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個大早,我還算接受良好,虞雯困得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明知道自己起不來,還約這么早的工作干嘛。
不過虞雯這樣很好,居安思危,雖然因為存款的事,近幾年或者十幾年可能都不用太努力了。但虞雯還是像曾經(jīng)一樣喜歡打工,又或者說愿意打工。
拖著虞雯起來洗漱,姑姑還在賴床。不得不說,人真的和誰走得近就像誰。曾經(jīng)的姑姑會和我一起早起早睡,從不賴床,現(xiàn)在偶爾醒了也會多躺一會,有半個虞雯的樣子了。
一大早還是有些冷的,我?guī)陀蓥├锢锿馔獾馁N好暖貼,等著班車。雖然已經(jīng)過了最冷的時候,但離春天還早,我們兩個靠在一起直跺腳。
直到有輛面包車有些遲疑的停到了我倆面前,虞雯才從我懷里出來。掏出手機看了看,車牌號對的上。車門打開,顯然我們不是第一個,一對中年夫妻也坐在車里,略帶打量的眼神看著我倆。
我還是第一次兼職,說實話有些緊張,不敢和兩人對視。虞雯倒是大大方方的看了回去,并打了招呼。
開車的貌似就是老板,是一個寸頭有些胖的小哥,不過看著并不是很好說話的樣子,感覺兇巴巴的。
“墻繪是吧?”小哥在駕駛座上回頭看向我倆。小哥的口氣在我聽來有點兇,我一時不知道該發(fā)出什么聲音,只是點頭回應。
虞雯也沒什么情緒的‘嗯’了一聲,拉著我在后面的空座位上坐下。這個架勢,莫名就讓我覺得有點像幾個陌生的雇傭兵,一起去執(zhí)行任務,搞得我怪緊張的。
尤其是面包車晃晃悠悠的出了市區(qū),左拐右拐的開向陌生的地方,讓我覺得更緊張了。有點擔心會不會是什么傳銷組織,或者人販子什么的的。我不由得多看了虞雯幾眼,來緩解一下內(nèi)心的情緒。
虞雯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轉(zhuǎn)頭用尋味的眼神看向我。我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的說出我的擔憂:“感覺這么偏僻呢?不會有問題吧?”
虞雯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向我,打開手機給我看了一眼,上面的的定位顯示著我們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看樣子確實是我想多了,但緊張的情緒絲毫沒有緩解。搖搖晃晃終于到了地方,是一家幼兒園。那對中年夫妻貌似昨天就來過了,下車就直接拿著東西走了。
寸頭小胖哥帶著我們認路:“這邊是廁所,打水在那邊。這幾間已經(jīng)畫完了,你們要畫的是那幾個房間。”
我跟在后面不多嘴,虞雯和他交流?;蛟S是覺得三個人在一塊,只有兩個人說話不太好似的,他突然指著遠處的一副墻繪問我:“哪種能畫嗎?”
墻上畫著的是功夫熊貓,反正在我這個外行眼里,和畫的和海報沒什么區(qū)別。我趕緊搖頭否認:“那個太難了,我畫不了。”
我雖然偶爾虞雯也會閑來無事教我畫兩筆,但以我目前的實力,畫個蘋果都看不出來是什么,我怕他對我預期太高,連忙否認。
小哥聽完我的回答眉頭皺了皺,虞雯暗暗戳了我一下,示意我閉嘴,接過話頭:“這有什么畫不了的?”
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我立馬閉了嘴。小胖哥視線狐疑的在我倆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沒再說什么。
小胖哥把我們送到了要畫的房間,見人走遠了虞雯才開始數(shù)落我:“那畫有什么畫不了的??!你不行不還有我呢嗎?你那么說完,人家萬一用挑剔的眼光看,到時候扣工錢怎么辦!”
