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拉戈生氣,池將軍不免有些許疑惑,于是他開口問道:“拉戈,酒神是對林飛感興趣呢還是對那個姑娘有好感呢?”
“不要亂說,酒神大人他……”拉戈猶豫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天空,深吸一口氣,對池將軍說道:“酒神他只是好奇,為什么三位神王都會關(guān)注林飛?!?p> “三位神王關(guān)注林飛?”池將軍驚訝的張大了嘴,他萬萬沒有想到,從拉戈嘴里聽到這個消息。他本來以為,酒神俄狄浦斯想要得到林飛背后的姑娘,畢竟她身上有主神的力量。
“是的。”拉戈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酒神大人所了解的情況,宙斯早就知道林飛是異界之人,波塞冬也知道林飛的存在,所以才允許安泰俄斯來科林斯,更別說一直對林飛示好的哈迪斯。”
“他們?nèi)齻€為什么這么關(guān)注林飛?”
“酒神大人不知道,所以才讓我?guī)Я诛w過去?!?p> “酒神俄狄浦斯也來了!”池將軍后悔了,自己似乎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他不畏懼普通的神靈,然而一名主神,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拉戈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可話已經(jīng)說出來,想要收回來是不可能的,她也不狡辯,點點頭。
“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總之,大人很早到了科林斯?!?p> 科林斯竟然來了兩位主神,有點意思。池將軍嘴角掛起一絲微笑,眼睛不經(jīng)意間瞟了不遠(yuǎn)處的勝利女神雕像。
城主府,阿杜斯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你終于來了?!卑⒍潘归L舒一口氣,似乎是放下了什么,臉上慢慢的浮現(xiàn)出笑容,“你就是月兒提起的那個人?”
江月沒有說話,他靜靜的站著,盯著阿杜斯懷里抱著的青色長劍。
“我覺得不像,月兒口中的那個人,英姿勃發(fā),擁有著比夜還要黑的長發(fā),你的頭發(fā),比雪還要白?!?p> 江月仿若沒有聽見,抬起手,卻又放了下去,然后嘆了一口氣。
見江月沒有任何動作,阿杜斯打了一個哈欠,用什么慵懶的聲音繼續(xù)說道:“江月道長,既然你沒有什么事,請你離開?!?p> 江月微微抬頭,眼睛瞇成一條縫,毫無征兆,大廳內(nèi)刮起一陣狂風(fēng)。待阿杜斯睜開眼睛時,只見用黃金鑄造而成的大廳,布滿密密麻麻的劍痕。
江月手握青云劍,劍尖直指阿杜斯。
阿杜斯猛地一拍寶座,站起身,用他的狂怒來掩蓋此刻心中的恐懼。這座大廳,可以擋住主神的一擊,可在江月的劍鋒之下,脆弱的仿若沙石。
“你不應(yīng)該問一問月兒嗎?她可是很想你,即使在生命最后的時刻,也心心念念的想著你,你從來沒有想過她嗎!”
江月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青云劍的劍尖,微微的顫抖著。
“來呀!”阿杜斯毫不畏懼的迎著青云劍的鋒芒,一步一步的逼近江月。
“老主人,請手下留情!”老劉從外面跑進(jìn)來,他的權(quán)限不夠,不能直接來到這里。
“劉先生,您來了?!?p> “阿杜斯城主,老主人來這里,只是為了找俄狄浦斯先生。”
“俄狄浦斯在什么地方,他這個擁有這座城市最高權(quán)限的人,會不知道?”阿杜斯坐回寶座,看著雙目通紅的江月,閉上了眼睛。
“噗!”怒火攻心,江月只覺得心里一堵,一口鮮血噴出,灑在青云劍上。
青云劍發(fā)出耀眼的紅光,發(fā)出尖銳的嗡嗡聲,不住的抖動著,似乎隨時都要從江月手中飛出。
“老主人!”老劉急忙過去,扶住江月,連日來,江月用自己的生命力支撐著歲月無聲大陣,已經(jīng)是油盡燈枯。
即使這樣,老主人還是在得知了俄狄浦斯在這里之后,第一時間來到城主府內(nèi)。
江月擦干嘴角的鮮血,瞪了青云劍一眼。
青云劍似乎感受了江月的怒意,瞬間安靜下來,然后嗖的一聲,飛入劍鞘中。
“告訴那個酒神,不要打我徒弟的主意!”
“他會聽到的。”阿杜斯睜開眼,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沒有傷痕,“你為什么不出手?”
江月沒有答話,扭頭就往外走。
老劉向阿杜斯行禮之后,急忙追了上去,江月十分虛弱,現(xiàn)在哪怕一個小小的半神,都有可能取走他的性命。
“哈哈哈……”指著江月遠(yuǎn)去的背影,阿杜斯瘋狂大笑起來,“你不如我,不如我,哈哈哈……”
“看來你這里也不安全,真沒想到,他竟然可以找到這里?!币粋€身穿黃金盔甲,頭戴牛角頭盔的大漢從寶座背后走出來。
“你害怕了?”
“他真的可以一劍殺了我?!?p> “不會吧,你可是主神,他不過是一個即將……”
“你不懂,這個男人,他的實力,甚至可以威脅到神王,可惜了,可惜了。”俄狄浦斯一邊搖著頭,一邊向前走,身上的黃金甲胄嘩啦啦的落在地上。
這身盔甲本來是用來掩藏身份,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不住了。
“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離開這里?!倍淼移炙拐屡=强?,放在地上,身形一閃,在一陣霧氣之中,顯出了真身——一個樣貌俊美的青年。
隨著俄狄浦斯走出去,一直守在外面的兩名女守衛(wèi),拉住大門的門環(huán),將大門關(guān)上。
“普羅米修斯,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你嗎?”阿杜斯看著女守衛(wèi)合在一起,變化為一個人。
“不會?!逼樟_米修斯將手中的長槍一甩,將其變?yōu)橐桓l(fā)簪,脫掉頭盔,將金黃色的秀發(fā)撩起,用發(fā)簪扎起來,“是時候了?!?p> “你打算現(xiàn)在動手?”
“還能怎么辦?俄狄浦斯那個慫貨已經(jīng)離開,我們接下來,只能靠自己?!?p> 靠自己?阿杜斯看著眼前這位身材高挑,樣貌秀麗的女人,這只是普羅米修斯的一具承載著對宙斯的憤恨和恐懼的分身,力量并不完整。
因為不完整,所以她無法制造出完整的黃金軀體。
“不管怎么說,我們還是在等一等吧,看看那個林飛,最后會怎么選?!?p> “他有的選嗎?”
“是啊,他有的選嗎?”
阿杜斯說完,從寶座上站起身,抱著那把他視若生命的青色長劍,步履蹣跚的向后面的寢宮走去,在這一瞬間,他仿佛老了許多。
他何曾有的選?作為科林斯的城主,他何曾有的選?
沒得選,在這個以神靈為主宰的世界里,普通人,沒得選,他這個萬人之上的凡人,依然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