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起床了起床了兄弟們,今早有課呢?!?p> “不去了不去了?!?,程楚象征性的在床上掙扎了兩下,還是和往常一樣選擇了放棄:“胖胖你幫我簽個到就行?!?p> “嘿嘿,我就知道?!迸峙忠桓惫蝗缥宜系臉幼樱骸斑@你不叫我個啥嗎?”
說著露出了得意到幾近猥瑣的笑容。
“好嘞我的爹,給你手機,密碼是3141……”程楚直接放棄抵抗,給他漲個輩分能咋?遲早給它漲回來,先把位置簽到搞定再說。
胖胖接過手機:“行了行了別每次都念一遍密碼,跟誰不知道圓周率似的。你接著睡,我和你陽偉叔叔走了啊?!?p> “滾尼瑪?shù)?,你才楊偉,你全家都楊偉,老子叫張偉!?p> “在中國一棒子下去不知道打死多少個叫張偉的,叫楊偉多精神,這么喊你別人一聽就記住你了,多好?!?p> “你他么……”偉哥雖然知道這貨在胡謅,但竟然一時不知道怎么反駁。無奈之下只能蹦出來一個“滾”字。
“哎呀,別在乎這些細節(jié),快走了,遲到了一會兒。”
“等會兒!”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原來是在程楚對床的上鋪的耗子喊住了他倆。然后從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被子伸出了一只手,手里拿著一個手機?!敖o我也簽個到唄,兩位爹爹?!?p> “爹!還有我!”這是程楚的下鋪康子。
……
最終一個宿舍五個人,只有胖胖和偉哥兩個人去上課——帶著五部手機。走的時候隱約還能聽到胖胖說他要改行做賣手機的……
……
砰!砰!砰!
剛瞇了一會兒的程楚又被一陣敲門聲吵醒,還有胖胖獨特的那種賤嗖嗖的聲音:“開門兒子們,你們的爸爸回來了?!?p> ……
無人理會,程楚甚至用被子把自己腦袋蒙住了接著睡。
尬住了。
胖胖和一起去上課的偉哥面面相覷。然后兩人默契的開始剪刀石頭布,最終胖胖取勝,偉哥只能無奈的敲了敲門:“老爸們,開開門呀,外面熱死了?!?p> “乖兒子,爸爸來咯!”程楚一躍而起,下床給兩位好大兒開了門。
誰知偉哥一進門就開始翻臉不認爹了,吼著要找人算賬?!罢l他么干的。我兩就走了十分鐘誰把門關(guān)了?大白天反鎖門,有病???”
程楚當然不會說是自己在他們走后出去放了個水進來順手把門關(guān)了。但是又看了看正戴著耳機聚精會神玩戰(zhàn)地的康子和還在被窩里挺尸的耗子,好像他兩也干不出這事,平時連門閉都不帶閉的,更別提反鎖了,于是尷尬的說到:“你兩他媽的是不是有病?。〕鋈ド险n還要把門從里面反鎖了再走?”
胖胖,偉哥:“???”,這都行?這廝的臉皮厚度果然更上一層樓了。
程楚直接忽視掉兩人的問號臉,抬手就要去拿他兩手里帶著的早餐。
偉哥拿手一擋:“你干啥你干啥,這是我給我兒子帶的飯你小子想干啥?”
“哎喲我親愛的老父親呦,這才十幾分鐘您就不認識您的好兒子了?您看您剛剛叫老爸我都沒應(yīng)啊,給您開門那不是應(yīng)該的嗎?”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沒應(yīng)?那剛剛哪個說的乖兒子爸爸來了?”
“沒聽見啊,老爹你聽錯了吧”
“切”偉哥嗤之以鼻,但還是把飯給了他:“這是你的飯,還有你的手機,拿好?!?p> “好嘞!”程楚屁顛屁顛地跑一邊去啃他的饃了。
偉哥把剩下的兩個放到桌子上,打算等那兩睡醒了打完了自己拿。
“誒?這咋才十幾分鐘你兩就回來了?課上完了?”剛結(jié)束戰(zhàn)斗的康子摘下耳機納悶的問道。
“剛釘釘通知受疫情影響從今天起所有課程一律改成網(wǎng)課,你沒看到嗎?”
