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修……修仙者!
“前幾天,城西邊余元商行的王掌柜來衙門報失蹤案,說是他十九歲的兒子傍晚出門買醋,但到第二天都沒有回來,可能是失蹤了。
因為這個王掌柜和衙門里的幾位老爺關(guān)系都不錯,所以老爺們也就沒拖拉,立刻就派了我們這些捕快在城里找這位王大少。
可是,我們上百號人在城里找了一天,什么犄角旮旯都找過了,就是沒找到這為打醋失蹤的王大少,直到那天晚上……”
老三顯然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恐懼的事情,腿肚子都止不住的開始發(fā)抖,頭頂也開始聚集尋常人肉眼看不到的黑霧。
“老三,你沒事吧,來喝口涼茶?!?p> 老二立刻貼心的將茶碗送了過去,老三喝了一口茶,看上去稍微冷靜了一些,只是他的腿卻依舊在不停的顫抖,繼續(xù)說道:“我沒事……那天傍晚,我們幾個在齊頭和還有王掌柜的帶領(lǐng)下,準(zhǔn)備再搜一遍王掌柜家附近的巷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就這樣,我們一直從傍晚走到了太陽落山。
眼瞅著天越來越黑,齊頭說要不今晚就算了,明天再來搜,但王掌柜卻一直堅持要把整個巷子搜完在結(jié)束,大家都拗不過他,無奈之下只有同意繼續(xù)陪他進行搜索,誰想到正搜著呢,那巷子里卻突然起霧了!”
“起霧了?”
“老三,王掌柜家那邊我也去過,他家那邊是有很多巷子,但是他家那邊沒有過城溪流,更沒有什么湖泊,怎么可能平白無故的起霧呢!”
“是啊,大哥,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起霧,但確實是起霧了,并且霧越來越濃,眨眼之間就伸手不見五指,天地間一切都變成了白色,很快就什么都看不見了。我們只能相互呼喊著排成一隊,一人搭著前面一個人的肩膀,摸索著墻壁緩慢地向前走。”
老三停頓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涼茶,臉上開始情不自禁的向外冒出冷汗,“我排在了倒數(shù)第二個,在我后面的是武離,在我前面的就是齊頭,我們?nèi)齻€人走在最后,跟著隊伍摸索著向前走,很快就走到了巷子的盡頭。
到了那里,霧開始漸漸的變淡,一輛黑色的大馬車緩緩的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原本,我并沒有當(dāng)回事,認(rèn)為只是誰家的馬車暫時停在那里罷了,但是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這遮天蔽日的霧氣竟然是從馬車的車廂里竄出來的!
這把我嚇了一大跳,我大聲呼喊著指向了那輛馬車,但奇怪的是,其他人卻像看不見那輛馬車,也聽不到我的呼喊,仍然摸索著墻壁向前走。
即使已經(jīng)離開了巷子的范圍,他們依舊在不停的摸索向前走,對眼前的一切都視若無睹,就仿佛他們還被困在濃霧當(dāng)中一樣。
我當(dāng)時嚇得六神無主,伸手就要松開前邊的肩膀轉(zhuǎn)身逃跑。
但不知怎么的,我的雙手卻像是粘在了齊頭身上一樣,怎么拽都拽不下來,腿也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的跟著隊伍緩緩的向著那輛馬車靠了過去。
終于,隊伍到達(dá)了馬車的正前方,排在第一個的王掌柜像是木偶一樣緩緩地登上了馬車,走進了漆黑的車廂,緊接著就是卜風(fēng),童燕飛,王豪……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走進馬車的車廂,并且隨著他們進入了車廂,一種極為滲人的咀嚼骨頭聲,開始在車廂當(dāng)中蔓延開來。
仿佛,有什么看不見的怪物正躲在車廂里等著可口的美食一個接著一個送上門來……”
“夠了!”
老三正要繼續(xù)講下去,一道厲喝卻打斷了他的話語,緊接著大量的鐵甲士兵走了上來,飛快的將茶樓的二樓團團圍了起來。
一個將軍裝扮的青年,提著寶劍走上了二樓。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就是他發(fā)出了剛剛那一聲厲喝。
“厲梓,你伙同齊龍,武離在查案途中見財起意,聯(lián)合殺死包括余元商行王掌柜在內(nèi)的一十七人,現(xiàn)非但沒有一絲悔過之意,反而還捏造謊言,妖言惑眾,實在是最大惡極,還不快束手就擒!”
同一層的其他人聽完了這個將軍的話語,臉色唰的一下子就變了。
打死他們也想不到,他們居然和一個亡命的匪徒坐在一起,喝了那么長時間的茶。
張雨也有些意外,難道在這兒聽了這么半天,他盡然是一直在聽人吹牛?
只有三兄弟當(dāng)中的老大,老二露出了憤慨之情,只見老大對著將軍一抱拳,用著不卑不亢的語氣說道:“這位將軍,在下厲強,是強運鏢局的大鏢頭,我們強運鏢局雖然算不上城內(nèi)最大的鏢局,但也排得進前十了,每月找我們來押鏢和收鏢的客商不計其數(shù),見過太多的奇珍異寶,不缺錢,也不會缺錢。而我這三弟更是自小就是在銀子堆里長大的,怎會見財起意,殺人越貨,還望將軍明察!”
