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百口莫辯
?。?985)十一月四號星期一陰雨
學校居然轉變了一下開大會的方式,各班都在自己的教室,不用集合。
時間也很短,僅僅是通過高音喇叭宣讀學校對一個威脅老師的學生的處理決定。
我一直反感學校的傳統開會方式,小小一件事也要集合。
各個領導輪流發(fā)言,大話套話一籮筐,浪費時間,害得學生在下面打瞌睡、看課外書、默記英語單詞、低聲談笑等等。
但愿這種簡明扼要、直奔主題的開會方式以后能一直如此。
晚自習開始,楊云華老師把理科班的數學小考卷子發(fā)給我們做一次練習。
我在九十分鐘內完成,然后走到教室外面比對墻壁上張貼的標準答案,還不錯,大概有七十多分。
這一陣,我在數學上做了一點努力,馬上就有了回報;看來平常只要多做題目,加強基礎訓練,數學也沒有那么可怕。
我應該繼續(xù)在畫圖、不等式以及審題上把薄弱環(huán)節(jié)補一補,爭取數學進入班上前十名。
我相信,只要數學上去了,明年就一定能翻越高考這座山!
?。?985)十一月五號星期二晴
每天鬧鐘一響,就能立即從溫暖的被窩里鉆出來還是要點毅力和決心的,我能堅持多久呢?
沒有運動裝,總是穿長衣服,加之解放鞋的底子已經磨損得有點硌腳,跑步的體感很不舒服。
可是,繁重的學習和未來的事業(yè)都需要強健的體魄做支撐,所以,我必須克服困難,堅持下去!
午睡的質量始終不高,大腦總是幻出各種各樣的圖像,醒了也還在顯現。
如此看來,只有高考錄取通知書才能送給我真正香甜安穩(wěn)的睡眠。
還未完全醒,就傳來了敲門聲;我起床開門,是呂子劍。他說都兩點了,你還在睡?
我一驚,不對呀,一點四十的鬧鐘還沒響!
我拿起鬧鐘一看,又犯了上次同樣的錯誤,把時間定慢一個小時。
呂子劍說我這兒安靜,他要借用此處進行招干前復習;盡管我心里不情愿,但礙于面子,也只好答應。
我把一些信柬和日記收了,并叮囑他不要把我哥哥的書亂拿出去,免得他回來找不到責罵我。
氣喘吁吁趕到教室,我還是遲到了十多分鐘。
我喊了一聲“報告”,教地理的王老師(最后從**一中退休)示意我到座位坐下,也沒有批評我。
王老師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理著小分頭,個子比我還矮。
前天課外活動,王老師把正在球場外看球的我叫到一邊;他問我高考地理得了多少分,目前學地理還有什么困難等等。
我說高考地理得了69分,現在的地理復習主要是得不到有質量的好題目做。。。。。。
王老師聽了我的作答,說69分還是不錯的,表揚我接受能力強,要繼續(xù)發(fā)揚。
同時,還鼓勵我增強信心,注意作息時間,中午要午睡,以免下午打瞌睡;保持旺盛精力,爭取明年高考奪魁,不辜負我三哥的殷切期望。
我想,一定是三哥每次回來都要到學校找?guī)讉€任課老師了解我情況的舉動贏得了他們的好感。
?。?985)十一月六號星期三陰
由于家庭條件所限,打小我就很少得新衣服穿,基本上都是哥哥們舊的給我,我也從不挑三揀四。
可是,僅有的幾條舊褲子,有一件屁股上已經磨損得差不多要露了;再者,我已經是青年人了,開始有形象上的追求,買一件新褲子應該不為過。
在買了鬧鐘、藥品、餐票以及必要的學習用品后,我已經虧欠十多元錢。
猶豫好幾天,不得已給母親寫了一封要錢的信。
母親,兒子一定努力奮斗,將來讓您老人家安度晚年!
?。?985)十一月七號星期四陰天小雨
四哥來信告訴我寄來一套半軍服,還要我到Z府大門右側開店的剛退伍戰(zhàn)友劉建國(現就職**縣自然資源局)家打探一下退伍軍人安置情況。
我知道那個店子,但我不會去問,因為劉建國的母親傷過我自尊心。
有一次,我手頭不方便,想在店子里賒欠一支牙膏;劉建國母親也知道我是搭住在Z府大院里的學生,居然不肯。
從此以后我再也不在她那里買東西了。
中午,呂子劍又來了,他說他是來找一本忘記在這里的考干語文資料。
我上廁所回來后,發(fā)現李劍看了我放在桌子上四哥的信,還厚著臉皮問是否愿意把寄來的軍衣送他一件。
我用嘲弄的口氣嗆他:“你爸爸都是當廠長的人,你還欠衣服嗎?”
呂子劍頓時紅了臉,尷尬不已。
幫著呂子劍找到那本書后,我催促他快走,因為我也要上學去了。
下樓后,我不想同他一道,便說我有事要趕時間,轉身往Z府后門出去。
想起呂子劍,我的心里就直冒火。
前不久,呂志紅回家有事,叫我替他代管幾天單車,第二天就被呂子劍借走了。
歸還時,單車的踏板松了,剎車也不大靈便,我都不知道怎么向呂志紅交待。
這么不愛惜別人東西,讓我很不滿!如果不是因為老鄉(xiāng),早就絕交了。
下午,在Z府總務室買餐票時,正好碰到一個在縣委值班室工作的老鄉(xiāng)張顯勇(退休于**縣總工會)。
我問他退伍軍人安置情況,他告訴我城鎮(zhèn)戶口可以安排工作,農村戶口回家務農。
四哥呀四哥,當初如果認真讀書,哪里還會為現在的工作犯愁呢?
?。?985)十一月八號星期五陰轉晴
放學回到Z府大院,距離吃飯還有半個小時的間隔,一般情況下我都會去總務室看一會兒報紙。
楊會計一個人在辦公室處理帳務。
我走到報架前正要閱報,她突然問我把前次的魚錢付了嗎,我說付了呀。
楊會計攤開花名冊,找到我的名字,說后面的勾沒有打,應該沒付。
我一下子急了,十月二十八號星期一那天,我記得清清楚楚從一個熟人那里借了五元交到她手里。
她接過錢找給我二元,然后還問我要2分;我說8角錢一斤只要2.96元呀,楊會計說是0.815元一斤;于是,我從口袋里再掏出2分錢給了她。
這個情景我是歷歷在目,楊會計怎么會不記得了呢?
于是,我又反復向楊會計進行了解釋,并回顧當時的情景。
楊會計不置可否,固執(zhí)己見,說凡是交錢的就打勾,沒有打勾肯定沒交錢,自己不會錯的。
如此一來,我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干凈了;盡管最后楊會計說算了,可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楊會計平日的為人一直很和善,對我也關心,可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我卻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