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籠包離開了戰(zhàn)場,幾人也沒有了后顧之憂。遠處之前留下斷后的逸遙和阿爾法也追了上來。
“攔住那邊想要過去追的核獸!”奕銘離開時撕開的空隙很快就被周圍的核獸重新圍上,一部分向著顏枝等人發(fā)起攻擊,牟瀟楠在空中看到另一群核獸向著奕銘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急忙追了過去。
“有我!”衣玄通過牟瀟楠的目鏡捕捉到的畫面計算出核獸的前進路徑后將路徑圖共享給了阿爾法,阿爾法接到路線圖后第一時間對前往追擊的核獸展開了轟炸??蛇@一次,聽著核獸的哀嚎聲,牟瀟楠和衣玄竟有了些許的情緒,仿佛這一次他們殺的不再是只知道殺戮的核獸,而是一些有血有肉的不一樣的生物。
“七點鐘方向,距離300米,投擲3枚燃燒彈。”
“牟瀟楠守住阿爾法身后,有六只核獸繞過去了?!?p> “顏枝構建半圓圍墻,直徑控制在13米左右,每2米開一小門,逸遙對準小門轟炸即可。牟瀟楠注意漏網(wǎng)之魚。”
圍墻很快便拔地而起,雖然不大,但卻有效的牽制住了核獸群的腳步,核獸明明可以從一旁繞過去,但不知為什么,面對這個小小的屏障核獸卻好像無法抗拒。
“阿爾法,基地方向,距離5876米,AH46,現(xiàn)在!”衣玄突然向著阿爾法大喊。
阿爾法沒有半分猶豫,一發(fā)AH46呼嘯而出,向著基地的方向飛去。
看著導彈順利飛去,核獸的腳步也似乎已經(jīng)被阻擋了下來,衣玄也稍稍松了一口氣,可下一秒,衣玄神色突然大變,一邊提醒著著眾人,一邊急忙閃身,想要躲開什么東西。
但好像已經(jīng)晚了,數(shù)十只核獸突然破土而出,有一只甚至直接咬住了衣玄的左肩,只是一瞬,核獸的獠牙便已經(jīng)刺入了衣玄的血肉,沒有一絲猶豫,衣玄抬手斬斷了自己的左臂,然后閃身到一旁引爆了那只手臂。
“衣玄!”
顏枝擋住了想繼續(xù)攻擊的核獸,逸遙來到衣玄身邊想要給他檢查傷勢,卻被衣玄攔了下來“沒事,裝甲已經(jīng)處理完了,我們得盡快……”
可話音還未落,圍墻便已經(jīng)在核獸的攻擊下哄聲倒下,外邊聚集的核獸一股腦的沖了進來,幾人再次陷入了苦戰(zhàn)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周圍的核獸就像是沒完沒了一樣,殺完一波立刻就有下一波補上來,眾人體力漸漸不支,阿爾法的彈藥也已經(jīng)基本見底,武器大師也不得不拿出近戰(zhàn)武器和核獸群硬碰硬的交流。
眾人體力消耗殆盡但核獸卻沒有任何疲憊的跡象,瘋狂的沖擊使得眾人撤退的速度大大減慢,阿爾法和衣玄的裝甲甚至都開始出現(xiàn)損傷。
一只核獸突然暴起,對準在核獸群中的牟瀟楠便是一擊重擊,奕銘不在,這個距離誰也沒有辦法趕到牟瀟楠身邊去救人,危機時刻,牟瀟楠依靠裝甲側邊的推進器躲閃,但還是被利爪擦中了胳膊。但牟瀟楠轉變武器成為一柄利刃,劃開了核獸的身體。
“牟瀟楠!”顏枝擊飛身邊的核獸,想過去幫忙。
“我沒事。胳膊斷了而已,已經(jīng)處理了?!?p> 眼見核獸越來越多,幾人也漸漸的被核獸圍起,慢慢的壓縮他們的活動范圍,雙方就這么警惕著,但誰也沒有再主動發(fā)起進攻。
“現(xiàn)在怎么辦?”阿爾法的彈藥已經(jīng)快用完了,而核獸卻越來越多,,好像這么久的戰(zhàn)斗對它們好像一點影響也沒有。
“你確定?”顏枝看著眼前的核獸群,它們每一只的眼神都透露出兇狠,看著眼前著些不易宰割的羔羊,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一樣。