這么一說好像我確實說錯話,道歉似的給她捏了捏肩膀。虞雯白了我一眼,指使我去打水。
等我打完水回來的時候,虞雯已經(jīng)用粉筆在墻上起完稿了,圖案很簡單,都是些很卡通的兒童畫。我感覺我努努力應該也能畫出來,但在虞雯手里,兒童畫貌似真的是小孩子玩的東西一樣,她這個成年人畫起來就很簡單。
見我打好水了,她照著手機上的示例調(diào)起了顏色。我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干什么,顯得我很呆。
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知所措,把調(diào)好的顏色塞給我,給我劃分區(qū)域:“這里涂這個顏色,別出界了,不難吧?”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贊同,因為對我來說其實還是有些難度的。
責任劃分完畢,虞雯從另一邊開始,我們兩個從兩邊往中間畫。
看著虞雯一臉認真的在墻上畫著,我感覺兩個人就這樣,一句話不說,一起做同一件事也挺浪漫的。原本還有些緊張的情緒,瞬間就緩解了不少。
不想給虞雯拖后腿,我也開始了我負責的部分??粗究瞻椎膲Ρ?,因為我的手逐漸有了色彩,我感覺我突然就有點能理解美術(shù)生的心情了,這是親歷親為從無到有的過程。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時候,虞雯的聲音幽幽的從身后響起:“你在干嘛?”
聲音很冷,我一下就有點慌了:“我...我應該在干嘛?”
虞雯蹲到了我身邊,用手指著我畫過的地方:“兒童畫,你這么多筆觸干嘛?畫平都不會嗎?”
我低頭去看,我剛剛畫過的地方顏料已經(jīng)干了。隨著顏色一起留下的,還有刷子涂抹過墻面后留下的紋理。感覺好像確實有些不太美觀,但應該還不至于到有礙觀瞻的程度。
不過看著虞雯冰冷的臉色,這話我說不出口。心虛的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企圖補救。虞雯就站在一邊看我‘刷墻’,越看我越心虛,手都有些不自覺的發(fā)抖了。
虞雯嘆了口氣,接過我手中的畫筆,柔聲細語的開始了教學:“你這樣掃著涂,就筆觸就沒了,這樣來回刷懂了嗎?”
我乖巧點頭,又看了看虞雯那邊,幾乎已經(jīng)快畫完了,而我這邊還有一多半。
虞雯看了看我慢悠悠的樣子,嘆了口氣:“你去畫我那邊吧,我那就剩一點了?!?p> 感覺今天來就是來添亂的,我話都有點不好意思說了,默默撿起虞雯的調(diào)色盤接手她未完成的工作。
好像又回到了剛剛的歲月靜好,我們兩個忙著各自的區(qū)域,沒有交流,但一起做著同一件事。清晨的陽光打在她的側(cè)臉上,照的她的頭發(fā)像是會發(fā)光一樣。我想盡快畫完手里的部分,但又舍不得把眼神從她身上移開。
現(xiàn)在的我多少有些一心二用了,畫了一會,再回頭看,突然感覺好像有點不對。怎么這個紫色好像比虞雯前面畫的深一點似的,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還沒干,所以有色差,但涂色的手變得有些猶豫。
我正認真的涂著,虞雯突然一聲嬌呵:“你在干嘛!”
我手一僵:“這樣不對嗎?”
虞雯搶過了我手中的畫筆,擺在她剛剛畫完的區(qū)域前做著對比:“色差這么大看不出來嗎?這些是暗面的顏色呀!”
可能確實是有色差,但在我看來,并沒有虞雯說的那么明顯。感覺今天一直在犯錯,我感覺臉上燙燙的,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蒼白的和她道歉。
虞雯氣鼓鼓的,看起來還想說什么的樣子,但最后還是嘆了口氣:“算了,不怪你。我明知道你不會,我調(diào)色的時候就不該挨著調(diào)。你去歇會把,這里我自己來就好?!?p> 我又想幫她忙,又怕再添亂,只能少做少錯,去一邊坐著。虞雯的調(diào)色習慣上次我就注意到了,和我想象中的調(diào)色板不太一樣。
我本以為調(diào)色應該就是一塊紅,一塊綠界限清晰的。但虞雯的顏色都挨在一起,不同顏色交融的地方看起來依舊很和諧,在我看來,虞雯的調(diào)色盤也像一幅畫一樣。
不過現(xiàn)在不是當花癡的時候,我親眼看著虞雯重新調(diào)了顏色,又重新把剛剛畫過的地方從頭到尾刷了一遍。我的愧疚感在此時達到了巔峰,突然有點后悔跟來了。
等虞雯把這面墻刷完,一邊扶著腰一邊回頭剜了我一眼。我立馬上前討好:“你歇會,我給你按按?!?p> 能感覺的出來虞雯還是有些怨氣的,給了我一粉拳:“不用,你想占我便宜?!?p> 我感覺此時此刻我不為她做點什么,我可能真的會愧疚死,只能狗腿子一樣蹲到她身邊,無視了她的拒絕給她按著腿。
虞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但也沒再說什么。
像是終于消了氣,虞雯惡狠狠的捏著我的臉抱怨道:“就怪你,一上午就畫了這么一點點?!?p> 我更賣力了幾分,語氣討好:“我的錯,我的錯。”
我誠懇的道著歉,虞雯也不留情面的批評我。我還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態(tài)度極其卑微,誰知道這個時候小胖哥突然進來了。
“你們先歇會,飯......”,六目相對,大家一時之間都失去了聲音。
小胖哥把兩份盒飯放到了門口:“你們先忙?!?p> 我倆對視半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下午就好受多了,虞雯把我要用的顏色分好區(qū)域,時不時還來檢查一下。下午的我也沒再出錯,想到這是我第一次打工,感覺怪神奇的,我終于靠自己賺到錢了,雖然我只是個陪襯。
姑姑那邊一天也沒有消息,想著給她看看我今天的成果,但消息發(fā)過去遲遲沒有回復。
......
