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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洲漫游記

第二十章 兵分兩路

穹洲漫游記 雨濕三秋樹 3412 2021-08-12 08:01:17

  芝先生說此人不過躍見初期,伏先生自然不信。如若此人真的是比自己低了兩個修為境界的人,又怎能屢屢偷襲成功,且在定紡廟中幾乎將自己逼入絕境呢?

  伏先生答應(yīng)過芝先生,當然不會殺他,卻忽然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地揍在鹿凌駒的腹部,道:“躍見初期?躍見初期也敢來偷襲老子?!”又一拳打在鹿凌駒的臉上。

  鹿凌駒只是輕哼了一聲,仿佛是極其的不屑。

  鹿凌駒的不屑是必然的。伏先生這兩拳并未附上仙術(shù),只是單純用拳罷了。誠然,伏先生這魁梧身材,就算是單純的拳頭打在一般人身上,也很吃不消。然而鹿凌駒是街頭混出來的,哪有術(shù)師沒有仙術(shù)加持的時候能跟他比的?因此這兩拳對他來說就像是撓癢癢一樣,莫要說折磨了,連按摩都算不上。

  伏先生當然不會知道,他見鹿凌駒一聲不吭,還以為是吃痛說不出話來了。他一把抓住鹿凌駒的頭發(fā),將他的頭扯了起來,問道:“你是誰?”

  鹿凌駒蔑視地看著他,目光又移至遠方去了。

  遠方,定紡廟處,高高躍起一個黑影——不,是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被背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那跳起的自然就是韋渚,而他身上背著的不是周濟圖還能是誰?

  鹿凌駒的眼中一亮,臉上不禁堆起了笑容。

  伏先生見之大怒,甩開鹿凌駒的腦袋,張開手掌,連連扇了數(shù)個巴掌。他大吼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誰?!”

  未等鹿凌駒回應(yīng),但聞身后遠方悠悠然響起一聲口哨,其聲清脆又輕快,可伏先生聽了,卻是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回頭望去。

  雨后輕風,月光初露,正好灑向定紡廟一片的山間。

  “糟了,有兩個人!”伏先生渾身顫抖。他看不清楚那向北逃去的人是誰,又分明看見周濟圖好像在對著他笑。

  伏先生怪叫一聲,身邊令牌大亮,盤旋飛起,引著伏先生踏風追去。他方才明白自己中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原來他們的目標僅僅是周濟圖而已!所以此人修為才會落差如此之大,因為他所遇見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正當伏先生焦頭爛額,意亂如麻時,忽又聽見芝先生叫道:“啊呀!他跑了!”一回頭,卻見鹿凌駒掙脫束縛,一溜煙兒上山了。

  伏先生終于憋不住氣,大罵道:“白癡!蠢材!你快將他抓住,抓不住也想辦法殺了!否則此事傳出,你我可都要被逐出仙學了??!”說罷便心一橫,不再管他,只專心朝著周濟圖北逃的方向發(fā)瘋似的追去了。

  芝先生愣了半晌,直到聽見“逐出仙學”,方被一語驚醒,終于明白此事嚴重極了。他先是大悔,自己怎么就上了這條船了?明明只是沉迷于解咒,見了周濟圖身上那精奧非凡的術(shù)式更是忍不住,才愿意加入的。他“啪啪”給了自己兩個打耳光,心里罵道你這個白癡,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還不知道么?

  然而芝先生終究是上了賊船,再怎么懊悔也無濟于事,干脆一咬牙,一跺腳,腳底便出現(xiàn)了一根碗口粗的樹根,像從地底爬出的惡魔的手臂,不斷地向前延伸。芝先生站在上面,隨著不斷伸出的樹根飛快向前移動。

  追!

  芝先生不擅長奔跑,但他所踩的蠕動樹根就像地龍一樣,飛快地鉆引著。他看見鹿凌駒的身影了,抬出了左手,叫道:“生!”一根木刺便從鹿凌駒身邊的地底突起,刺向他的身體。

  鹿凌駒反應(yīng)迅速,陡然一躍,卻是躲過了這一次。然而其后芝先生不依不饒,“生!”“生!“生!””

  山腰土地突出根根木刺,像一把把長槍貫向鹿凌駒,其勢狠厲,觸目驚心。鹿凌駒一顆心狂跳,他見那木刺,若是貫穿自己胸膛,恐怕小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他一邊躲著,一邊往山上黑暗處逃跑,三步一跨,五步一躍。鹿凌駒心想那木刺只從土地中鉆出,自己若是離地,便可以躲去攻擊。

  于是他在山上找到一株巨大的岔枝的樹木,高高躍起。

  鹿凌駒并不知道,一個“榮”系的術(shù)師,最精通的就是與生物相關(guān)的仙術(shù)。他可以跳入河中,可以在平地左右狂奔,但最好不要去靠近那些樹木。

  正當鹿凌駒躍起,一根樹枝遽然刺出,如一把細長的利劍,穿過了鹿凌駒左大腿處。鹿凌駒一聲慘叫,痛苦地翻倒在地上。

  “好,中了!”芝先生大喜,趕緊驅(qū)使樹根往前趕去,忽然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詳?shù)念A感,臉色由喜轉(zhuǎn)憂,呆呆地側(cè)頭望向仙學方向。

  那一處,雖然微弱,但芝先生很確信有小元神的存在。有人來了,而且是兩個人。

  是學生!芝先生馬上警覺,慌忙招了招手,滿地熒光的花叢,瞬間熄滅消失。

  ……

  話說鹿凌駒往山上逃跑,逃至一半,便被一支樹枝刺穿了大腿。疼痛鉆心,他落在樹下,大腿抽搐了許久。

  ?。∷胫?,后面那可是術(shù)師,追逐的速度可不比常人!便強行忍著痛,讓自己的意識集中起來。他看見那貫穿大腿的樹枝,鮮血正順著它潺潺流出滴落。如果強行拔出的話,反而可能加重流血。