不過真正在拖延時間的,反而是顏枝等人。
“放心,等奕銘一到,我就把這些畜生全給滅了?!币葸b自信道,就好像此刻他們并沒有身陷險境,而只是在替對面的敵人倒數(shù)它們的生命一樣。
但核獸們似乎等不及了,不管是同伴的死去還是對血肉最原始的渴望,都使得它們不想再繼續(xù)等下去了,一只核獸沖鋒在前,其他的緊隨其后,從四面八方向著顏枝等人沖去。
“阿爾法留點彈藥,等會有大用。”逸遙對著阿爾法囑咐一聲。隨后便沖入了核獸群中。
此時,牟瀟楠一只手臂嚴重受傷行動不便,阿爾法不能使用炮彈戰(zhàn)斗力也大大折扣,衣玄本身就不擅長戰(zhàn)斗,顏枝也只能守在幾人身邊,阻擋一部分核獸的瘋狂。
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幾人的體力也漸漸不支,裝甲甚至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色彩,核獸各色的血液重新為裝甲上了一層漆面。核獸的利爪甚至已經(jīng)透過裝甲在阿爾法和衣玄的身上留下了許多痕跡。
奕銘帶著小籠包在急速奔馳著,身體極度疲憊,早已不能支持奕銘繼續(xù)使用神賜,裝甲的燃料也快要見底,而身后的核獸卻越來越近,可奕銘身上早已沒有了彈藥。
“可惡,”看著目鏡上顯示的越來越近的基地,奕銘卻生出了一絲無力感,聽著身后核獸的嘶吼,奕銘的眼神逐漸堅定,“推進器分離!”
沒錯,如果兩個人不夠的話,那只有一個孩子的話,絕對足夠,只要到基地一定范圍內,基地總會有人將小籠包接到基地。
奕銘將推進器放到小籠包的休眠艙上,設定好前進路程,看著熟睡的小籠包,奕銘卻只能在心里與貝琦默默告別。
突然目鏡整個變成了紅色,刺耳的警報聲簡直要刺破耳膜,沒有絲毫猶豫,奕銘第一時間開啟了防護罩,然后將小籠包死死的護在身下。
是基地檢測到有核獸來襲嗎?為什么沒有檢測到還有我??!混蛋啊!
遠處的爆炸聲傳來,一股巨大的沖擊波將兩人掀飛,但可能是因為防護罩的保護下兩人沒有受到一點爆炸的傷害,爆炸聲在自己身后越來越遠,奕銘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這是哪?眼前這個黑乎乎的是什么,我要做什么,對了,我得帶小籠包回基地,基地。好像有人叫我的編號,誰啊。
奕銘迷迷糊糊看著眼前有幾個黑影向他揮著手跑過來。
哦,我這是到了……
“總部消息,奕銘消耗過度重傷昏迷,小籠包安全抵達!”終于,衣玄的訊息框里傳來了一條消息,雖然不算完美,但也算是解放了逸遙的手腳。
“阿爾法開個地方,小爺我弄死這群畜生!”奕銘和小籠包安全抵達,逸遙也便沒有了后顧之憂,也便不再需要束手束腳的了。
阿爾法用最后的彈藥轟開了一塊空地,顏枝幾人立刻沖了過去,然后顏枝用冰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屏障罩住幾人,隨后控制著冰漸漸增厚。
“逸遙還沒進來!”牟瀟楠發(fā)現(xiàn)不對后立刻對顏枝道。
“這個冰屋,就是用來防他的。”顏枝淡淡道“打開防護罩,開到最大功率?!?p> 逸遙看到冰屋停止擴張后,面對眼前的核獸群卻感覺沒有之前那么棘手了,核獸的利爪已經(jīng)到了眼前,可下一秒,成群的核獸全部倒下,有的化為齏粉,尸骨無存。有的卻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但倒在地上再也不能站起,腫脹,干癟……所有能想到的死象基本在這里都可以找到,人間煉獄般的景象,卻是一人一手締造。
顏枝從冰罩中走出,來到佇立在原地紋絲不動的逸遙身后,然后把倒在自己懷里的逸遙背到身后。