姜婉凝原本的計劃就是在家忙些有的沒的,給大家做兩件衣服首飾,做點甜點什么的。結(jié)果突然就收到了謠謠姐的消息,原本伊娃說過,‘里世界’的影響已經(jīng)消除了的,可不知道為什么,這邊還是出現(xiàn)了‘里世界’的生物。
姜婉凝不想打擾兩個人的獨處,自己整裝待發(fā)準備出門。但目的地實在是有點遠,不方便來回。
沒辦法斟酌了半天,決定給龔少陽致電。
龔少陽二話不說,立馬出現(xiàn)在了姜婉凝家樓下。看著姜婉凝的一身裝備,龔少陽一愣:“你這是?”
姜婉凝不知道該怎么說:“cosplay?我這么說你會信嗎?”
龔少陽無語,她是真的不太會說謊:“行,我信了?!?,本來姜婉凝就神神秘秘的,所以龔少陽也不打算繼續(xù)問下去了,到時候自己看吧。
按著導航,龔少陽開到了很遠的郊區(qū),要不是旁邊就能看到林場的路牌,不然龔少陽都要以為自己進了大興安嶺了。
本想跟著一起下車,結(jié)果被姜婉凝拒絕了:“你在這里等會,我馬上就回來,真的!”
龔少陽不知道有什么秘密不能讓自己知道,倚在車上點了根煙:“行,我等你?!?p> 對著姜婉凝的背影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抽了口煙,沒忍住干嘔了一下。從和婷婷的關(guān)系變親近了開始,自己從一天三盒煙變成了三天一盒煙。有在考慮要不要順便戒掉,只是還沒下定決心。
也不知道小姑娘來這荒郊野嶺是為了什么,把煙頭隨手一彈。想了想又追了出去,確認了一下煙滅了沒。
姜婉凝從進了這里就聽見了那不滿的低吼,像是什么貓科動物,但是還沒成年。
聽著聲音已經(jīng)不遠了,撥開樹叢,就看見一只蘇門金虎的幼崽在吃一只野兔。聽得出來它對這么小的獵物很不滿,但畢竟這里還算不上真正野外,能有只野兔就已經(jīng)很好了。
可以的話,姜婉凝并不想和它打起來。雖然它還未成年,但是體型真的很大。成年蘇門金虎的體型,要比成年的鋸齒雪狼還要大一圈?,F(xiàn)在還是未成年,就已經(jīng)有個近三米的體型了。
小小的姜婉凝在它面前真的很迷你,它吃野兔的樣子感覺就像在吃qq糖。
蘇門金虎看向了姜婉凝,有些躍躍欲試。從體型上看,這個東西肯定是要比兔子肉多的。體型上自己也是毫無懸念的碾壓,但野獸的直覺告訴它,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姜婉凝也不想浪費時間,龔少陽等著呢:“我可以送你回家,但是你要聽我的話?!?p> 蘇門金虎感覺自己被小瞧了,它長這么大沒見過這么囂張的。漏出獠牙低吼著,發(fā)出對決邀請。
姜婉凝不廢話,直接進入狀態(tài)。金虎繞著她轉(zhuǎn)了一圈,爪子一揮揚起一大片雪霧,在雪霧的干擾下沖了上去。
姜婉凝雖然被影響了視線,但完全不影響她輸出。向后跳了一步,折子戲向著雪霧里就是一戳。等雪霧散去,金虎的鼻子已經(jīng)出血了。
剛交手,蘇門金虎看著已經(jīng)有些狼狽了,而姜婉凝只是身上落了些雪而已。這一下狠狠的戳到了它的鼻頭上,戳的它打了好幾個噴嚏。
蘇門金虎甩了甩頭,故技重施,再次揚起雪霧,在雪霧的掩護下消失在視野里。蘇門金虎原本的計劃是繞到姜婉凝身后偷襲的,但姜婉凝的聽力在這片安靜的雪地里就是她的眼睛。
