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驍愣了一下,伸手在蒙澈的額頭上探了探溫度。退燒了呀,這怎么還說胡話呢?
少爺他該不會是......急火攻心,神智混亂了吧?!
這分鐘霍驍真想給自己一嘴巴子,明知道少爺從小體弱多病,現(xiàn)如今主上人不知去向,自己居然還跟他吐露這些糟心事,這不是更令少爺?shù)牟∏榧又貑幔?p> 霍驍噗通跪倒在他面前,義正言辭地說:“少爺,您放心!”
蒙澈卻被他嚇了一跳:“你怎么了這是?突然跪下是什么意思?”
“少爺,當年若非主上憐憫,小的早就曝尸荒野了。主上的恩情,霍驍銘記于心,今后無論面對怎樣艱辛的困苦,我即便粉身碎骨也必定護您周全。請您千萬要珍重身體?。 ?p> 這傻大個一通慷慨激昂的告白弄得蒙澈很是別扭,趕緊吩咐他起身:“你起來起來......站起來說話。別著急,聽我跟你慢慢說。”
這要是一般人突然得知自己背負如此高額的債務,通常來說確實是想原地自殺。
還穿越什么?還重生什么呀?干脆找根粗點的麻繩吊死得了,甭麻煩。
但蒙澈卻不這樣想,既然自己攤上這么個身世了,那與其焦頭爛額,倒不如坦然面對,化被動為主動。
霍驍抹著眼淚從地上站起來,帶著幾分哭腔繼續(xù)說道:“少爺,我......我背您走,咱現(xiàn)在就躲得遠遠的,隱姓埋名,讓所有人都找不到?!?p> 蒙澈悵然一笑,搖頭道:“能躲哪去???天涯還是海角?我這病懨懨的,躲哪都費勁。逃避也許可以暫時偏安一隅,但絕不是明智的選擇。”
“可主上現(xiàn)在人不知去向,包括國師殿在內(nèi)的諸多玄門都在找他老人家,若是少爺您落到任何一方手上,那......”
“那怎么樣?”蒙澈接過話來:“咳咳,你估計現(xiàn)在有多少人在找我爹和我呢?”
霍驍張了張嘴,掰著手指頭開始算:“額,國師殿、四象玄元宗、豐源庫、東胤門......若是算上魔道太陰宮的話,估計至少得有五六方勢力都在找主上?!?p> 蒙澈暗自咂舌:連魔宗的債都欠呢?這羊毛薅得還真是雨露均沾。
“數(shù)額都很大嗎?”
“一個比一個大!”
“那妥了,幸虧債務龐大,這要是債小的話,反倒麻煩了。安心,你說的這些勢力......他們一個都舍不得我死,還得好生供養(yǎng)著我,你信嗎?”
霍驍驚得目瞪口呆:“???少爺,您這......”
看到傻大個這木訥的模樣,蒙澈耐心的寬慰他說:“不要怕,就拿國師殿來說吧,我爹欠他們至少四十多萬靈元是嗎?那在國師殿眼里,我的命現(xiàn)在就值四十多萬靈元,他們真要是找到了我,還能讓我有事?”
欠小債的是鵪鶉,欠巨債的是大爺!
就算這是個陌生的世界,但蒙澈相信這種利益糾紛所產(chǎn)生的無奈矛盾都是大同小異的。
霍驍似懂非懂地撓了撓頭:“這,您說得好像......有點道理?!?p> 見他開竅,蒙澈繼續(xù)問道:“父債子償嘛,我爹的債就是我的債。你說說,我爹最大的債主是誰?最大的?!?p> “最大的......我想想?!被趄敾貞浟税胩欤詈蟮贸鼋Y(jié)論:“據(jù)我所知,那恐怕就是四象玄元宗了吧?主上欠他們一百六十多萬靈元呢。”
“四象玄元宗,遠嗎?”
“不,不太遠,四象谷離這兒兩三日的路程吧?怎么了?”
“咳咳,走,咱就去這四象玄元宗常住一段時間?!?p> 霍驍瞬間瞪大眼睛:“這萬萬不可!您怎么還主動送上門去呢?”
蒙澈一臉苦笑:“你怎么還沒明白呢?我現(xiàn)在是那什么四象玄元宗的百萬級‘貴賓’,我去到那......他們還不得夾道歡迎?咳咳咳,與其日后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地狼狽逃竄,倒不如找個好點的地方安身立命。也看看那些不可一世的修真門派,有沒有辦法治好我這一身癆病?!?p> “可是......”
