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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隔年

第七十七章 :久違的小白床

落地隔年 霧羊 5240 2024-10-15 12:28:35

  又過去了一周,三只奶狗已經(jīng)有兩個睜眼睛了,沒睜眼是那只最小的。

  可能是愛屋及烏,老薛也很喜歡這三只雪狼。三只雪狼幼崽飯量很大,老薛幾乎每天都要煮好大一鍋羊奶,還會熬點米糊什么的喂喂它們。

  最氣的是,老薛給它們都準(zhǔn)備吃食,我們倆都沒有。問就是忙不過來了,以后想吃自己帶飯。一點好處沒撈到,出力的還是我倆。

  因為家里人多,而且已經(jīng)供暖了,所以家里現(xiàn)在很暖和。小奶狗們到這邊不習(xí)慣凍得直得瑟,老薛就把炕頭燒的熱熱的,應(yīng)該說讓我倆燒的熱熱的。

  老薛嫌棄炕不夠熱的時候,就讓我倆拿個竹筒子吹。吹的眼冒金星也就讓休一會,有種被當(dāng)成黑奴的感覺。

  三個雪團(tuán)子已經(jīng)可以像個海豹一樣滿炕爬了,最小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爬的也不夠快。有時候趕不上哥哥姐姐,就急得嗷嗷叫。

  姑姑本是想著,等三個狼崽子長大了,就把它們送回去的。怕到時候舍不得,所以不想起名字,就叫它們老大、老二、老幺。

  而老薛覺得,就算要放生,那養(yǎng)恩不能忘。所以它們就算要回歸自然,姑姑給起的名字也要跟一輩子。所以老大叫狼毫,老二叫花魁。老幺叫雪團(tuán),是姑姑給起的。

  也許是帝王獨愛長子,民間多愛幺兒。老薛總喜歡給狼毫開小灶,姑姑看雪團(tuán)可憐,身體不好,所以總是偷偷多給雪團(tuán)多喂點。

  花魁不上不下,但狼毫讓著它,所以也過的不差。而且我倆也會偷偷給她塞點好吃的,不能厚此薄彼。

  回到家已經(jīng)四點半了,陽哥還沒回來,已經(jīng)失聯(lián)一周了。牧叔叔還問了陽哥,牧歆葉只能說陽哥去給韓奕謠幫忙了。

  但事實上陽哥去哪了我們也不知道,謠謠姐只告訴我們別擔(dān)心,再等等。

  ......

  原本虞雯應(yīng)該早早出發(fā)的,但知道虞雯上班地方遠(yuǎn)之后,洛鳴蕭、謠謠姐、牧歆葉,他們幾個就會輪流開車送她。

  本來今天虞雯是夜班的,我也跟著去的。但是因為上周的事,虞雯堅決反對了。她不想因為自己,讓我平白受累。

  我也不想她心里有負(fù)擔(dān),所以今天就沒跟著。

  車上只有牧歆葉和虞雯,牧歆葉時不時從后視鏡里看一眼虞雯,一臉欲言又止。

  這段時間,姑姑獨占房間,姜然只能睡客廳沙發(fā),這就很不方便。

  韓奕謠兩人現(xiàn)在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三天兩頭就有點熱。但是姜然睡在客廳,兩人就很不方便。

  要么就要稍微等一會,等姜然睡著了。要么就要悄咪咪的干壞事,雖然阿笙壓抑的樣子也很好看,但是偶爾牧歆葉也想放肆一點。

  倒不是也不能出去住,但是三天兩頭總出去住的話,大家也心知肚明,怪尷尬的。

  而且阿笙很懂自己,自己想怎么樣阿笙都知道。這就導(dǎo)致牧歆葉就更...,反正總的來說就是不方便。

  雖然中間那間房子空著,但讓姜然自己住那邊,就很...不好。

  所以牧歆葉就想著,要么虞雯,要么黎希雅誰都好。搬過來一個,不管是和姜然搬出去住,還是和姑姑搬出去住都好,能把客廳空出來就好。

  不過黎希雅和舍友關(guān)系很好,尤其是很依賴張婉。再加上雖然阿笙和黎希雅很熟,但是自己不熟啊,就有點沒辦法和黎希雅開口。

  虞雯也注意到了牧歆葉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看你有話要說的樣子,怎么了嗎?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其實也可以自己走的?!?p>  牧歆葉連忙否認(rèn):“不是!不是!確實有話要說...,那個...你和舍友關(guān)系怎么樣?”

  虞雯沒想到牧歆葉會突然關(guān)心這個,心里一痛,不好意思說不太熟:“還好...”