  修行大元神術(shù)的人,這種傷或許并不算是致命的大傷,但是很難一時半會兒恢復。

  鹿凌駒嘗試著站起來,用手撐住了地面,顫顫巍巍地往上用著力。

  如果你受傷,就打信號,我就回來救你——這是韋渚對他說的。鹿凌駒猶豫了一下,摸出了懷里的一支火管。

  朝著天空發(fā)射火管的話,韋渚一定可以看見,一定會回來救他。

  可是鹿凌駒知道,韋渚已成功把周治圖帶出去了,但恐怕還沒有走太遠,還沒有將他帶到安全的地方去。所以鹿凌駒猶豫了。

  而正在這猶豫間,他突然聽見了腳步聲!

  不妙!鹿凌駒不禁屏住了呼吸。如果這個時候發(fā)射火管,那么先到自己跟前的,一定不是韋渚。

  那腳步聲并不快,并不急促,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具體倒在哪里了?

  想到這里,鹿凌駒憋起勁兒,一用力,站了起來。他漲紅了臉,往上看,看著那一棵用樹枝把自己刺穿的大樹。

  不行。如果敵人能控制這棵樹,那么也能輕易找到這棵樹。鹿凌駒一瘸一拐地繼續(xù)往山上走,一個大石頭擋住了他的視線。

  好啊。鹿凌駒想道,正好自己攀上樹也費勁,不如到這石頭后去躲一躲罷!如果運氣好的,韋渚發(fā)現(xiàn)他未能逃脫,一定會重新回到這里,到時再想辦法通知他。

  于是鹿凌駒便翻過了大石頭,正巧石頭向山頂側(cè)有一個及人大的凹槽。鹿凌駒屈身躲進凹槽里面,將大腿橫在外部。他把樹枝兩端掰斷,只留下中間插入的部分。

  聲音越來越清晰了。鹿凌駒滿頭大汗,盡力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穩(wěn)住呼吸。

  ……

  夜已深了,雨后冷風如刀。仙學沒有人會在黑夜里到后山去。學生們甚至連管戒房都怕,更何況黑燈瞎火的后山?

  可是今夜上了后山的不僅有兩個先生,韋渚及鹿凌駒,還有兩個少女。她們一前一后,手拉著手走在山林間。這一段路在半山腰,險峻無比,但她們卻選擇收住小元神,步行過山。

  因為黎衾雪感覺到了那定紡廟方向涌動的“博”。有人在打斗。所以她馬上從低飛中停下,改為步行。倪小遙怕黑,更怕荒山野嶺的黑,因此她拉著黎衾雪,從其后將她貼緊,不許她離開自己一步。

  倪小遙顫聲說道:“這里好黑,怎么會有人呢?”

  黎衾雪輕聲道:“抱歉,將你也卷進來了?!?p>  倪小遙搖頭說道:“如果你要來,當然是兩個人來得好呀!”隨即她頓了頓又說:“韋渚若半夜來這兒,做的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黎衾雪道:“也不一定是什么壞事?!?p>  倪小遙嘆了口氣,指向前方,道:“過了這個彎,便可以看見定紡廟了……??!”倪小遙看見了微光,往前一探,竟不自覺地驚呼起來。

  一片熒光花海,色彩斑斕。微風輕送,便吹起了一陣陣的花浪。在幽深黑暗的令人恐懼的荒山之中,忽然看見如此美麗的景色,還有比這更值得安慰的么?倪小遙甚至忘記了害怕,驚艷于眼前的美麗之中。

  黎衾雪不解道:“這是什么東西?!”

  倪小遙道:“恐怕是很厲害的術(shù)式!”二人的步伐不自覺的加快,忘記了壓制住小元神的釋放。

  剎那間,光熄花敗,一切重回黑暗。仿佛是從地底出現(xiàn)了一個專門吞食光亮和聲音的怪物,所有的動靜都再也捕捉不到了。

  倪小遙驚道:“突然就沒有動靜了!”

  黎衾雪卻說道:“可我不僅聽見了聲音,甚至還聞到了血腥味!”

  血腥味?!倪小遙仿佛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詞。黑暗中黎衾雪看不見她驚訝的表情,而倪小遙也嘗試著吸一吸鼻子,當然什么也沒有聞到。

  仙學可不會教授這樣的內(nèi)容,如果黎衾雪所說不假,那只能說是她天賦中極敏銳的感官帶給了她這不可思議的感知力。

  黎衾雪跑了起來,倪小遙也跟著她跑了起來。逐漸習慣了黑暗,她們看見前面是一塊大石頭,橫在了山崗上。

  黎衾雪道:“血腥味更濃了,我要去看看那個大石頭?!闭f罷,便輕身繞了過去。

  倪小遙忽然驚叫道:“衾雪小心!”

  話音未落,石頭上方合縫處突然鼓起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跳脫出來,直直撲向黎衾雪。幸得黎衾雪好反應(yīng),趕忙翻身躲過,然而那黑乎乎的東西卻沒有就此撲空,反而是飛快地轉(zhuǎn)身,向她打出三掌,皆被黎衾雪輕松解去。黎衾雪回手反扣,已經(jīng)觸到那人衣襟了,又忽然手中一空,那人竟沾往了黎衾雪身后。

  黎衾雪一愣,脫口而出:“韋渚?”

  這一招正是切磋大會時韋渚對她用過的招式。這招離奇古怪,黎衾雪確信仙學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使這樣的身法。

  那人當然不是韋渚,但此話一出,那人的動作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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