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一個!
夏小樹心頭一震,距離老張頭暴斃還不到一周竟然又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情。
隸卒拉著尸體從三號房出來時,各個都是面色惶恐,走路晃晃悠悠。見夏小樹在一旁觀望便叫了過去道:“把五谷飯放在四角,燒三根香,記得潑點黑狗血?!?p> “好嘞,官爺?!?p> 夏小樹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頭便拿了一碗黑狗血潑在了三號房中,待到日中時又將五谷飯和香火一一處理妥當。
做完這些之后,夏小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此時尸體已經(jīng)擺在了長桌上,他掀開白布來,死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額頭有塊碗大的疤。
雖然有縫尸人縫好了頭蓋骨,不過傷口依然可怖。
誰會下這種死手…
雖然咱們這些人,命不值錢,但這種做法無異于有損陰德,違背綱常道義。
擺好宣紙,畫筆。夏小樹雖然有些后怕但還是將尸體畫像一絲不茍的畫完。
生平鏡前夏小樹看到了死者的前世今生。
王大寶原來是個耍猴戲的手藝人,喜好結(jié)交修道中人,恰逢那日是修道中人的壽辰,他便帶著自己的猴兒尋思去表演一番。
然而世事無常,猴子感染瘟疫而死。王大寶早先已經(jīng)應(yīng)允了修道中人,若是無法履行諾言,那他就要受天譴。這是修道中人的原話。
因為一旦踏入修道這條路,那么就是食朝露,茹毛飲血的日子,如此才能參悟天道。
我如今給你一門尋財?shù)氖炙?,日后我壽辰你必須要履行你曾?jīng)的約定,否則日后你將身中霉運,最后暴斃而亡。
王大寶回憶起來這句話,當然怕的要死,畢竟自己的的確確是賺了一筆,而如今自己的猴子沒了,拿什么還愿。
就在他手足無措時,一個念頭油然而生,既然沒有還愿的東西,那我就跑路得了,反正你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茫茫人海找到我吧。
當時他便拿著盤纏租了馬車一路東行三天三夜到了風城,不過自那以后他就霉運不斷,做生意賠了個精光,落得個流民的身份。
最后又被債主抓住打斷了腿,戳瞎了一只眼。
好在畫尸司見他可憐便收回了府上,做了個畫匠。只是不曾想,不到一月的日子竟然就這么死了。
生平鏡消失,山河社稷圖上道:“頭蓋骨殘損之男尸,人級中品品質(zhì)?!?p> 字跡消散一盞琉璃燈飄然顯現(xiàn)。
此物乃天機院天機道人遺留法器,可鎮(zhèn)陰陽鬼魅,也可吸收日月精華結(jié)丹藥于燈油中。
夏小樹拿著琉璃燈,心中若有所思,旋即便點燃放在了屋舍中,隨著一抹綠光從王大寶身體鉆出,琉璃燈火焰竟然長高一尺,最后又化作白煙消散。
畫完畫像后,夏小樹擦了擦額頭汗水,三伏天氣炎熱不已,尸體已經(jīng)開始散味。
忍著味道夏小樹出了門去,琉璃燈則不斷吸收尸氣。
看來王大寶的死不是偶然,肯定是那個老道搞得鬼。茹毛飲血還算修道,我看肯定是旁門左道罷了。
正想時,隸卒來搬運尸體了。
“小子,畫像畫好沒?!?p> “好了官爺?!?p> 一開門,兩個隸卒有些驚訝,這屋子里竟然沒有尸臭,按道理這三伏天尸體早該腐爛,不過他們也沒功夫管這些,早點抬完早點下班。
幾人走后,夏小樹一聞也沒聞到尸臭,心中頓時感覺此物的神奇之處。
隨著他步入房間里,先前由于服下丹藥的緣故,竟然和琉璃燈有所感悟,火焰騰騰的燃燒著陡然間竟然鉆入了夏小樹腦門之內(nèi)。
夏小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片刻他只覺渾身燥熱,尤其是五臟六腑更是如同被人拿利器一寸一寸的摩擦。
好疼!
他大吼一聲,丹藥和火焰融合已經(jīng)達到了頂峰,轟然一聲響動,夏小樹周身筋脈暴涌,霎那間天發(fā)異象,這代表夏小樹成功步入了筑基的門檻。
呼出一口濁氣,琉璃燈再次亮起黃白色火焰,夏小樹睜開眼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八塊腹肌隱約可見,臉龐也瘦削硬朗了幾分。
不過達到筑基所需的食物也不是尋常人的份量,為此夏小樹只能忍痛拿出腰包里的買房錢下了頓館子。
要知道這個時代沒錢可是寸步難行,尤其是夏小樹的前世只是個月薪不過三千的小廠打工人。
盡管穿越到這個時代,他也絕對不敢拋棄自己的經(jīng)濟危機觀念。當然現(xiàn)在的他似乎也不在乎錢不錢了。
畢竟有了這等足不出戶便能脫胎換骨的神器,錢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出門奔東走是一片瓦舍,那里人來人往,有賣胭脂水粉的,也有胸口碎大石毛藝的,也不乏江湖術(shù)士賣弄把戲。
能去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富二代或者亡命之徒。畢竟魚龍混雜之地,平頭老百姓也沒那膽子去。
夏小樹掏出明晃晃的碎銀,擦嘴正欲離開,缺聽樓上傳來一陣動靜。砰的一聲,一個活人就這么死在了大家眼前。
而且詭異的是樓上也沒人推他,他就這么掉下來摔死了,況且樓層不高竟然能摔成五馬分尸的慘狀。
大家伙也不敢說什么,嚇的抱頭鼠竄。
夏小樹見的死尸多了,對死人也不害怕,便上前一步查看,冥冥中他似乎有所感悟。
那只小周天畫筆騰的一下從他眼前浮現(xiàn),接著他手不聽使喚的便在空中畫出了一幅畫像來。
看那樣貌是個年紀和夏小樹一般大小的年輕人,而且生前和畫尸司三號房有所聯(lián)系,也就是他巧舌如簧的騙了王大寶。
而且王大寶的死一定和他脫不了干系。
就在線索明了時,幾個隸卒挎著刀進了酒肆來。
為首的是個略顯臃腫的胖子,生一副橫肉八字胡,其他隸卒對他馬首是瞻。
“馬大人,這人吶剛剛就是從樓上掉下來的…”
馬德聽著掌柜巴拉巴拉一堆,有些不耐煩道:“之前誰接觸過他的通通到樓上我親自審問?!?p> 說著馬德也是不客氣的從桌子上拿起一盤沒動筷子的燒牛肉,踏著方步走上了樓去。其余隸卒則警惕的站在門口觀望。
馬德上樓時瞥見夏小樹神秘兮兮的對著空氣一頓亂比劃,冷哼一聲,搖了搖頭道:“畫尸司的人果然吶都是一群瘟神,晦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