“你這不廢話,手機在你那我咋看到?”
“哦哦,我都給忘了。”說著胖胖掏出康子的手機遞給他,然后把耗子的手機扔在了耗子的床上:“你這一把咋打這么快?”
“媽的把把被壓家玩錘子,垃圾游戲毀我青春,不玩了!”
“那正好,聯(lián)盟上號五黑呀?!?p> 由于程楚的宿舍是這層樓最后一間房,所以房間并沒有住滿。別的宿舍都是六人間,只有程楚的宿舍是五個人住著,偉哥的上鋪是空著的。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五排剛剛好啊!
程楚艱難的咽下去最后一口饃,趕緊喝了一口水,插嘴道:“不是說上網(wǎng)課?”
“你傻呀,手機釘釘直播掛那就完了。
“有道理,那等啥呢兄弟們?上號??!”說完兩三下爬上自己的上鋪,把床上電腦桌擺好,瞬間開啟戰(zhàn)斗姿態(tài)。
“跟誰兄弟們呢,沒大沒小。”偉哥隨口懟了一句,正打算把挺尸的耗子叫起來,耗子就直接垂死病中驚坐起,大喊五黑帶上他自己。
愉快的學(xué)習(xí)生活,開始了。
……
“這哪啊這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程楚一臉懵逼加小心翼翼的摸索著,他實在弄不明白咋就忽然到這里來了,還記得自己在結(jié)束了一天的學(xué)習(xí)生活后就睡了呀,怎么一覺醒來就到了這么個鬼地方,誰把他弄來的?還是說,這只是個夢?
但有這么真實又詭異的夢嗎?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走了好幾個小時了,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真真正正的伸手不見五指,讓他完全無從判斷這里是個什么地方。
程楚很想大喊大叫一番,但最終還是沒有發(fā)出聲音,深受網(wǎng)絡(luò)文學(xué)影響的他此刻覺得自己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神秘事件。而在這類事件中,不冷靜的大喊大叫可以概括為兩個字——“找死”。
于是他只是沉默著前行——雖然他也不知道一直走會走到哪里。
只是偶爾低聲咒罵兩句,沒有咒罵對象,純屬給自己壯膽。
……
什么聲音!?獨自行走了好久的程楚突然間好像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那聲音低沉而又詭異,最要命的是那聲音是直接出現(xiàn)在程楚耳邊。
簡直像是有一只厲鬼貼著他的耳朵對他說的,這讓程楚忍不住懷疑它說的是不是“還我命來?”這種話。
正在程楚因為恐懼而全身僵硬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時,那聲音再次出現(xiàn)。這次清晰了許多。程楚可以清楚的聽到,那聲音是在說:“跑!”。
給我說的?程楚疑惑,“往哪跑,為什么要跑?”
只是那聲音似乎并沒有解釋的意思,復(fù)讀機般的重復(fù)著一個字“跑,跑,跑!”。
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似乎程楚不跑就誓不罷休。
不由自主地,程楚就開始跑了起來,跑的如同亡命之徒一般。那不斷重復(fù)地聲音實在令他煩躁,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來自靈魂深處地不安與驚恐。
那道聲音,仿佛能引起他潛藏在內(nèi)心深處所有的恐懼。
只是無論他如何跑,那聲音仿佛如附骨之疽一般,依舊清晰可聞。
他甚至能感覺它就在自己身邊,貼在自己耳邊,一會兒小聲又溫柔的對自己說:“跑”,就像一只幽怨的女鬼。一會兒憤怒的大喊:“跑!”,這是暴躁的厲鬼。
“有完沒完!”,程楚放棄了逃跑,極端的恐懼反而使人憤怒。他直接停在原地,一臉兇狠地回過頭打算直接跟這個不知道是啥東西的玩意干一架。
只是在他回頭時,那聲音驀的消失了,而他身后,空無一人。
無邊的黑暗中,僅僅只有他的喘息聲在不斷回響。
剛剛壓下去的恐懼似乎因為這詭異的寂靜再次升起。
一咬牙,他就打算大聲地問個仔細,顧不得勞什子找死條例了,先問明白了再說,也不知道那個聲音是真的智慧生物,還是復(fù)讀機?只會說“跑跑跑”。
正當他要開口之時,忽然感覺全身一輕,驀然間似是于睜眼之中再睜眼。此刻他眼前哪有什么一望無際的黑暗,只有夜深人靜的327宿舍,雖然還是很黑,但與剛才那種黑暗卻是完全不同,于是他明白,剛剛,確是在做夢而已。
忽然之間醒來,如溺水之人浮出水面,不斷地大口呼吸著氧氣,全身被冷汗熟透,后怕之余卻又有些奇怪,自己怎會做這么一個奇怪的噩夢,夢里那個聲音到底是誰,此刻回想起來竟然有些耳熟?他在夢里剛開始對其疑惑,然后是害怕,最后發(fā)現(xiàn)其似乎對自己并無甚惡意,只是還沒來得及進一步交流自己就醒了。
正當程楚回憶起那個噩夢,兀自后怕不已時。忽然間他全身一僵,那個聲音此刻竟似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他說:“還有一個人……”
……
“閉嘴??!”
