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中元節(jié),百詭眠
回頭看到一張空蕩蕩的眼眶,血絲在不斷的向外蔓延的臉,正是押送自己來到長安的那位郎中,此刻的他讓人感覺,惡心,黑暗,血腥。
雖然嘴上說著話,但是整個詭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就像迷途的羔羊,漫無目的的游蕩。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心頭,陳墨頓時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開了,在許郎中的眼窩里,一輪血月正綻放著光芒。
“贊美..血月......指引我們長生,血月永存...救贖世......”
許郎中體內(nèi)的詭異被血月蠱惑,神神叨叨的在那里嘀咕了好半天,然后嘶啞的開口,聲音幽幽的說道:“血月之子,你能拯救這世間嗎?”
陳墨瞇著眼睛再次看向了許郎中,這難道是被鎮(zhèn)獄塔鎮(zhèn)壓的詭異世界,連那輪血月都被鎮(zhèn)壓了嗎?自己這是送羊入虎口了。
越來越多的詭異在陳墨身邊游蕩,看到陳墨這血紅的身影,疑惑的看著,聽到許郎中的話,不約而同的說著:“贊美血月”
成千上萬的詭異頌唱著血月,陳墨有些慶幸,還好剛剛有股力量把血月逼退了,否則自己將要面對的就不是這些了。
只是...它們?yōu)楹我┻^青銅門,救世又是什么意思?
就陳墨所知,詭異是突然降臨在這個世界的,仿佛一降臨就占據(jù)了這個世界黑暗面,沒人知道他們從何而來,只知道他們兇殘,不祥,和人類是絕不可共存的存在。
那道青銅門的背后,會不會就是詭異原本所在的世界,如果是那么它們曾是地獄的惡鬼,可詭和詭完全就是不同的存在。
“血月之子,為何你不贊美血月,祂可是帶領(lǐng)我們新生的偉大存在,你背棄了血月嗎”。
“切”許郎中打斷了陳墨的思索,““血月當(dāng)空,吾主降臨,賜我長生……”陳墨不情愿的說著,許郎中話里的信息量有點大。
盡頭的青銅門開始變得虛幻,這片世界的詭異看著這一幕,露出瘋狂,不祥,扭曲的氣息,憤怒的沖擊著青銅門。
如果說一個詭異散發(fā)的氣息讓人不適,難道成千上萬甚至更多的詭異散發(fā)的,就像汪洋大海,可以直接摧毀一個人的心智。
陳墨痛苦的咬著牙,血紅的詭皮流出鮮血,好在這一幕沒有持續(xù)多久。
許郎中突然開口:“血月之子,我們終將沉眠,也終將蘇醒,遵從血月的指引,我們終將被救贖,等到高塔淪陷,等到血月當(dāng)空,等到黑暗永存……”
許郎中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盯著陳墨的神情。
然而陳墨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回憶著什么,片刻后才說道:“遵從血月的指引,月的光輝,與我永生?!?p> 詭異們的身影開始融入地面,整個世界開始搖搖欲墜,一縷熟悉的光輝穿透進來,是鎮(zhèn)獄塔的光芒,詭異門在光芒下開始沉睡,等待著蘇醒。
……
黑暗逐漸消退,腐爛的大地被青石板填充,世界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小墨,你終于醒了,嚇?biāo)牢伊恕?p> 看著熟悉的房間,自己似乎不在原地了。
“之前你突然暈了過去,大夫說你只是前些天陰寒入體,喝了藥就好了。”
“謝謝師娘關(guān)心!”
“那師娘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p> “沒事了已經(jīng),這中元節(jié)都快過了,我還沒給他燒紙錢呢,到時候沒錢用不得煩死我?!?p> “一起去吧!”
……
看著紙錢成為灰燼,陳墨看著陷入回憶的石蕊,考慮要不要把蘇安的真相告訴她,可見識過中元節(jié)的詭異后,陳墨也不確定蘇安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態(tài)。
“師娘,如果人死后靈魂還在,可以復(fù)活嗎”,石蕊搖了搖頭還安慰了李唯一句?!跋氲锪?,哪怕你今晚見到了從鬼門關(guān)出來的鬼魂,也不可能復(fù)活的,因為那只有神仙才能辦到的事”
這話聽的陳墨心都咯噔了一聲。神仙?這不是有修仙者嗎,怎么聽起來這么的不可思議!
石蕊似乎看出了陳墨的想法:“你是不是在想,這世上這么多奇人異士,就連鎮(zhèn)獄塔這種東西都可以建造,為何復(fù)活不了人?!?p> 說到這石蕊摸了摸陳墨的腦袋“傻孩子,因為這個世界上自己沒有神仙了。仙這個境界已經(jīng)成為傳說了。”
“那靈魂呢?能一直存在哦嗎?”
“人的靈魂很脆弱的,哪怕是修行者的,等力量耗盡了也會消失。”
這樣啊,陳墨覺得還是不要把真相告訴師娘比較好。
自己還是不夠強啊,希望蘇安堅持住,至少得讓他們見上最后見一面!
接下來,兩個人各懷心思,在沉默中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閉上眼,陳墨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在青銅門下,許郎中說的那些話。
“救贖,長生?”
“詭異也需要被救贖嗎?它們也在追尋長生,詭異到底是什么?”
“國師會不會知道這個答案,他是蘇安的師傅,鎮(zhèn)獄塔也是出自他的手筆,如果自己能見到他會不會得到答案。”
“今天中元節(jié),林姝馨會帶著囡囡祭拜父母嗎?”
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陪伴,囡囡的身影逐漸和陳墨前世的妹妹重疊,就算囡囡體內(nèi)有詭異,他也要保護好囡囡,但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囡囡體內(nèi)的詭異雖然每次都喊著要吃了他,卻始終沒有動過手。
“難道詭異也會有感情的嗎?”
陳墨搖了搖頭,這個想法太恐怖了。有過這種想法的天真之徒,一般來說活不過三天。
……
翌日!
李白來到蘇府,身穿水墨色衣、烏黑的頭發(fā)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fā)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fā)冠之中,儒雅的面孔掛著笑容,一雙修長潔凈的雙手不時遮擋著陽光,一身的書生氣質(zhì)。
誰能想到這么一個儒雅的人,能手撕詭異,是不是喝著花酒,聽著小曲,夜夜笙歌。
“怎么陳墨還沒出來!”
石蕊瞇著眼睛偷笑,“他啊正在換衣服呢,那一身怎么合適去參加詩會,會被人笑話的?!?p> 陳墨別扭的出了門,第一次被女孩子幫著換衣服太尷尬了,還是制服好,這種衣服太難穿了。
來到正屋,李白看著身穿淡藍色的鑲邊刺繡長袍,白玉緞帶,頭戴青玉冠的陳墨,疑惑道“我記得這是當(dāng)年蘇安第一次參加詩會時的打扮吧,你啊,對他寄予厚望啊。”
“你們并肩站在一起,真像當(dāng)年他和你初次來到長安的模樣?!?p> “小墨,師娘看好你哦!”
陳墨走出蘇府,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石蕊,笑著說:
“鮮衣怒馬少年時,一日看遍長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