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仙來
三息后,蘇子猛地睜開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了幾口粗氣后,接著伸出雙手摸了摸腦袋后,狠狠地拍了兩下胸膛,無比夸張地大笑道:“哈哈哈,我還活著,我竟然還活著!真是嚇?biāo)廊肆恕!?p> 趙元睿見此,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地道:“唉,行了,蘇子你能不能不要裝了,這也太浮夸了,一點(diǎn)也不像死里逃生的人!真正死里逃生的人,多是呆若木雞,接著喜極而泣,最后號啕大哭!”
蘇子拍了拍屁股,站起身,無比沮喪地問道:“當(dāng)真不像?”
趙元睿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何止是不像?甚至有些挑釁的意味!”
“你為什么不殺我?”蘇子斜靠在欄桿上,笑吟吟地問道。
“不想殺了?!壁w元睿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平淡地道。
“當(dāng)真不想?”
“君無戲言!”
“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
趙元睿將杯中酒一口喝光,站在知味觀三樓的最高處,指著滿城升騰起的裊裊炊煙,笑道:“如此煙火氣的人間,好不容易來了一個(gè)妙人,殺了多少有些可惜!況且,我也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殺了你!”
蘇子聞言,哈哈大笑。
趙元??粗笮Φ奶K子,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嘴角也露出了一抹苦笑。
三息之前。
武道九重天的任我境大修士,人間霸王趙元睿,心中雖然放下了殺機(jī),但卻還是很好奇,兄長為何會(huì)對這位名聞天下的蘇子產(chǎn)生殺意?
遂以神感探查蘇子,卻沒有得到一丁點(diǎn)的反饋,這神感如同泥牛入水,消失得無影無蹤。趙元??v橫天下三百載,未嘗一敗,今日卻折在了這蘇子身上。
普天之下,能經(jīng)得起他神感的人不超十位,今日卻又多出了一個(gè)。
趙元睿雖早已聽過蘇子的大名,但卻從來沒有在意過。此前這位已聞名天下四十載的蘇子,在趙元睿的眼里也不過是一個(gè)晚輩小子。
現(xiàn)在乃是武行天下之時(shí)代,此等文人就算被世人吹噓得再響!就算被冠以子的尊位!
想來,也不過一刀即可斬之。一刀不行,那就兩刀。
但今日這一試探,卻令趙元睿猛地驚醒,果真不能小覷了天下人!怪不得算無遺策的兄長會(huì)如此擔(dān)憂這位蘇子!
而且趙元睿方才探查蘇子之時(shí),忽地有點(diǎn)心悸,渾身汗毛顫栗,似遭遇了大威脅。
趙元睿忽地一怔,眼中精光閃過!
莫非方才蘇子大喊“活著,嚇?biāo)懒恕敝鋸堁哉Z,并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得感受到了驚恐!
難道蘇子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威脅嗎?
念及此處,趙元睿鬼使神差地問道:“你感覺到了嗎?”
蘇子一聽,很是驚訝地問道:“你竟然能感覺到?”
趙元睿心下大驚,果然這里面有貓膩,他訕笑了一聲,打著哈哈問道:“怎么這里面還有什么說法不成?”
蘇子繞著趙元睿走了一圈,眨了眨眼,笑道:“不愧是以武稱王之人,當(dāng)真是不可小覷??!沒想到你竟然掌握了那個(gè)東西啊!”
趙元睿聞言大驚,故作鎮(zhèn)定道:“什么這個(gè)東西那個(gè)東西的?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么?”
蘇子白了一眼,無奈地道:“行了,你放心,我不跟別人說,不過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感覺到了什么?”
趙元睿這才松了一口氣,輕咳一聲,道:“我感覺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息,這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氣息!這股氣息有些縹緲浩瀚,又有些誘人味道……但這個(gè)味道卻讓我感受到了一股威脅。”
蘇子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那是仙的氣息!”
趙元睿一聽,頓時(shí)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指著蘇子,滿臉錯(cuò)愕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莫不是要成仙了?”
蘇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趙元睿頓時(shí)沉默了,看來兄長是真的沒有機(jī)會(huì)突破到武道十重天了,畢竟每朝每代仙人只有那么幾位……
……
……
片刻后,一陣異香傳出,緊接著一個(gè)道人憑空出現(xiàn)坐在酒桌前。道人鶴發(fā)童顏,青衣白袍,雙手作揖,笑道:“生日儒家遇太平,懸纓重滯布衣輕。誰能世上爭名利,臣事玉皇歸太清?!?p> “貧道呂純陽見過蘇子,見過八王爺?!?p> 趙元睿甫一見到這鶴發(fā)童顏的道人,便渾身“顫栗”不止,那道人看似未做什么,但他卻感到一種大恐怖,那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恐怖。
他心中已經(jīng)有所明白,剛才的威脅很可能便來自這位前唐時(shí)大名鼎鼎的純陽劍仙,呂祖呂洞賓。
蘇子則不然,他笑了笑,很是好奇地問道:“呂純陽?呂洞賓?你莫非就是那前唐時(shí)候的劍仙呂祖?對了,你怎么這么老?不是說仙人都是長生不老的嗎?”
呂純陽忍不住咳嗦一聲,揶揄道:“咳咳,你倒是跟兩千五百年前那位還真像,一樣瀟灑一樣放浪形骸。”
蘇子喝了一口酒,笑道:“你是說詩仙太白?那人我已神交已久,他確實(shí)夠狂,力士脫靴,貴妃研磨。我還以為今個(gè)能見到他!”
呂純陽摸了摸胡子,笑道:“老道就這么不討蘇子的喜?好歹我也是世人口中的劍仙呂祖?!?p> 蘇子打了個(gè)酒嗝,笑問道:“呂祖的劍和那李太白的劍孰利否?”
呂純陽笑了笑,道:“吾之劍乃飛劍,可飛天遁地?cái)匮В汕Ю镏馊呈准?!太白之劍則不然,他之劍為大河之劍,其氣浩浩湯湯,吞吐間便是半個(gè)盛唐!至于孰利否嗎?老道我倒是覺得都不如蘇子你的唇舌!”
蘇子聞言,拿過一壺酒,遞過去,哈哈大笑道:“晚輩敬呂祖,今日能遇劍仙呂純陽,當(dāng)真是浮人生一大白!”
呂純陽笑著接過酒壺,打開蓋子,低頭深深一聞,接著舉起酒壺,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直至一滴沒有之時(shí),這才停下,開口道:“我已兩千多年未喝此等凡俗之物了,今日一飲,倒是覺得有些別樣之感。不過此酒終究只是凡酒,味雖好,卻終不如仙酒!不知蘇子可想喝一喝這仙酒?”
蘇子猛喝了一口酒,笑道:“仙酒誰不想喝?只是在下不知怎樣才能喝到這仙酒,還請純陽劍仙賜教!”
呂純陽摸了摸雪白的胡子,笑道:“成仙之后,便有這仙酒喝了,蘇子可知如何成仙乎?”
蘇子伸了一個(gè)懶腰,撇了撇嘴道:“這天下誰都知道,武道十重天無拘之境就是仙了!不過奇了怪了,為何這世上竟然沒人能已武道入仙呢?”
呂純陽笑了笑,道:“自絕地天通后,天梯折,天人相隔。這太清道德,玉清元始,上清靈寶三清之氣,到不了人間。因無此清氣,故天下無仙?!?p> 蘇子打了一個(gè)哈欠,眨了眨眼,有些玩味地問道:“既然如此,清氣已經(jīng)隔絕,那我又該如何成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