“沒想到逸遙這小子這么厲害,這以后有什么事把他運過去就是,哪還用咱們這么辛苦?!笨粗宦飞虾双F的死狀,阿爾法不禁感嘆道。
“因為逸遙的神賜會根據(jù)改變的頻率不同造成不同程度的身體負擔,而現(xiàn)在,他估計已經(jīng)休克了,如果不能及時治療,可能就活不成了?!鳖佒忉尩溃曇暨€是一樣的平淡,不過還好有面罩,才擋住了他滿臉的擔憂和眼角的一絲淚滴。
“奕銘身上也有多處骨裂,不過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逸遙剛從手術室出來,雖然只能在重癥監(jiān)護室,不過醫(yī)生說回來的及時,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大礙,阿爾法和衣玄有幾處傷口較深,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等衣玄的情況好轉一些軍務處那邊會來給他定制義肢?!蹦矠t楠用自己還能動彈的手臂將病歷交給顏枝
“至于我嘛,手臂骨折和幾處小傷,都沒有傷到要害,過幾天就好了?!?p> 雖然戰(zhàn)況慘烈,但好在沒有人犧牲,而顏枝身上更是一點重傷都沒有,只有幾處淤青,可牟瀟楠清楚的記得有好幾次核獸的爪子已經(jīng)刺進了顏枝的裝甲,連顏枝的衣服上都有血跡,但他本人身上卻一點傷都沒有。
但顏枝是真的不擅長人際交流,所以和人打交道這種事也就只能落到牟瀟楠身上了。
“謝謝。”顏枝接過病歷簡單看了幾眼確認逸遙和奕銘沒有大礙之后也便放下心來?!靶』\包怎么樣了?”
“沒事,休眠艙還是有一定的防護措施的。小籠包已經(jīng)睡下了,總部那邊在給他安排監(jiān)護人員呢。我剛才去看他的時候聽醫(yī)護人員說,冉哥三年前就開始申請這個回基地的名額呢。最近才批下來的。”
“三年前嗎?”顏枝略微皺眉道。
“有什么問題嗎?”牟瀟楠疑惑道。
“沒有,只是感覺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小籠包這才剛出生幾個月,冉哥為什么會那么早就開始申請?”
“人家那叫高瞻遠矚,為什么一定要等到出生,那多麻煩,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共就那么幾個名額,不早點申請就搶不到了?!?p> “也許是吧。走吧,咱們得去軍務處提交任務?!?p> “知道知道,人家又不是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了?!?p> “你瞅著剛才小娃娃沒得,那小模樣可俊了?!?p> “可不是嗎,聽說他爸申請了兩年才批下來?!?p> “兩年?啷個久哦,哪個分站滴???”
“好像是4069?!?p> “???就是內個前幾天剛沒了倆組執(zhí)行者的內個。聽說那倆個覺醒者還是一對兒來者,剛結婚一年多點,就……”
“就是嘛,聽說還有個孩子,算算應該和這個差不多大吧?!?p> “……”
他們剩下的聊天顏枝已經(jīng)聽不太清了,他腦海里回響著當時冉克開朗的語氣說的,那似是玩笑的話語“我兄弟的兒子不就是我兒子嘛?!?p> “又在這發(fā)什么呆呢?”牟瀟楠看著突然停住的顏枝不解道。
“沒事,咱們去把任務結了吧?!?p> 顏枝和牟瀟楠離開了醫(yī)院,顏枝抬頭,望著那看不到的4069分站。
這是一對來著戰(zhàn)場兄弟的老套的故事,一位離去,留下自己的稚子,另一位將孩子視如己出,然后將自己最好的都給了這個孩子,這種故事已經(jīng)不止聽過一次,可每次都是那么的感人,又那么讓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