  牧歆葉松了口氣:[還好,那就是一般。],清了清嗓子:“那你和姜然怎么樣了?”

  牧歆葉不好意思直接問兩人到哪一步了,只能委婉的側(cè)面表達(dá)一下。

  虞雯感覺牧歆葉怪怪的,但還是實話實說:“我倆挺好的呀,也不吵架,有話直說,就...挺穩(wěn)定的?!?p>  牧歆葉不好意思直說和姜然住,只能委婉的開口:“那你有沒有...考慮搬過來...和大家住...”

  即便牧歆葉已經(jīng)很委婉了,但是虞雯還是想到了:“姜然讓你問的?”一邊問著一邊瞇瞇眼看他。

  牧歆葉瞬間慌了,別再讓虞雯覺得自己是來給兄弟謀福利來了,或者說姜然不好意思直說,讓自己來開口。

  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是因為!”

  牧歆葉斟酌了一下用詞,還是很委婉:“就是吧之前是,我和阿笙、姜然和姑姑。但是現(xiàn)在是我和阿笙、姜然、和姑姑。就...你懂我意思嗎?”

  虞雯聽著他的停頓,細(xì)想了一下。這才笑出聲:“這樣啊~,姜然壞你好事了是吧?”

  牧歆葉滿臉通紅,不敢搭腔,只能小幅度點頭。

  虞雯其實是想拒絕的,不是因為不想,而且她支付不起房租。她不想因為這點錢,和大家生了嫌隙。

  但不好意思直接拒絕,就側(cè)面問一下:“主要是我的行李很多,而且你也知道,我還在打工,所以手頭有些拮據(jù)。”

  牧歆葉一聽,這是要拒絕,趕緊挽留:“東西多沒關(guān)系!我們這么多人可以給你搬!房租的問題你也不用擔(dān)心!

  我們除了洛鳴蕭,都不用交房租的!而且他一個月也才500!你來的話,你讓我一個月給你交五百我都愿意的!”

  牧歆葉也知道虞雯手頭拮據(jù),為了照顧她的自尊,所以姿態(tài)放得很低。

  虞雯也感受到了,感覺到了這些真的都是些很好很好的人:“房子不是謠謠姐的嗎?不用問問她的意見嗎?”

  牧歆葉拍胸脯保證:“能從我嘴里說出來的話,那肯定都是阿笙同意的。只要你愿意來!沒有人會反對的!”

  其實原本就沒有人把虞雯的頻繁來往,當(dāng)作一種打擾,只是虞雯庸人自擾罷了。

  見人家已經(jīng)這么說了,虞雯沒有拒絕的道理:“那等周五吧,我明天下午的課,明天不是很方便?!?p>  牧歆葉見虞雯答應(yīng)下來了,心里的大石頭也算落地了:“明天我或者阿笙七點來接你下班,到時候我倆要是沒到,你就稍微等一會?!?p>  虞雯趕緊擺手拒絕:“讓你們送我來就夠麻煩了,怎么好意思再讓你們大清早來接我,我自己回去就好!”

  牧歆葉車速放緩了些:“其實你不用跟我們這么見外的,大家都是朋友。哪怕你沒有和姜然的這層關(guān)系,我們也還是朋友。所以你的事既是姜然的事,也是我們的事。放輕松,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的?!?p>  虞雯有些感動,想說謝謝,但又覺得這樣還是見外。他們幾人之間都沒有謝謝,一切都好像理所當(dāng)然一樣。

  虞雯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那明天要準(zhǔn)時啊?!?p>  牧歆葉笑了笑:“給姜然忘了都忘不了你?!?p>  ......

  這兩天下了好幾場雪,之前的雪還沒化,新的就下了。所以現(xiàn)在路上全都是過腳脖的積雪,整個世界也終于變成了白色。

  韓奕謠和岳瑤在家穩(wěn)住姑姑,我們?nèi)齻€男生在前幾天,堆‘小泥人’的位置又重新堆了個雪人。

  三個人費死了牛勁,終于堆了個大的,感覺里面的衣服都要濕透了。堆完雪人,我們?nèi)齻€躺在雪地里看天。

  “你說明天姑姑看見,會覺得是之前的小泥人回來了嗎?”洛鳴蕭側(cè)頭問我倆。

  上次姑姑也想把小泥人埋起來,但都化成水了,上哪去埋去?搞得姑姑失落了半天。

  牧歆葉突然就是一把雪,按到了洛鳴蕭臉上:“盡人事聽天命!”然后撒丫子就跑。

  洛鳴蕭趕緊起身抓雪,一回頭趕緊扔下手里的雪球跑路。

  我本來想趁他倆不注意,攢個大的扔他倆一臉的。沒想到牧歆葉先動手了,想著辛辛苦苦堆得,別浪費了,我抱著雪球就去追。

  三個人都各自為戰(zhàn),三足鼎立打了半天。回來的時候都像落湯雞一樣,洛鳴蕭被我倆合伙按進(jìn)了雪堆里、牧歆葉被我倆小雞撞大樹撞了半天、我被他倆抓著腿,一路拖了回來。

