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燕燕沒說要跟殷子初私奔,但她決定去看望一下已經(jīng)瘋了的殷子初。
這個答案,紅娘很滿意。
出了柳府的大門,胡燕燕還想回來?
當(dāng)她紅娘是擺設(shè)嗎?
不利用胡燕燕的容貌干點(diǎn)兒什么,她還是紅娘嗎?
確實(shí),胡燕燕自由了,紅娘頂替了胡燕燕的位置在柳府里扎營了。
在殷子初和胡燕燕遠(yuǎn)走高飛后,紅娘已經(jīng)在柳府呆了半個月。
半個月。
紅娘就讓柳府里的人都知道:她胡燕燕是個病秧子,是打不得罵不得的。
夜。
紅娘正氣虛的同丫頭元兒說話:“元兒,跟著我讓你受苦了,你不會怪我吧?”
元兒并不知道她家的燕兒小姐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當(dāng)時偷梁換柱都是在元兒不知情的情況下做成的,盯著胡燕燕的容貌身段,就算元兒有所懷疑,也是沒有證據(jù)的。
以紅娘旁觀者的身份,不難知道胡燕燕的陪嫁丫頭在胡燕燕出嫁的那一刻,就抱了離開胡燕燕的心思。
所以,紅娘故意不愿放她走,就磨著她,直到她自己承受不住求紅娘放她離開。
“不怪,元兒怎么會怪小姐呢?”元兒嘴上說著不怪,心里可不是如此想的。
她在怪自己運(yùn)氣不好,獨(dú)獨(dú)她自己被胡燕燕選了出來做她的陪嫁丫頭。
本來她跟著胡燕燕,都是存著胡燕燕要是嫁給殷子初,她憑著同胡燕燕的姐妹情,再使些手段,趁虛而入做個小妾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倒好,胡燕燕不光嫁給了個死丈夫,在柳府還是個沒有實(shí)權(quán)的。
再加上,自胡燕燕到了柳府,胡燕燕就動不動傷寒咳嗽的,元兒表示自己都快愁死了。
“咳咳咳,元兒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元兒最好了,等過,咳咳,等元兒有了心怡的良人,我,咳咳咳,定會把元兒風(fēng)光嫁過去?!?p> “哎呀,小姐說什么呢?元兒才不想嫁人呢,元兒要一直陪在小姐身邊,不離不棄!”
元兒還在演主仆情深的戲碼,可不知道她的主子正在陪她一塊兒演戲。
“好,有你這句話,我,咳咳咳,我就死而無憾了,咳咳咳......”
“小姐說什么胡話呢?小姐的身體一向都好,這病只是暫時的,一定會好的?!痹獌嚎刹幌M嘌嗨溃嘌嘁撬懒?,那她還不得被柳府的人隨意處理?賣到勾欄院里都有可能!
不行,她必須想個辦法才成。
元兒如此一想,突然就鎖定了一個人。
自陪嫁進(jìn)柳府,她發(fā)現(xiàn)柳府的二公子,似乎對他們家小姐有那么點(diǎn)兒心思。
要不然他怎么會在小姐生病后,動不動就來看望呢?
說一天來個五六次都不為過。
或許,撮合撮合他們,她的翻身之日不就不遠(yuǎn)了嗎?
于是,元兒從剛才對紅娘的口是心非換做了死心塌地。
表現(xiàn)忠誠,她最擅長!
“小姐,你是不是又難受了?這柳府也就二公子對我們上心了,我這去請二公子,二公子一定有辦法的!”
看著元奪門而出的架勢,紅娘真想狂笑幾聲。
“元兒,你慢些,我不急,咳咳咳咳咳......”演戲怎么也得演到位不是?
“嘿,看戲看夠了嗎?”在元兒離開后,紅娘無聊的看著自己剛涂的紅指甲,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房間里明明除了她再無他人,若有人經(jīng)過,定會以為剛進(jìn)門的新娘子不光體弱多病,還神神叨叨的腦子有病。
“再不出來,我可要脫衣服睡覺了?!钡攘似?,不見尸漢卿出來,紅娘有些不耐煩了。
“還不出來?跟了我這么些天,還沒觀察夠?”尸漢卿還在裝聾作啞,紅娘已經(jīng)開始動手脫起了衣服,香肩已經(jīng)外露。
“停手,我出來了。”尸漢卿撤去隱身術(shù)后,又一個小法術(shù)使出,立馬把紅娘的衣服又給穿了上去。
“哈哈哈,就知道你不敢看?!?p> “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
“嗯?!奔t娘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了一半扇。
窗外的院子給人冷清荒涼之感。
“以你的法術(shù),能驅(qū)動一方河神吧?”
“能是能,你有何事?”尸漢卿不解。
“下場雨,越大越好?!?p> “天上的雨都是有點(diǎn)數(shù)的,不可亂下?!笔瑵h卿說是這么說,但還是讓這方天地有了烏云。
大雨立馬傾盆。
“無需河神,一招手的事兒?!?p> “如此聽話的?哈哈哈,真乖,來摸摸頭~”紅娘伸手出去接了一捧水倒掉,又接一捧水又倒掉,在接一捧水再倒掉,如此循環(huán),壓根兒就沒有要摸尸漢卿腦袋的樣子。
她正玩水玩的不亦樂乎。
“我有個疑問?!?p> “說,算是報答你滿足我愿望的回報?!奔t娘笑語晏晏。
“為何不走?”尸漢卿始終同紅娘保持距離,并不靠近。
“啊,你說這個啊,哈哈哈,好玩兒啊~”
“就這樣?”尸漢卿蹙眉,不明白呆在柳府有什么好玩兒的。
“你不懂,我被關(guān)在魔山千年,郁悶的很,出來后能抑制住不大開殺戒,已經(jīng)不錯了,懂?”其實(shí)并沒有那么夸張,紅娘被憋壞了是事實(shí),但她就算如此也不會大開殺戒,頂多就如現(xiàn)在般,呆在一個地方好好的修養(yǎng)修養(yǎng)。
越是烏煙瘴氣的地方,越適合她修養(yǎng)。
“你很喜歡雨?”
“嗯,是呢,你不覺得這樣很好玩兒嗎——”紅娘說完“好玩兒”,尸漢卿就猝不及防的被她一個瞬移,帶到了窗外。
頃刻,兩人衣服便都被雨給打濕了。
尸漢卿有一瞬間的氣惱,想施個法術(shù)原地消失,但紅娘的一句話就讓他心甘情愿的留了下來。
“修道一成不變,你不覺得少點(diǎn)兒什么嗎?”
紅娘說著,丟開尸漢卿的袖子,仰頭盡情享受著暴雨的沖刷。
雨點(diǎn)兒打在臉上應(yīng)該是有點(diǎn)兒疼的,紅娘如此想著。
魔,是感知不到風(fēng)吹雨打帶來的痛苦的,能使魔痛苦的僅有那驅(qū)魔的法術(shù)咒語了。
紅娘想成為能夠感受世間一切事物的存在。
尸漢卿原地看著紅娘折騰,突然有點(diǎn)兒心痛。
“你在哭?”
“哈哈哈?!奔t娘回眸笑道,“魔會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