“呵,本將軍有必要哄騙爾等嗎?再說,本將軍也是奉太守令,捉拿殺人劫財?shù)淖锓竻栬鳎泻卧┣?,等上了公堂再說!”
這青年小將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放在了佩劍上,那意思已經(jīng)很明了了,再敢多說廢話,一律按拒捕來算。
“大哥,我沒有干過,我也沒必要那么干,他們是不想讓我把那天的事情說出來,這是欲加之罪,要滅我的口!”
厲家老大老二對視了一眼,猛的咬了咬牙,直接拔出了刀劍,直奔正前方的青年小將而去。
“大膽,竟敢拒捕來人,格殺勿論!”青年小將臉色猛變,也拔出了腰間的長劍迎了上去。
剎那間,原本狹小的茶館二樓立刻變成了混亂的戰(zhàn)場,青年小將帶著數(shù)十個士兵圍攻那強運鏢局的兄弟三人。
這厲家的老大老二,真不愧是常年走鏢的好手鏢師,以二敵眾,還要兼護著厲梓,居然依舊絲毫還不落下風(fēng)。
看著混戰(zhàn)在一起的眾人,張雨搖了搖頭,合上了袖子里的葫蘆,伸手拿著最后一塊點心,扔了幾個銅錢在桌子上,趁著誰都沒有注意到他,整個人猛然化為了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在一旁沒人的小巷里顯出了身形,張雨忍不住的點了點頭。
孫志彪的能力還真是好用,這能力不管是用來趕路還是用來跑路都是上上之選……就是代價有點大。
略微思索了一下,把手上拿著點心一口吃掉,張雨晃晃悠悠的朝著城西邊邊走了過去。
那個厲梓說的話雖然聽上去很像是夢話,但張雨覺得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畢竟在身懷詭譎的情況下,他已經(jīng)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了。
黑岳城很大,但在有了確切地址的情況下,張雨沒花多大功夫,就成功的找到了那什么余元商行。
只是很可惜的是,他來遲了一步,一幫身穿鎧甲的士兵已經(jīng)將這個地方團團圍了起來,不但不準(zhǔn)閑雜人等靠近,就連住在附近的居民都不準(zhǔn)靠近半步。
不過,這難不倒張雨,他隨便的找了一個無人的巷子,再一次化為了黑影,直接在這些士兵們的眼皮子底下鉆了進去。
但就算是進去了,他也不敢現(xiàn)出人形,只能繼續(xù)維持著陰影的狀態(tài),因為巷子里邊也站滿了穿著鎧甲的士兵。
在里面快速游蕩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張雨就準(zhǔn)備退出去,畢竟維持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可是要耗費血液的,他可不想被孫志彪吸太多的血。
可就當(dāng)他準(zhǔn)備退出去的時候,兩個穿著黃色長袍的青年男女,卻旁若無人的從帶甲士兵們組成的警戒線中穿出,直直的向著余元商行走了過來。
‘這兩人是什么人來頭,怎么士兵就跟沒看到他們一樣?’
張雨停下了離開的腳步,緩緩的靠了上去。
他準(zhǔn)備聽聽這兩個人之間的談話,要是有用的話,他就寧愿多耗點血留下來,但要是沒營養(yǎng)的話,那他就不伺候了,直接溜了。
“表妹,你有沒有聞到空氣中的味道?”
“聞到了,果然是尸骨宗的幽谷蘭花,沒想到這些家伙已經(jīng)把爪子伸到城里來了……表哥,你說我們要把這件事上報宗門嗎?”
“不用,尸骨宗罷了,要是上報宗門的話,就沒你我兩個煉氣修士什么事情了,上報家族就可以了,老祖和尸骨宗的太上祖師同為筑基巔峰,只要他來,那尸骨宗的那位就是來了也不敢造次!”
“可我害怕……”
“沒什么好害怕的,出了什么事情為兄擔(dān)著就是了!”
“好吧,表哥……那尸骨宗的弟子怎么辦,難道就任由他們在家族的地盤上為所欲為嗎?”
“呵,為兄早就想好了,他們不是要鮮肉修煉嗎?那為兄就送他們鮮肉,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胃口吃得下了。”
青年說著突然停下了嘴巴,用著狐疑的眼光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墻角。
他感受到了有人在那邊看著他,可奇怪的是,他卻找不到那個看著他的人。
狐疑的又盯著那里看了兩眼,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他這才帶著身邊的女子走進了余元商行。
只是這個青年不知道的事,就在他徹底踏進商行的一瞬間,那邊的墻角突然閃過了一道黑影,隨后再一次恢復(fù)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一炷香的時間以后,張雨出現(xiàn)在了客棧內(nèi)的房間內(nèi)。
他臉色蒼白的不停地喘著粗氣……這并不是全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有很大的一部分是被嚇的。
在剛剛有那么一瞬間,即使是已經(jīng)化為陰影的張雨,也感受到了來自死亡的壓迫感……那個青年擁有秒殺他的手段!
“修仙者嘛……這個世界越來越有意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