  看著我們?nèi)齻€渾身濕漉漉的,臉也凍得紅彤彤的,姑姑還以為下面下的是暴風(fēng)雪。知道我們偷偷打雪仗之后,還要明天一起玩。

  三人一人一間房洗了熱水澡,岳瑤和謠謠姐做好了飯。大家吃吃喝喝,又下了一把大富翁。我們四個自然是相繼破產(chǎn)了,最后只剩下牧歆葉苦苦支撐。玩到最后謠謠姐已經(jīng)比銀行都有錢了,牧歆葉也終于宣布破產(chǎn)了。

  吃著水果,洛鳴蕭像是才想起來似的:“陽哥是回去了嗎?”

  韓奕謠搖搖頭:“他在做他該做的事情,過幾天說不定就回來了?!?p>  話分兩頭,陽哥那邊可就慘了。

  牧歆陽兩人這幾天幾乎沒吃東西,牧歆陽就陪著顏梓躺在家里,一動也不動。

  這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顏梓幾乎只吃了三四頓飯。人瘦了一大圈,也不說話也不動,就背對著牧歆陽躺著。牧歆陽也陪著他躺著,也只吃了三四頓飯。

  兩個人幾乎一個多星期沒洗漱,沒挪地方。要不是冬天,真的都已經(jīng)臭了。

  牧歆陽餓的眼冒金星,這是他這個月第二次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了。

  兩人當(dāng)時從橋上跳了下去,顏梓就這樣在半空中看著自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牧歆陽有過跳傘的經(jīng)驗,也有過跳水的經(jīng)驗。知道她這么直直的摔下去,基本上是沒命了。

  這個高度很微妙,距離水面很高,會跳水的人自然沒事。但對于不會跳水的人來說,半空中想調(diào)整落水姿勢的話,有些困難。

  沒有多少時間給牧歆陽,從跳下去到落水,加起來可能也就兩三秒的時間。

  牧歆陽沒有時間幫顏梓調(diào)整落水姿勢,抓住顏梓護(hù)住她的頭,用后背接觸水面。

  還沒等牧歆陽做好心理準(zhǔn)備,水面的沖擊力就砸的牧歆陽差點暈過去。

  回過神就發(fā)現(xiàn)懷里的顏梓不見了,趕緊去找。在黑夜,水下的能見度不是很高,牧歆陽有種迷路的感覺,他現(xiàn)在被砸的有點懵,已經(jīng)分不清哪里是水面,哪里是水底了。

  一邊游著,一邊找著水里有沒有看起來像人的東西。突然手上一輕,出了水面。

  救援隊接到報警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往這邊趕了,看見有人出水趕緊出聲提醒:“小伙子這里...”

  “滾!”牧歆陽換了口氣,就又往下游。

  “不能跳水...”話還沒說完,人已經(jīng)不見了?;仡^看了看同事:“這還用救嗎?”

  同事也皺了皺眉頭:“不說一男一女嗎?看看那女的啥意思,她要也這態(tài)度,那咱就走?!?p>  牧歆陽只希望自己能游的再快點,緊張的情緒讓他感覺不到時間。他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一口氣能憋兩三分鐘,但那是在不動的情況下。現(xiàn)在身體上的負(fù)荷感,讓他覺得最起碼過去了快一分鐘了,但是現(xiàn)在自己人都沒看見。

  海水刺激傷口的疼痛感讓他有點難以忍受,在海水里睜眼更是苦不堪言。他現(xiàn)在有點后悔自己的沖動了,或許他早該說清楚的。

  突然看見幾個氣泡往上飄,順著氣泡的方向看去,有一縷海水看起來顏色重一點。想到可能是顏梓傷口的血,牧歆陽奮力沖著那個方向游著。

  顏梓因為不做反抗,已經(jīng)沉的很深了。牧歆陽看著兩人的距離,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是直接調(diào)頭回去,都不一定游的上去。但這個深度已經(jīng)沒時間給他再上去換一次氣了,牧歆陽只猶豫了一瞬,就再次沖著顏梓游去。