姜婉凝跟著繞了兩圈,見它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懶得繼續(xù)周旋,干脆就賣了個破綻。
金虎見繞到了身后,直接撲咬了上去。姜婉凝頭都沒回,折子戲在肩膀上一架,用肩頭當支點,擋住伸過來的虎爪。
肩膀向上頂?shù)耐瑫r,順勢轉(zhuǎn)身把虎爪和虎頭撥開,把虎爪死死按到了地上。
金虎伸嘴想咬,姜婉凝松開虎爪,向后躲開。顯然金虎是想纏斗的,那樣的話,姜婉凝的體型顯然就沒什么優(yōu)勢了。
后退一步再次揮棒,砸的金虎歪了頭。明明對方體型很小,但金虎完全感覺不到力量上的差距,對面的力氣也很大。
金虎慢慢后退,躲進了樹林里。姜婉凝也不追,她知道對面好戰(zhàn),所以肯定不會走的,只不過是打算再次偷襲而已。
姜婉凝本想和平的解決的,不過看樣子對面是打算不死不休了。把凝光安到了槍頭上,打算動真格的了。
準備完了,見對方還不打算動手,姜婉凝也不打算等了。掏出六藝對著樹林里射去,每射出去一箭都能聽到一聲哀嚎。
金虎不知道這么遠對方是怎么傷到自己的,但知道這樣拖著對自己不利,不再想著偷襲,從樹林里沖了出來。
姜婉凝見對面終于不躲了,把六藝背回了背上。把折子戲像繩標一樣甩了出去,直逼金虎面門。
金虎側(cè)頭一躲,凝光擦著它的眼角劃過,再次撲了上來。
姜婉凝有些意外它能躲開,用力一扯,折子戲再次變成槍。側(cè)身躲開金虎的撲擊,趁著它轉(zhuǎn)身想追上來的時候,一個回馬槍。
金虎一矮身,槍尖劃過它的頭皮,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金虎的骨頭比姜婉凝想象要硬不少,主要是它一矮身,刺入的角度有了偏差,這才沒有直接戳進它的腦袋里。
姜婉凝在它張嘴之前,往前踏了一步。這個距離太近了,即便退一步,以折子戲的長度也是耍不開的。
所以姜婉凝向前迎了一步,在它張嘴之前,先一步一個頂心肘頂?shù)搅怂拿骈T上。再一個提膝,頂在了它的下巴上。
側(cè)身滑步,把折子戲掄圓了對著金虎的腦門又是一下。
金虎硬生生挨住了這一下,伸頭還想咬。姜婉凝一跳,撐著折子戲跳到了另一邊。
金虎喘著粗氣,頭頂?shù)膫谶€流著血。金虎甩了甩頭,不讓血流進眼睛里。這幾下力道都很重,金虎被打的有些懵,也有些惱,嘶吼著不管不顧的再次撲了上來。
姜婉凝折子戲往地上一揮,揚起地上的雪撒了金虎一臉,阻斷了金虎的攻勢。
可以的話,姜婉凝還是不想殺生的,所以她想讓這只小老虎冷靜一下。
不過顯然對方并不領(lǐng)情,甩了甩臉上的雪就又沖了上來。姜婉凝嘆了口氣,也歇了放對方一馬的心思。
踢出折子戲,飛向金虎。金虎一個急剎,折子戲斜插在它面前。金虎視線只在折子戲上停留了一瞬,又再次看向姜婉凝。
但是姜婉凝此時已經(jīng)右手持著無影,在空中一個轉(zhuǎn)身劈了下來,另一只手順著轉(zhuǎn)身的動作,抓緊了折子戲的最后一節(jié)。金虎再次向后一跳,堪堪躲開這一個跳劈。
一劍劈空,又或者這一招本就不是殺招。無影的劍尖觸地的瞬間,姜婉凝借力扭腰帶肩,左手全力一甩。十二節(jié)折子戲像是長鞭一樣,揚起一大片雪花。
巨大的離心力帶著槍尖的破空聲把金虎狠狠抽在了地上,又揚起了一大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