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317、倭國盯上了我們的造船技術(shù)
臘月初一，船隊逃離翡翠島，隨即分道揚鑣。豐泰號、長安號、斬浪號前往倭國；長平號船長洪復(fù)則率領(lǐng)翡翠島的船隊前往殿州?；艁y中有些人上錯了船，好在那些海盜頭目沒有上錯。除了馬六按計劃作為翡翠島帶隊頭目去了殿州，其他頭目都上了豐泰號。他們是除倭的重要力量，今后銀礦還得靠他們打理。另有幾十個婦人和孩子也上了豐泰號，他們恰好大都是這些海盜頭目的妻兒，只得先跟去倭國。
臘月初七，豐泰號順利通過了大隅海峽。
順著黑潮，加快行程。十八日寅時，在兵庫津港外海，豐泰號等船只與何慶的定波號，普平的漢福號、鄭廣的漢祿號、李旺的國魂號等二十幾艘船只相遇。
何慶打旗語報告說，負責(zé)琉球事務(wù)的遠清號船長馬威率領(lǐng)手下十來艘船只留在了琉球那霸。船長李立的廣潤號、盧林的漢光號、馬海的漢云號以及曲英率領(lǐng)的?；晏柸チ饲~。船長舒泰的廣澤號、簡烈的漢風(fēng)號、袁京的漢天號、以及扈加率領(lǐng)的劈波號則去了博多港。
漢福號、漢祿號運載了馬匹。蘇瀾和杜誠等人的坐騎都在這兩艘船上。如蘇瀾的踏雪無痕和獅子吼；常樂的黑白無常；甘甜的紅纓槍等。杜誠也有三匹馬，一匹賽風(fēng)駒，一匹斑豹，還有一匹是汗血寶馬，名為渾紅獸，正是鄧?yán)笏鶕Q的汗血寶馬中的一匹佼佼者。因杜誠在平定西戎叩邊中督促軍糧軍械有功，為皇上所賜。
同日，豐泰號等近三十艘船只進入了兵庫津港。
兵庫津港前世被稱為神戶，如今是倭國最大的港口，距離都城京都一步之遙。
前世，蘇瀾和父母、弟弟曾搭乘游輪到日本旅游。古城京都是他們的必游之地，當(dāng)時游船就停泊在神戶港。
再訪神戶，已是兩世相隔，物是人非。沒有了前世父母和弟弟作陪，卻有個今世倜儻瀟灑的皇子相伴，蘇瀾真是百感交集。
現(xiàn)代化的集裝箱碼頭、鐵路、空港、高速公路、發(fā)達的阪神工業(yè)區(qū)、國際貿(mào)易中心、摩天大樓通通不見，代之的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港口。雖然被稱為倭國第一大港，但與殿州石寨港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兵庫津港的規(guī)模充其量只有石寨港的四分之一大小。蘇瀾相信，彼時的石寨港絕對是東方第一大港，在全世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饒是如此，兵庫津作為倭國第一大港，也是倭國第一大物資集散地，還是有些看點的。
兵庫津港位于本州南部兵庫縣蘆屋川河口西岸，瀕臨大阪灣西北側(cè)，水域面積廣，碼頭岸線長，呈扇形海面。港口西、北有山脈圍繞，阻擋了春秋盛行的西北強風(fēng)。航道水深，有三十多個碼頭泊位。周圍環(huán)繞著一些小小漁村。不過，前世的防波堤此時尚未出現(xiàn)。
看著兵庫津港碼頭停了不少船只，蘇瀾有些擔(dān)心船隊沒有足夠的泊位。但是，何慶不愧為全園主掌倭國和高麗事務(wù)的大船長。原來，這三十多個碼頭泊位中竟有一半是全園或買或租的！而且附近的倉庫、貨棧也有三分之一屬于全園！
