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途繼續(xù)催動內(nèi)力,不斷狂風暴雨般攻擊武嬰,他要看看族長看好的人中之龍陸羽的道侶究竟有幾斤幾兩。
“抱山印”
丁一途右手環(huán)繞左手一圈,口中默默有聲,戟指向前。一座房子大的山峰臨空出現(xiàn),帶著重壓之勢,沖向武嬰。
武嬰不慌不忙,“千機步”使出,幻影重重,一步一變,一步一影,重重疊疊,夜月下如仙女起舞,“抱山印”重山威壓無處施加。
“你和前面闖入丹閣者是同伙嗎?”
“什么?”
“那你夜深來此,有何圖謀!”
武嬰嬌叱道,互相對攻之間她已落入下風,有些氣喘吁吁了。
“說了族長有請,你不聽?!?p> “這般夜深,到哪里去見族長?”
武嬰藝高膽大,倒也不懼。
“族長就在前面大樹下等你?!?p> 去就去吧,倒要看看你們有何圖謀。
雙方停止攻擊,一前一后向前走去。
冥靈族在夜郎國境內(nèi)從未得見,今日現(xiàn)身,估計將會有事發(fā)生。
打斗好一會兒了,沒有驚動任何人。煉丹閣的人睡得沉,也不至于這么大的動靜沒一點知覺。
看來冥靈族的人使用了一些手段,讓丹閣的人沉睡不醒。
冥靈族的人要動手剿殺煉丹閣的人估計是舉手之間。
丁一途在前面,月光映照下,輕飄飄往前,顯得非常詭異。
他的寬大袍服在風中左右晃悠,整個身體仿佛懸浮在里面飄移。
沿著一條清溪溯溪而上,巨樹冠蓋如云,矗立在溪邊。
歐陽彥從巨樹下踱出,腳步輕盈,花白胡須,和普通的老人一般,沒有特別的武者氣勢。
“族長,武小姐來了。”
歐陽彥輕輕點頭,他微笑著向武嬰招手,示意她到一邊說話。
丁一途識趣地退到遠處,小心警戒著。
“陸羽有危險了?!?p> “他怎么了?”
武嬰焦急地問道,眼淚在眼眶不停地打轉(zhuǎn)。
武修者的世界,即使沒有事實上的婚禮儀式,兩人在一起便是一生的道侶了。
“剛剛在芒康礦場陸羽和唐豫差點被一群蒙面人所殺,而哪些蒙面人很可能就是長天宗的。”
歐陽彥解釋道:“不查出來,陸羽總是處在危險中,有可能不知什么時候被人悄無聲息干掉。”
“您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武嬰問道。
“……”
歐陽彥當然不會說出他不能說的。
武嬰摸不透他們還有什么圖謀,至少沒有大的惡意,如果有,煉丹閣早被剿滅了。
她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骸澳笪易鍪裁???p> “很簡單,你和陸羽只需配合我解開芒康礦場地底的困魂陣即可,作為回報,我們冥靈族會盡量幫陸羽找到暗里的殺手?!?p> “怎么配合?”
“芒康礦場地底有個過去古戰(zhàn)場的萬人葬坑。傳說是兩軍交戰(zhàn),一方戰(zhàn)敗,勝者俘虜了敵方三十萬戰(zhàn)俘,后來坑殺在此。
三十萬戰(zhàn)俘冤魂怨念、執(zhí)念集聚,以致芒康礦場寸草不生。
有先賢大能以困魂陣將這些封困,以免出來作亂。
過三天是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陰氣為盛,冤魂執(zhí)念借勢更盛,恐將出來禍害無辜民眾。
我們將在中元節(jié)解開困魂陣,將魂念、執(zhí)念引入我族祭壇,增強祭壇能量,同時消解可能的無妄之災?!?p> “怎么才能解開困魂陣?”
