拉姆的頭頂上顯現(xiàn)。
好像他一直就待在格拉姆的頭上躲貓貓,此時被發(fā)現(xiàn)了,只好自己走出來。
叮當(dāng)
一道敲擊的聲音響起,雞皮疙瘩瞬間遍布全身,恐懼重新籠罩了格拉姆,他的身體止不住的發(fā)抖。
他好像又回到了剛才的“夢”里。
只是等了半天,沒有敲打聲再響起,也沒有那熟悉的聲音。
格拉姆這才感仔細(xì)的觀察那個錘子。
看棱角,錘頭應(yīng)該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長方體,布滿條紋狀的暗淡銹跡,彎曲的木制錘柄上是深淺不一的劃痕,有幾道特別深,觀察了好一會,格拉姆也沒看出有什么特別,這么破舊的工具錘扔在街上估計也就是一些拾荒人會撿起來。
可他現(xiàn)在一端錘頭沒入自己的腦袋,可自己還生龍活虎的,怎么想這錘子也不是個普通的東西。
格拉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干脆打算找穆魯大叔和廠主商量,畢竟二人見多識廣,總比自己一個人瞎想瞎猜好。
“現(xiàn)在這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還想把你爺我扔了??!?p> “不扔留著干啥?當(dāng)裝飾戴著玩嗎?”
?。。。?p> 格拉姆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里只有自己一人啊,他看向鏡子,此時錘頭上的暗淡銹跡從原本的雜亂無章變得有序起來,慢慢的形成了一只眼睛。
眼睛睜開,好像意識到格拉姆在看自己,還向著鏡子里的他眨了眨。
格拉姆的臉色瞬間慘白,他身體開始得得瑟瑟。
“錘..錘..錘子說話了!”
“你才錘子呢,你全家都是錘子,你祖宗往上18代都是錘子,爺爺我可是機(jī)械途徑的象征真身?!?p> 看著此刻被自己嚇得畏畏縮縮不斷顫抖的小男孩,錘子也不僅納悶。
這機(jī)械神教幾天不見這么拉了嘛?真要是沒人選,你直接解散完了唄。選個這種人當(dāng)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