“你聽我的,反正除卻我爹欠下的這些巨額債務,我就只是個病秧子嘛。爛命一條,他們想要的話拿去好啦?!?p> 蒙澈兩手一攤:“只要他們覺得我的命比一百六十多萬靈元還值錢,那我無所謂的。你放心,這些債主們的目的終究是追賬,要是欠債的死了,那債務就全打水漂,他們肯定比你會算賬?!?p> 說到這,他強撐著從樹根底下站起身來催促道:“趕緊的吧,別等會兒被朝廷的人抓住就不太好了,才欠國師殿四十多萬......這債務相對來說有點少,而且還是官府,咳......反倒容易出事兒。”
蒙澈之所以想要主動去找最大的債主,就是想要借助這筆爛賬先與傳說中的修真門派構(gòu)建一條“聯(lián)系”,從而在這個世界開啟自己的修真仙途!
飛天遁地、問道長生......這種事情在前世也就只能做做白日夢了。
能否擁有飛天遁地的本領(lǐng)先不提,光是“長生”這一項就足矣讓人向往了。
自己在前世雖然通過努力積累下了一定的財富,但也因此消耗了大量的時間和青春年華。如果后續(xù)沒有足夠的壽命來享受這些財富的話,那所有的艱辛和付出真的還有意義嗎?
所以,他從前的生活方式才如此養(yǎng)生,就是怕哪天人死早了,錢沒花了......然而命運有時候就是這么的可笑,最終他還是英年早逝,并沒有充分享受到財富的美好。
但現(xiàn)在可不一樣,既然都穿越到這么一個玄妙的世界中來了,那他就絕不可能繼續(xù)當個癆病鬼。被債主們追得滿世界亂跑,終日過著心驚膽戰(zhàn)的逃亡生活,那也太憋屈了。
無論如何也要想盡辦法投身仙道,既要在這一世重新打造財富人生,還得依靠修真來無限延續(xù)這份榮華!
蒙澈在短暫的驚愕后也不禁慶幸,得虧他爹給他留下那么多負資產(chǎn),若真是重生成一個既無財富,也無債務的普通人......那才真叫麻煩,因為那樣的話他就只是個毫無“先天資源”的普通人。
普通人想要修仙就得靠“仙緣”,對于現(xiàn)在的蒙澈來說,這滔天的債務就是他的“仙緣”。
什么叫資本?
正資產(chǎn)叫資本,負資本也是資本。
真要是個普通的詐騙分子就借不著這么多錢啦,無論在什么樣的世界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欠下巨額債務的。
他爹居然能讓黑白兩道和朝廷都追著他討債,好家伙......這親爸爸是個狠人!
得好好利用這筆巨債才是,蒙澈現(xiàn)在反而在心中不斷祈禱:自己那個便宜老爹千萬千萬別被人找到,藏好點。
因為只要有這些債務在,他才有資本與實力強大的債主們產(chǎn)生“聯(lián)系”,巨債一日不清,就能保證這項聯(lián)系就一直不斷。他自己的身家性命在這些超凡的債主眼里就有等額的巨大價值。
這道德嘛......多少是淪喪了些,但沒辦法,目前只能是這樣了。不然還怎么樣?滿世界去找那個不靠譜的爹?能找到就出鬼了。
在蒙澈毅然的堅持下,霍驍最終選擇妥協(xié),背著重病纏身的他掉轉(zhuǎn)方位,一路向東,途徑西芷山、古隱驛道等地,日夜兼程來到了鐘靈毓秀的“四象谷”。
也就是目前已知的最大債主,盤踞在晟國境內(nèi)的新生修真門派——四象玄元宗總壇。
長途跋涉地趕到這兒來可把蒙澈累夠嗆了,他身子骨本就羸弱,真經(jīng)不起折騰。
望著眼前高聳陡峭的山道,他一臉疲憊地說:“我在山下等著,你歇息一會兒就去拜山門,讓他們下來接駕。”
他也真能拉得下臉來......接駕。
霍驍還是心存擔憂:“少爺,咱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跑?”蒙澈喝了幾口水壺里的清水,而后笑道:“就算你現(xiàn)在直接上門去告訴他們我來了,他們都不一定會信,咱倆想要成功踏入這個宗門都得費點勁。”
這倒是實話,欠下如此巨債的人居然大搖大擺地主動找上門來?的確令人生疑。
蒙澈擼起袖管,對霍驍一招手:“附耳上來,待會你上門以后就這樣說......”
霍驍聽完了他的吩咐以后大驚失色:“???!”
“啊什么?先訛他們一筆再說。”
鹿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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