“我們有解開困魂陣的方法,需要你以純陰之體占據(jù)困魂陣的陣心,陸羽以純陽之體輔助你即可?!?p> 中元節(jié),上古時期即有此節(jié),農(nóng)人于此日祭祀先祖,請先祖品嘗豐收成果。
天庭下封地界三官,天官正月十五上元賜福,地官七月十五中元赦免地界幽靈怨魂罪孽,于是地界怨靈游魂傾巢而出、四處游蕩。水官十月十五下元除厄,祛除人間病災。
中元還有三日即將到來,三十萬的怨靈幽魂一旦被有心之人放出來,或者利用其另作它用,后果無法估量。
武嬰對中元節(jié)有所了解,正是民間所稱鬼門大開的時候,能夠幫助冥靈族將三十萬怨靈引向正途,以免禍禍普羅大眾,自是義不容辭。
冥靈族想來也不是為禍人間的族類。
武嬰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衛(wèi)道者拯救蒼生的自豪感。
“但憑吩咐。”
“請隨我來,中元節(jié)前暫不現(xiàn)身,躲藏我冥靈族夜郎分堂處?!?p> 歐陽彥說完,雙手輕擊,林草間出現(xiàn)二三十個幽靈般的武者,勁裝黑衣,腳步飄飄,丁一途領頭,歐陽彥押后,一行人默默向前走去。
“好的?!?p> 遠遠近近無數(shù)盞“孔明燈”在空中飄飛,溪流間有點著燭火的紙船游過去,燭光明滅不定,映照著潺潺的溪水。
夜深沉沉,山間濕冷。
歐陽彥并不避諱,徑直帶著武嬰來到了夜郎國的分堂。
晨光熹微中,山郊荒野上有一片破敗的茅草屋,從其中一個茅屋屋后廢棄的深井中進入冥靈族夜郎國分堂。
這是一片浩大的地下世界。整個空間足足有幾十畝之廣,可能是特殊方式開辟出的地底空間。
里面所有的建筑均為黑色,巨木橫梁、翹角飛檐,鱗次櫛比的屋瓦也呈現(xiàn)出墨色。
幢幢房屋錯落有致,每幢屋前都放置各種黑色的猛獸鬼怪塑像。
在迷宮般的巷陌中行走,武嬰有些目眩神迷。
她被歐陽彥安頓在一間素雅的房子里,一桌一椅,一張黑色的木床,掛了輕薄的紗帳,窗前放置幾瓶觀賞植物。
空氣中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武嬰心中的擔心不減:
“還請歐陽族長盡全力幫助陸羽,助他周全,小女子感激不盡。”
“但憑放心,冥靈族定全力以赴,護陸羽長老周全?!?p> 冥靈族長年生活在地底,他們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有自己守護的東西。但凡對朋友的允諾,雖九死也要完成。
陸羽待礦場基本恢復運行,一日后他回到長天宗,先到藥殿后山請韓念薇、韓老幺主仆前往芒康礦場協(xié)助管理,守護礦場安全。
藥殿長老吳仕林雖有些不情愿,奈何韓念薇主仆二人要求去礦場,也只得同意,另外安排人手管理庫房。
安排完韓念薇主仆二人的去處后,陸羽來到珍寶閣,取走奔雷劍。
他割破手指,將血滴滴在劍身上,血液慢慢沁入劍內(nèi),劍身一陣嗡鳴,伴隨劍體持續(xù)不停地顫抖。一段時間后奔雷劍逐漸平靜,“嗖”地一聲,自動沖入劍鞘。
“奔雷劍認主完成,它現(xiàn)在是我的了”,陸羽心里由衷的高興。
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武嬰留下的紙箋,說明了她的去處和原因,陸羽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盤腿趺坐,凝神內(nèi)視。
鴻蒙球仍只有一面微微發(fā)光,除了先前出現(xiàn)的武宗級功法及其它門類技法,并沒有其它新的武法、技法。
竟然不能用魂力掃視書籍,修習功法了,想必這些都是西海靈力不足導致的。
尚武峰土仙級以下的功法全部已經(jīng)修習完畢。
武法分初級武法、中級武法、高級武法、圣級武法、仙級武法、帝級奧義。
武宗及武宗以下學習初、中、高級武法;宗師及宗師以上土仙以下學習圣級武法;土仙及土仙以上帝尊以下學習仙級武法;帝尊以上領悟帝級奧義。
目前拿得出手的圣級武法有太初混沌雷訣第三式雷嘯九天、殘陽圣殺、飛霜圣拳、滄海碧浪劍第一式碧落寒塵。
上古奔雷劍已經(jīng)在手,還有涅槃訣守護、攻擊基礎法訣,足可以與暗中的敵對勢力一拼了。
想到這里,陸羽翻身坐起,一刻不停地往中峰刑律堂趕去。
“楚玉林!出來!”
