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東廠督主
不得不說東廠的辦事效率還是非常強的，雷霄的宵夜很快被端了上來，居然還是京城五味齋百兩一桌的上等席面。五味燒鵝、白煠雞、川炒豬肉、攢鴿子彈、熬爛蹄、蒸鮮魚、焩牛肉、炮炒豬肚，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倒是上了個齊全。雷霄特意點的老鱉湯雖然上的晚但用料十足，老鱉個大肉多，一看就是野生的老鱉，而人參也遠超百年年份。
經(jīng)過晚上的一場惡戰(zhàn)，雷霄腹中早已空空，見菜上來也不擔(dān)心有沒有毒，直接抄起筷子就吃。不多時便是風(fēng)卷殘云，上等的席面只剩下殘羹冷炙。
“公子吃的可還舒心？”
自打那東廠番子從外面回來后，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伺候在他身邊服務(wù)的比店小二還周到。
雷霄嘴里吐出根骨頭點評道：“還行，到底是京城，這席面做的比七俠鎮(zhèn)強多了。就是調(diào)味料有些單調(diào)，吃來吃去都是一個味道?！?p> 在未來雷霄就是個老饕，一張嘴經(jīng)過了各國美食的考驗，五味齋能得個還行的評價，也算不負盛名了。
那東廠番子諂笑著說道：“能合公子口味就行，這可是小弟自掏腰包買的。希望一會督主來了，公子能幫美言幾句，小弟魏良感激不盡！”
雷霄冷笑一聲道：“自掏腰包，怕是掏的我的腰包，之前是你給我上藥搜的身吧？我那幾千兩銀票拿的可舒心？還有我那個水晶娃娃，找不出來小心你的腦袋?！?p> 魏良尷尬的笑了笑，從懷里將一疊銀票和巴掌大的水晶娃娃傻妞放到雷霄面前，至于那支手弩此時自然不能還給他。
“行了，曹督主要是問起來我自然會幫你說幾句好話?！?p> 雷霄擺了擺手，說完打發(fā)走魏良后，擺了個樁功加速消化，以求盡快恢復(fù)氣爆后的虛弱期。
大概三更天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將雷霄從渾圓如意的樁功境界之中驚醒。
曹彬率先走進囚室之中，在他之后是個面白無須，頭戴烏紗帽，體態(tài)憨胖，眼睛半閉半張像是深度近視的老者?？茨且簧泶蠹t的百花莽袍，想來就是秉筆太監(jiān)，東廠督主曹化吉。
“見過曹督主?！?p> 雷霄收功拱手，朝著曹化吉弓腰行禮道。
“你倒是聰明，咱家喜歡和你們這種聰明人說話?！?p> 曹化吉的聲音并不像其他太監(jiān)一樣尖細，反而有種男中音的渾厚感。
雷霄笑了笑，道：“曹督主喜歡和聰明人講話，但手下之中似乎并沒有什么聰明人?！?p> 曹彬聞言大怒，開口喝道：“督主面前，豈容你放肆！”
曹化吉拍了拍曹彬的肩膀，道：“有時候聰明過頭也并不是好事，東廠這幫小崽子雖然不夠聰明，但勝在夠聽話。咱家來這里可不是和你閑聊的，默寫出賬冊，咱家放你一條小命，想要什么賞賜和彬兒提?！?p> 雷霄拿起茶壺給自倒了杯魏良孝敬的上好龍井后，淡淡的說道：“命，我要。賞賜，我也要。不過我打擾曹督主好夢，卻是想要救曹督主一命。”
曹彬聞言跨前一步，抓著雷霄的衣領(lǐng)，狠狠道：“小子，你好大的膽子！想死我現(xiàn)在就成全你！”
“你成全我，不知道郭巨俠會不會這么容易成全曹督主?！?p> “放開他，讓他說?？诔隹裱缘募樵p之輩咱家見的多了，只不過都被這廠獄之中的惡犬分而食之，不知道你會不會是下一個。”
曹化吉細小的雙眼瞇得更深，話語中充滿了寒意。
“我默寫出賬冊，曹督主下一步想來就是順著賬冊記載，銷毀證據(jù)。亡羊補牢，為時已晚。這賬冊中記載的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指什么，但展超發(fā)往六扇門的那部分想來也是其中最為關(guān)鍵的部分。若不想辦法銷毀六扇門已經(jīng)到手的證據(jù)，督主的處境也不會改善?！?p> “繼續(xù)說下去，咱家想要的是解決辦法?！?p> 曹化吉起了興趣，示意曹彬松開雷霄。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以東廠的眼線，這么多年應(yīng)該也收集了不少各省捕頭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證據(jù)?！?p> “還以為你有什么高見，這些證據(jù)早已準備多時，過不了多久就會出現(xiàn)在陛下面前?！?p> 曹彬打斷了雷霄的化，輕蔑的說道。
“讓皇上治幾個小捕頭的罪，這可真是夠蠢，如果今晚抓郭大小姐的主意也是此人提出，那督主最好殺了他，此人有害您之心，留著遲早壞事?！?p> 雷霄話音剛落，曹彬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跪倒在曹化吉腳下，急聲辯解道：“干爹，孩兒決無此心。這小子妖言惑眾，不是個好人納！”
“繼續(xù)說下去，咱家知道他不是個好人，但是好人誰會給咱家辦事。不管好人壞人，只要有本事，咱家就敢用你，這點郭巨俠可給不了你?！?p> 曹化吉一腳踢飛曹彬，讓雷霄繼續(xù)說。
“各省捕頭的罪證，只是個引子，陛下根本不會因為幾個鋪頭而治六扇門和郭巨俠的罪。否則六部衙門出一個貪官便要治幾位尚書的罪，就算是曹督主也坐不穩(wěn)廠督的位置。
由東廠舉證六扇門各省捕頭貪贓枉法，并要求三司會審，這應(yīng)該并不難辦到。在審查過程中，東廠只管不斷的提交證據(jù)，抓人的事情交給六扇門，以此分散六扇門的人手。
此外還需要一個六扇門京城捕頭的罪證，并以此要求六扇門自查所有京城捕快、捕頭的清白。記住，只查捕頭、捕快，就算是真的清白，以東廠的手段要他有罪他就應(yīng)該有罪。尤其是負責(zé)南城、北城和外城的捕快、捕頭，最好一個都不放過?！?p> 雷霄的計策讓曹化吉半瞇的眼睛漸漸起了精光，只是曹彬卻不理解，嘟囔著：“抓幾個小捕頭有什么用，動不了郭巨俠，到頭來還得找干爹的麻煩。”
“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這句話，‘君子可欺之以方’，郭巨俠固然可以秉公執(zhí)法，按律嚴懲貪贓枉法的手下，但是我們的目的是讓京城亂起來。
想想京城沒了捕快們維護治安的景象，最先按耐不住的一定是京城里游手好閑的眾多混混，他們不敢欺負商戶，但欺負外地人，貧民怕是比東廠的各位都專業(yè)?！?p> 曹彬也不是真蠢，聽雷霄講到這，他也漸漸明白過來其中的含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