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
“今天,哎喲,今天就是村門口來了兩個不知名的外人來挑撥人家夫妻感情,但是也耐不住人家心如止水,一點兒都沒有聽他們的!”
“哦?他們怎么挑撥的?”
“就是……就是說我家相公內(nèi)外不修之類的,但是,公子您也知道,我是一個婦道人家,當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可不會聽信那些旁人的話!”
頃刻間,眾人并沒有為這個婦女的忠貞不渝感到敬仰,反而覺得……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
好好的一個大坑,非要自己跳下去。
算了,看她這樣子,也不是什么明事理的人,手都要放到蒲算胸口上了!
這還叫什么忠貞不渝的婦道人家?
“喂!你的手,放哪里呀!”
看著司徒盈臉一黑成條直線,蒲算便很自然的躲開那女人。
“我看,就此別過吧,盈盈,我們走吧?!?p> 說完,蒲算就要去牽司徒盈的手。
誰知,司徒盈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就把手給甩開了。
“你這是做什么?”
蒲算也是一臉懵,至于嗎?
“哎呀,她姑娘家家,心氣高,不如跟我回去,我好好招待你?怎么樣?”
凌兒靠在薛離旁邊,死死地拽著他,生怕薛離也被那女人看上,給惡心了去。
“我家里呀,還有我親手繡的絹布,鴛鴦啊,黃花兒呀,應(yīng)有盡有,公子若是不嫌棄,我送你幾張?”
說著,那婦人居然還開始嬌羞起來。
況且,她死去的丈夫還在腳下呀!
這是怎么敢的呀!
看樣子,這女人算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虧得蒲算還一味退讓,還算是有禮有節(jié)。
沒想到,竟然被這個潑皮賴上了!
“不好意思啊,我不需要,我看這夜色深,你丈夫還是趕緊找人把喪事辦了吧?!?p> 說完,掏出一錠銀子扔給她,避免和她緊密接觸。
誰知,那女人看著這錠銀子,兩眼放光。
要知道,她就算是繡一輩子絹布,也不一定能靠著絹布掙這么多錢!
看來這幾位都是大富大貴之人,她一個鄉(xiāng)野村婦,要是跟他們套上關(guān)系,甚至讓他娶了她,再不濟納個妾?也算是直接脫離貧窮了!
當下便覺得,這幾個人一定不能放過,得努力討他們歡心才是!
“別呀,公子,我這相公我一會兒就安葬好了,你們初來乍到,這村子夜路多,不如就讓我?guī)銈冏甙?!?p> 她一邊自告奮勇,一邊把銀子揣進兜里,笑得合不攏嘴。
這場面,實在是沒眼看。
凌兒在薛離旁邊耳語,“你說,蒲算咋這么倒霉?”
薛離頓了一頓,“自找的?!?p> 二人相視一笑,反觀蒲算和司徒盈現(xiàn)在,已經(jīng)相隔甚遠。
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如何討好司徒盈。
“盈盈,別不理我嘛,人家都還行幫忙了,不如就讓她帶路吧?”
不知道蒲算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竟然這么正大光明求她。
當下幾雙眼睛盯著司徒盈。
說拒絕吧,恐怕旁人覺得她心眼兒小,說同意吧,可是心里過意不去呀!
最終,迫于無奈,她把選擇權(quán)交給了蒲算,自己一個人心里生悶氣。
一行人幫她安葬丈夫后,那婦人帶著路,邊走邊道:“我是十年前嫁到村里來的,本命喚作何金花,丈夫就是剛才那個,叫做吳二狗,是這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不過,他也算是倒霉,竟然沖撞了神明,這才遭此下場。”
“沖撞神明?什么意思?”
“哎,就是說,我們這里有一座山,時不時就會發(fā)出漫山遍野的嗚咽聲,而且山上多鑿洞,以前村里人進去看,就在也沒出來,后來村里請來一尊神,我們叫做大明天尊,那道長說,那山上被山鬼占據(jù)了,要是我們不去打擾,一切都會相安無事,所以,那地方也算是我們的禁地了?!?p> “可是,我那不怕死的相公,竟然和那羅老爹一起進了山,說是山里今天降了神明降伏那山鬼,他們兩個好奇,就約著一起去看,誰知,就變成這樣了!”
“還有這種事?”
四個人跟著那婦人,蒲算打頭,身后是兩個女子,最后就是薛離。
只有凌兒時刻注意司徒盈的表情,絕美的臉龐,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
幸好她家薛離可不會這么喜歡撩人。
“你相公和羅老爹……當時是活著從山里回來的嗎?”
“是啊,我相公回來之后,二話不說就在那兒收拾東西,說是要趕緊跑,我一問他,他只說山里有妖怪,要吃了他!”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旁邊還有一個包袱?!?p> “哎,這事兒也奇怪,本來這山里都還好好的,結(jié)果就今天出了事兒,看來,肯定和今天早上來的那兩個外鄉(xiāng)人有關(guān)!”
“這……都是普通人,應(yīng)該不至于吧,況且,我們也是外鄉(xiāng)人?!?p> “你們不一樣!你們還沒來,他們就出事了,而他們,偏偏就那么巧,估計這事兒村長應(yīng)該也估摸出來了,這時候,村里面應(yīng)該架火了?!?p> “架火?架火做什么?”
“哼!一切妖魔邪祟,都應(yīng)該被燒死!”
果然,此刻遙望村中深處,在一片蘆葦蕩里,正對著那漆黑的大山,濃濃的白煙從那邊滾滾而來,看樣子,陣勢不小。
“你們這不是草芥人命嘛!”
“就是啊,死了人差不清楚就應(yīng)該叫官府啊!你們這樣動用私刑,可是死罪!”
“幾位別跟我生氣,如今這官府也是越來越不頂用了,早些年,我們村里的孩子一個個失蹤,請了官府的大爺們來調(diào)查,結(jié)果在我們村白吃白喝幾個月,什么都沒查出來,孩子全都沒了,自那以后,官府什么的,在我們村,根本就不重要了?!?p> “那……那也是他們無能,大不了,繼續(xù)往高層狀告??!孩子丟了你們都不擔(dān)心嗎?”
“擔(dān)心?當然擔(dān)心,哭的死去活來的!后來大明天尊來了,他說我們村的孩子都是神明保佑,被神明帶走了,苦練學(xué)藝,等到日后學(xué)成歸來,家家都是有麒麟子的?!?p> “這鬼話你們也信?!”
“……反正我沒丟孩子,我也不知道?!焙谓鸹〝倲偸?,表示無奈。
“你為什么沒丟?”
“哎,也怪我無能,十年來沒有過一兒半女的?!?p> 話音剛落,眾人已經(jīng)到了蘆葦蕩。
只見被綁著的兩個人面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