“楚玉林!出來!”
刑律堂處于長天宗中峰,數(shù)幢方方正正的房屋呈“井”字形整齊地排列在一起,中間是大殿,大殿外有一排木柵欄,大門外豎一個木架,上面放置一面大鼓,旁邊放著鼓槌,完全是衙門大堂的格局。
大殿外一大早就有人咂咂呼呼的,而且還直呼長老的名字,不要命了嗎?這是哪個蠢貨一大早尋死來了。
有人探出頭看了看,又縮了回去。
“陸羽,煉丹閣副長老,前幾天還看到他們兩個笑呵呵、又摟又抱的?!?p> “楚玉林經(jīng)常找陸長老煉丹,陸長老每次也是有求必應的,沒看到他們倆有什么矛盾???”
“陸長老,您找楚長老有什么事?”
一個弟子從大殿迎出來,恭敬地問道。
“你只管說楚長老,在不在?”
“楚長老未來大殿,他因偶感風寒、抱恙在身,在家里休養(yǎng)已有數(shù)日了?!?p> “您如果想找他,需到他家里去找。”
“楚長老!”
“楚長老!”
陸羽一路走一路喊,循著刑律堂弟子的指引,一路找到了大殿后的一個房子。
眼前房門緊鎖,顯然房間主人外出了。
“楚玉林!我知道你在里面!”
陸羽用力地叩打著房門,房內(nèi)沒有人回應他。
“我看到楚長老剛剛出去?!?p> 有經(jīng)過的弟子見他不停地叩擊房門,勸解他:“有什么事跟我說,我轉(zhuǎn)告他行嗎?”
強力的叩擊下,叩擊的右手手掌上現(xiàn)出了一些黑色的灰沫,陸羽仔細地觀察,發(fā)現(xiàn)鎖頭鎖芯里也留有黑色灰沫。
他用手沾了一些,靠在鼻子邊聞聞,一股燒焦了的毛發(fā)氣味。
“陸長老,呵呵呵!您找我有什么事?”
楚玉林不知從哪里轉(zhuǎn)出來,他的臉龐略黃,稍顯病態(tài),頭發(fā)油光發(fā)亮,發(fā)髻高聳,斜插一個玉簪。
這樣子,很正常啊。
他形態(tài)自然,微笑著面對陸羽。
陸羽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他的雙手始終縮在袖子里。
“楚長老!我來和你切磋一下?!?p> 話音未落,陸羽“龍爪手”使出,雙手驟然伸長,掌指箕張,青筋暴起,滿覆鱗片,猶如上古蒼龍利爪狠力抓向?qū)Ψ诫p手。
“陸長老,你不要欺人太甚!”
說話間,楚玉林使出“小纏絲手”,雙手手掌立起,手腕外翻,內(nèi)勁貫于肩臂腕指,掌指如絲繩翻轉(zhuǎn),迅速克制住“龍爪手”。
對方掌指運動快似閃電,一瞬間又縮回衣袖里,陸羽還是看到楚玉林某個手指指甲尖里的黑沫,甚至還聞到微不足聞的毛發(fā)燒焦的味道。
“楚長老,前天你到過哪里?”
“我一直在刑律堂自身居所,在家養(yǎng)病啊?!?p> “不老實,我們一起到宗主府找宗主說說。”
“找宗主也是這樣的,有弟子可以證明。”
什么?煉丹閣陸長老憑什么到刑律堂審問,而且審問的是楚玉林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