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人群中,一少年口中喚著,推開簇擁的人群,走到了人群中央。
少年身穿墨黑玄衣,腳踩一雙牛皮官靴,腰間掛著一把黝黑彎刀。
皮膚微黃,模樣看上去秀色可餐,兩眼死死盯著地上躺著的一具尸體,眉宇鄒成一團,臉上盡是嚴肅之色。
少年喚作李陌城,是潯陽城衙門里一位普通捕快。
這是他這么久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案子,說實話,他心里已經(jīng)開始慌了。
李陌城本不是這世人,在機緣巧合下從地球來到這里,算一算時間已經(jīng)快五個月了。
這五個月里,潯陽城本是一片祥和,一副繁華盛世模樣,他本想著在這世界找個工作,混混日子的,可誰曾想,這種祥和的日子直到兩個月前被打破了。
衙門接二連三接到百姓報案,人口失蹤,發(fā)現(xiàn)無辜慘死家中的商人,開始以為是潯陽城進了惡人,將他找到便可,可隨著案件的進展,這件事遠沒有表面上的那么簡單。
至于有多么不簡單,就不是他這個小小衙役能夠了解的,他地位底下,只能從同僚口中聽聽小道消息。
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tài),李陌城也就沒過多關注這些事,直到現(xiàn)在,當他看到躺在自己面前的尸體時,他才意識到,他好像有麻煩來了。
跟尸體打交道的活他可是沒干過,這心里多少有點緊張,仗著這里這么多人,給自己壯了壯膽子,提著黝黑彎刀,走上前去查看情況。
尸體是背朝天躺在地上,至于是怎么死的還不得知。
李陌城要做的,就是將尸體翻個面,看看還有沒有搶救的必要。
“動了案發(fā)第一現(xiàn)場,不會被當做兇手給抓起來吧?”
李陌城心想著,還是翻過那具尸體。
尸體被翻了個面,李陌城明明感覺已經(jīng)變硬的身體仿佛活了一般,一只手死死抓住李陌城的手臂,好似回光返照,徑直從地上坐了起來,滿是眼黑的雙眼看著李陌城,臉上似是露出了一個笑容,片刻后便沒了力氣,重新躺在了地上。
這個變故讓周圍圍觀的眾人愣了愣神,隨后不知誰驚叫一聲,人群瞬間變成熱鍋上的螞蟻,雜亂無章,朝著四周散去。
女人的尖叫聲,孩子的哭聲,男人的辱罵聲,遠處商販的叫賣聲,聲聲不絕,場面一度陷入混亂之中。
更有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見前面的人一臉恐慌的四下逃離,來不及詢問狀況,也加入到這個隊伍之中,離得這里遠遠的。
李陌城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看著地上的尸體,頭皮發(fā)麻,剛剛被抓的一幕還歷歷在目,這背后不由得開始冒起冷汗。
這已經(jīng)超出他的能力范圍,雖說破了這個案子他能獲得升職加薪的機會,但和美好生活比起來,他更愿意選擇后者。
站起身,在周圍找了塊白布,將尸體給遮住,隨后便疏散了周圍膽大看熱鬧的百姓,站在原地等待衙門調(diào)專業(yè)的人來處理這件事。
跟著一起回了衙門,被帶去詢問了一些問題,或許是出了這檔子事的緣故,再加上李陌城年紀尚小,也沒問他要不要接手這個案子,就讓他早早回家了。
走在人頭攢動的街道,頭頂著炎炎烈日,李陌城總感覺身上涼涼的,也沒想太多,只不過腳下的步伐快了些。
他住的地方距離衙門并不遠,路程也就一炷香的時間。
來到樓下,買了一些蔬菜,就回了房樓。
“今天真是夠倒霉的,遇到這檔子事,得將身上的晦氣洗了才行。”
心里想著,便將房門關上了。
一進屋,房間里的空間還挺大的,里面擺設也齊全。
剛從地球穿越過來,住在較為復古的房間里還有些不適應,所以李陌城便請人將房間改造成了地球上的樣式,兩室一廳一廚。
之所以改成兩室,是因為他的發(fā)小余洋也和他生活在一起。
兩人情同兄弟,后者因為從小失去雙親,被自己父母從小帶到大,這時間長了,感情深了,也不好讓他走,所以便讓他繼續(xù)住在這里。
李陌城也該感到慶幸,穿越過來不至于是個窮鬼,雖不說一方富甲,卻也算得上中規(guī)中矩,至少他父母臨走前給他留了一套房產(chǎn),外加樓下一個鋪面。
雖說每個月靠著收鋪子的租金也能養(yǎng)活他,但他認為,這樣下去也不是什么長久之計。
人的目光要放的長遠一些,要為自己以后做打算,要為自己留條后路,至少有個吃飯的工作才行。
別看他現(xiàn)在領著一個月五兩銀子的俸祿,其實他去做衙役并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人際關系。
從地球穿越過去,他深知人際關系的重要性。
但從這五個月的時間來看,除了認識了幾個愛吹牛的同僚外,他好像并沒有什么收獲。
將身上衙役衣服脫掉,長長吐出一口氣。
正準備進屋拿衣服時,卻看到自己右手手臂上突然多出來一個烏黑巴掌印。
用手擦了擦,沒有反應。
李陌城這才想起,今天那具尸體抓自己的地方好像就是右手手臂。
一時之間李陌城越發(fā)感到晦氣。
洗了個熱水澡,手臂上的手掌印并沒有洗掉,也就沒太在意多,躺在竹子做的躺椅上,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睡著的李陌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里,他看到自己站在房間窗臺上,背對著外面,而外面漆黑一片,月亮被厚厚的烏云遮住。
房間里亮著微弱的燭光,在燭光旁站著一個人,由于光線的緣故,李陌城看不出他的臉,但是卻能看到他做的手勢。
正對著他揮手,示意讓他過去。
李陌城猶豫了片刻,還是抬起右腳邁出一步,卻被一道驚呼驚醒。
“李付羽,你站那么高干嘛!”
李陌城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牛高馬大的男人將自己抱在懷里,口里嘀咕著什么。
靠在窗邊,李陌城望著自己發(fā)小余洋,緩緩問道:“我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一回來就看到你站在窗臺上,我還以為你要輕生呢,嚇我一跳?!庇嘌缶徛曊f道。
再三確認李陌城沒事后,余洋這才放心回了自己房間。
經(jīng)歷這件事后,李陌城一晚上都沒怎么睡,腦海里總是會想起,他做的那個夢到底是真是假,那個人是誰,還是說,他得了夢游癥。
一夜無話。
第二天,盯著黑眼圈,去了衙門。
還沒進衙門,就看到衙門門口圍著一些看熱鬧的百姓。
老老少少,站著衙門口指著里面議論紛紛。
“莫不是又出了什么案子?”
李陌城剛湊了過去,就被認識的同僚拉住了身體。
“別過去,聽說這人前兩天接了一個商人自殺的案子,聽人說,他這是遇到了不干凈的東西,被附身了,這才自殺的。”
同僚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李陌城內(nèi)心一震,害這人的會不會跟他昨晚在夢里看到的那個身影有聯(lián)系?
現(xiàn)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如果昨晚不是余洋攔住他,可能今天衙門里還會多一具尸體。
想起手臂上的黑手印,李陌城總感覺這是不詳?shù)恼髡?,得盡快處理掉才行。
罪惡的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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