  伸手想抓顏梓的手,但還差一點距離。手上感覺被什么碰了一下,伸手去抓,毛茸茸的。是牧歆葉的外套。

  牧歆陽一把抓住,奮力把顏梓拽向自己。顏梓嘴里已經(jīng)沒有小氣泡出來了,牧歆陽很怕她已經(jīng)死了。

  抬頭看了看水面的方向,一片漆黑。牧歆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游上去了,也不知道兩人會不會得救。

  把肺里僅存的一點空氣推進(jìn)顏梓嘴里,一只手往上游著,做著無氧運動。

  牧歆陽眼前已經(jīng)有點發(fā)黑了,他不確定距離水面還有多遠(yuǎn),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向上游。

  只是抓著顏梓游著,感覺已經(jīng)有些脫力了,有些想放棄的時候。突然察覺到剛剛那下指尖是熱的,奮力一揮手,把顏梓舉出水面:“救她!”

  救援隊立馬拉近了距離,顏梓身上的外套已經(jīng)不知道被海水卷到哪了。

  牧歆陽看見顏梓輕薄的睡衣里是空的,睡衣因為沾水,緊緊貼在了她的身上。牧歆陽脫下自己的里衣扔上船:“給她蓋上!”

  牧歆陽的肺瘋狂的抽著氣,突然一波小浪打在了他的臉上,牧歆陽嗆了一大口水。沒有力氣再次揮手了,牧歆陽想著:[這樣也好,沒有自己這個污點,她應(yīng)該也能活得輕松點。]

  救援人員看見牧歆陽又沉了下去,回頭詢問同事:“這次用救嗎?”

  同事正在給顏梓做心肺復(fù)蘇,沖著他怒罵:“你特么說呢!去救人?。 ?p>  救援人員脫了外套,跳進(jìn)冰冷的海水里。

  顏梓躺在船上咳了口水出來:“他呢?”

  救援人員手上的動作沒停:“還在救,你感覺怎么樣?”

  沒人回應(yīng),人已經(jīng)又昏過去了。救援人員探探鼻息,感覺不到。摸摸脖子,也感覺不到。

  心中大驚,摸摸心跳,很微弱。救援人員奮力的心肺復(fù)蘇和人工呼吸。把她的頭側(cè)過去,往外擠著水。

  牧歆陽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久違的小白床。

  心里剛松了口氣,感覺不對,起身去找人。

  顏梓已經(jīng)醒來,就這樣看著天花板。胳膊上打著夾板,傷口也已經(jīng)包扎好了。

  牧歆陽有點擔(dān)憂的湊了過去,小聲詢問:“你感覺怎么樣?”

  床上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天花板不會話,牧歆陽也不敢再問。

  “我的衣服呢?”

  自殺都帶穿著那件衣服,顯然對她來說很重要。牧歆陽有些為難:“被...被水沖走了...,我和我弟弟住一起,我可以再去給你拿!”

  顏梓沒回話,牧歆陽也不敢動,就這站著。

  “我想回家?!?p>  牧歆陽不知道她現(xiàn)在什么狀態(tài):“我!我去問問醫(yī)生,你可不可以出院?!?p>  “我要回家?!?p>  牧歆陽知道,自己辦不到的話,她可能會拔了針就走:“我去辦出院手續(xù)!等我!”

  牧歆陽去交了錢,醫(yī)院知道顏梓想出院很意外:“她現(xiàn)在是不建議出院的,肋骨斷了幾根。左臂有傷,右臂骨折,右腿還有刀傷,院方這邊建議是住院一段時間的。”

  牧歆陽不敢違抗她的意思,只能辦了出院手續(xù),火速趕往橋邊取車。

  牧歆陽去的有點久,顏梓以為他先走了,拔了針咬著牙,扶著墻往外走。

  周圍的人都在看她,她也不在意,就這么往外走。牧歆陽回來就看見顏梓站在醫(yī)院大廳,光著腳往外走。

  上去一把抱起顏梓往車上走,顏梓只穿了件病號服。他想把自己衣服給他,問題是現(xiàn)在他也沒衣服。

  盡量把車開的很慢,時不時回頭看看放在后座的顏梓。十幾分鐘的路,牧歆陽開了快二十分鐘。

  到了顏梓家,牧歆陽不知道密碼。顏梓把手搭在,鎖上開了門。

  牧歆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留下,但他知道,他今天出了這個門,就再也進(jìn)不來了。

  把顏梓放回床上,牧歆陽有些坐立不安:“我...我可以留下嗎?”

  顏梓沒回話,牧歆陽也不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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