整整三天了,自從那個夢之后,那個聲音就似乎纏上了他,除了最開始說的那一句,無時無刻都在重復(fù)著夢里的那個字“跑!”
與剛碰到這種情況時不同,現(xiàn)在他并沒有覺得害怕,畢竟已經(jīng)三天了,該出事早出了。他只是覺得,煩。
這三天,程楚是吃不好,睡不好。任誰被一個復(fù)讀機一刻不停地吵三天都受不了,更何況這個復(fù)讀機似乎自帶靈魂暴擊功能,程楚覺得自己堅持三天沒封已經(jīng)算他意志堅強了。
這三天,他求過醫(yī),問過藥,什么方法都試了,甚至就連學(xué)校門口天橋上算命的都收到了他三十塊錢的“贊助”,可是都是一點用沒有。
此刻正直深夜,萬籟俱寂的時候他還要承受著復(fù)讀機的折磨,終于是爆發(fā)了。
一邊大喊閉嘴,一邊用手捶打著自己的腦袋,企圖讓這個該死的復(fù)讀機停下來。
“咋了這是?”
睡在門邊的偉哥急忙打開了燈,正在熬夜玩手機的幾個人看著這個樣子的程楚面面相覷。
他們這幾天雖然看出來了程楚有些不對勁,但是他們詢問之時由于程楚實在過于煩躁就沒多說,他們也就不問了,所以此時也不知道程楚到底是怎么了。
“程子他這是咋了?有人把他亞索ban了?”
“放的什么臭屁?依我看呀,程子這是精神病犯了。”
“那這啷個辦?這附近也沒個精神病院啊,要不打120?120收神經(jīng)病嗎?”
本來已經(jīng)煩躁到要死的程楚愣是被這幾個逗比給氣笑了:“行了別bb了,我去趟校醫(yī)院打針安定就行,沒啥大事,就是太煩了,可能是跟你們幾個五黑氣著了?!?p> 程楚隨便扯了個慌,總不能給他們說自己腦子里好像有個小人一直在叫吧?別再真被當成精神病了。
“有氣成這樣的?你就差拿腦袋撞墻了。”
“吃安眠藥不行嗎?我這有?!?p> 程楚一邊下床一邊搖了搖頭,表示不用。如果不是剛剛發(fā)泄一通,估計他現(xiàn)在真得拿腦袋撞墻了,所以他覺得安眠藥不頂用,得打一針安定才能讓他睡著,舒服一陣子。
他在校醫(yī)院兼職的時候知道校醫(yī)院五樓有個心理咨詢室,那段時間為了對付一個精神分裂的經(jīng)常會激動的學(xué)生有購進一些安定,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剩余。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你這樣別一會兒在路上被巡邏的當神經(jīng)病抓起來?!迸峙诌呎f邊往身上套衣服。
“一起一起?!蹦侨齻€也瞬間起床,就連經(jīng)常挺尸的耗子都起來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兒子有難父親能不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