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新月臉色大變,吼道:“寒塵是我的兒子,我是一位母親,我尊重兒子的選擇,有錯嗎?”說話間,嚴新月憤然起身,雙手叉腰,眼睛死死地盯著顧楊青,“你沖我吼什么?”
跟顧楊青成婚以來,嚴新月是第一次見顧楊青如此大的怒氣,也是第一次見顧楊青對她發(fā)火,她的心里多少都有些難受。
“父親,母親,都是兒子的錯,你們別吵了”,顧寒塵見兩人怒火沖天,滿眼自責,抱拳開口。
“你有什么錯?”嚴新月跟顧楊青異口同聲道。
雖然二人都在氣頭之上,但嚴新月的語氣明顯要柔和些許,而顧楊青則是震耳欲聾的怒吼。
話落,嚴新月跟顧楊青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而后嚴新月白了顧楊青一眼,冷哼一聲,在石凳上背對著顧楊青坐下,雙臂環(huán)抱。
顧寒塵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繼續(xù)道:“兒子認為,男兒必得有志,但此志不該依附他人?!?p> “他人?你父親我是他人嗎?”顧楊青瞪大了雙眼,驟然起身,疾步到顧寒塵跟前,弓腰盯著顧寒塵,呵斥道。
看著顧楊青這般,嚴新月皺起了眉,大吼,“給我坐下?!?p> 顧楊青著實被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手忙腳亂地回到了石凳上。
嚴新月的眼神隨著顧楊青移動,見顧楊青稍微老實,嚴新月眉宇舒緩,轉變了語氣,溫柔地對著顧寒塵說道:“兒子,你繼續(xù)說,別搭理他?!?p> “兒子自知父親期望,也知父親威望。兒子自小便活在父親的光輝之下,他人只知我是父親的兒子,卻不知我便是我,我是顧寒塵。兒子想靠著自己闖出一片天地,想在神捕衙司有自己的建樹,將來他人見我便知道我是顧寒塵,是一位神捕。”
顧寒塵義正言辭地說道,字字鏗鏘有力。
顧楊青望著顧寒塵堅毅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
皇宮偏殿內,嚴忌端坐在玉座上,雙眉緊鎖,手中握著一份密折,他的眼神如冰,透露著難以言明的憤怒。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他那張俊美的臉龐,卻也勾勒出了他臉上的冷酷和威嚴。
在他面前,貴公公恭恭敬敬的站立著,手里抱著一疊剛剛送達的奏章,那些奏章,正是前來催促皇帝立后的。
貴公公戰(zhàn)戰(zhàn)兢兢,顫抖著將奏章呈到了嚴忌的面前,嚴忌一把奪過奏章,眉頭更加緊鎖。
奏章上的字跡分外清晰,其中幾個大字“請速立皇后”尤為刺眼,嚴忌掃了一眼,臉色瞬間陰沉如墨。
他驀地站起,手中的奏章已經(jīng)被捏得皺巴巴。
“放肆!”嚴忌幾乎是咆哮著吼出這兩個字,聲音如同驚雷般在殿內回蕩。
貴公公忙不迭地跪伏在地,嚇得瑟瑟發(fā)抖,額頭上全是冷汗,不敢有絲毫動作。
“皇……皇上息怒,龍體要緊?!?p> “朕平日侍奉天下百姓,何時有閑情去立后!”嚴忌話音未落,已經(jīng)將手中的奏章撕成碎片,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而后眼神瞥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貴公公,語氣稍微平緩了些許,“你先起來吧?!?p> 貴公公顫抖著身子站起,而后彎腰撿拾起地上的碎屑,再也不敢抬頭看向那位憤怒如火的皇帝。
殿內一片寂靜,只有嚴忌急促而又沉重的呼吸聲,他那雙眸子更加深邃,仿佛在燃燒著烈焰。
殿內的氛圍變得凝重而沉寂。
嚴忌坐回玉座,他的嘴角因憤怒而微微扭曲,眼中卻閃爍著一絲堅毅與不屈。
他定了定神,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解決這個令他憤怒的難題。
這時,殿外,顧楊青身著一件紅色大袍,頭戴黑色烏紗帽,腰間掛著金牌,正滿臉不悅地踏著匆忙的步子走來。
偏殿門口兩邊的護衛(wèi)身姿挺拔,面容剛毅,穿著一身鮮明的銀色戰(zhàn)甲,手握長槍,眼中透著冷酷與警惕。
見著顧楊青前來,護衛(wèi)抱拳行禮:“大將軍?!?p> “皇上在里面嗎?”顧楊青眼神冰冷,走到一護衛(wèi)面前低沉的語氣問道。
護衛(wèi)回道:“皇上在里面,末將這就去稟報”,話落,護衛(wèi)便要邁步。
“不用!”顧楊青說完,便往殿內走去。
貴公公聽見偏殿走廊里傳來的腳步聲,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嚴忌,便躡手躡腳地走到廊前探著身子觀察。
顧楊青出現(xiàn)在眼前,貴公公忙走上前低聲道:“大將軍你可算來了,皇上因為大臣們催促立后的事正在氣頭上,你勸勸皇上,龍體要緊。”
“你知道我會前來?”顧楊青撇了眼貴公公。
貴公公怔了怔,“皇上說你今日會來,我以為是皇上召大將軍進宮的”,說話間,貴公公仔細斟酌著顧楊青冰冷的神情、陰沉的面容。
貴公公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而后疾步追上顧楊青,“大將軍,顧公子的事你莫要發(fā)怒,皇上正在氣頭上,你莫要惹惱了皇上……”
顧楊青絲毫沒有聽進貴公公的勸告,冷笑一聲,甚至加快了腳步。
他心里所想的是,連貴公公都知道的事,他這個當父親的卻是最后一個知道。
顧楊青走進殿內,嚴忌正低著腦袋,瞇著雙眼,緊皺著眉,手扶著額頭揉著太陽穴。
貴公公看這架勢,則識趣地在走廊里待著,聽候傳喚。
嚴忌察覺來人,沒有絲毫力氣抬眸,沉悶的語氣緩緩說著:“你來了。”
“請皇上收回承命!”顧楊青跪地俯身,聲音渾厚,語氣堅定。
嚴忌抬起腦袋,看了看顧楊青,“你先起來再說”,話音未落,嚴忌便走到了案桌前。
“皇上不收回承命,臣便跪地不起”,顧楊青沒有任何動作,語氣越發(fā)的堅定有力。
話出,走廊里的貴公公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絹帕不停地擦拭著額頭滲出的冷汗。
嚴忌長嘆一聲,有些無奈,兒子是這樣,老子也是這樣。
“楊青,你們一家子是變著法地讓朕為難啊?!?p> 見顧楊青沒有應答,嚴忌走到顧楊青跟前,伸手就要去拉他,顧楊青不為所動。
嚴忌瞬間來了怒火,指著顧楊青,吼道:“顧楊青,身為大將軍,成何體統(tǒng)?!?p> 而后快速地走到案桌前,甩了甩衣袖,雙手抵腰,來回踱步。
“朕一言九鼎,既已下旨,又如何收回承命?”嚴忌停下腳步,雙拳緊握,青筋暴起,目光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