“老爺子來這里逛了幾回，他說，怎么都得拿一半碼頭泊位！”何慶笑稱，“不僅兵庫津，博多和千葉也是一樣?！?p> 驟然提到老爺子，蘇瀾忽然哀思成疾，不由得喉頭發(fā)緊，眼睛發(fā)熱。
船隊因船只巨大嶄新、富麗堂皇、樓船巍峨、行船穩(wěn)健，且船隊龐大、吃水線深、載重量大，還未進港就引起了轟動?？吹酱a頭上百姓人頭攢動，歡呼雀躍，杜誠和蘇瀾都吃了一驚。侍衛(wèi)、御林軍甚至荷槍持刀，準(zhǔn)備戰(zhàn)斗。
停泊時，蘇瀾還發(fā)現(xiàn)，包括全園私人碼頭在內(nèi)，幾乎所有的碼頭都在給船隊讓出泊位。尤其是那些在大成人眼中啥都不是的小料“漁船”。
令人驚詫的是，船只剛剛?？浚暹€未放穩(wěn)，一些倭人就爭先恐后地往船上跑。這些人無論男女老少，個個如侏儒般矮小，披發(fā)坦胸，麻衣草鞋，而且全都是羅圈腿，要么是（），要么是）（，真是嘆為觀止。他們有舉著籃子賣飯團的；有挑著空筐子準(zhǔn)備上貨的；還有一些純粹就是來參觀巨輪的，他們歆羨地看著高高的桅桿，撫摸著嶄新的船舷，躺在锃光瓦亮的甲板上打滾，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最奇怪的，竟然有一群剃了眉毛、牙齒黢黑、臉面刷粉、腳穿木屐的年輕姑娘也拼命地往船上擠。
汪清、王拐子和仇氏兄弟見了，如臨大敵，紛紛變色：“縣主，殿下，千萬不能讓這些女人上船，她們是來找我們的船工、水手、士兵借種的！”
大伙吃了一驚。關(guān)于倭女向中國船工、水手“借種”的事情，蘇瀾在前世就有耳聞。據(jù)研究，因為倭人身量矮小，倭國政府鼓勵倭女“借種”，以改變倭人基因。而實際上，這些倭女都有賣身的嫌疑。
常樂、殺四等人不由分說，一頓驅(qū)趕，將倭人全部趕下船。
王拐子心有余悸地道：“十幾年前，我們仇大當(dāng)家的就招惹上了一個倭女，還是什么城邦的公主。她非要以身相許，還躲在船艙里，直到船開了兩三天才露面！我們仇大當(dāng)家的心系夫人，煩都煩死了！”
蘇瀾不禁莞爾。仇四年輕時高大挺拔，彪悍壯偉，不僅多金，而且嘍啰眾多，鮮衣怒馬，甚是拉風(fēng)。雖然只是海盜，但是勾搭撩撥一個倭國小城邦未見世面的公主還是輕而易舉的。
仇大、仇二爭相道：“我們那時候小，可也記得，那個叫田中代子的倭女，活像狗皮膏藥一般纏著大當(dāng)家的；她是個潑婦，成日打雞罵狗，把翡翠島弄得烏煙瘴氣。有一次，居然跟我們夫人跳腳！后來，大當(dāng)家的把她送給殿州一個官員，這才天下太平。我們夫人心悸就是那時得上的……”
蘇瀾了然。
之后，蘇瀾根據(jù)汪清等人的描述，畫下了田中代子的肖像。當(dāng)然也被張凡等多人證實，的確是翁滸的小妾，被張凡所殺。此是后話。
船舶停靠后，何慶將殿下和縣主等貴客及其坐騎都安排到了距離港口不遠的自家院落。渾紅獸、賽風(fēng)駒、斑豹、踏雪無痕、獅子吼、黑白無常、紅纓槍等一眾馬匹還有些不適應(yīng)陸地，走路有些飄忽，但精神飽滿，撒著歡兒，甚是可愛。
何慶的夫人何三嫂，跟何慶一起帶著小兒何快、小女何靈回殿州奔喪，這次跟著何慶回了倭國的家。
其余的人，如汪清等人，要么仍住在船上，要么住在貨棧，都在幫忙卸貨、運貨、補給。杜誠嚴(yán)令，船員、水手、士兵暫由李旺將軍負責(zé)，不許跟倭女來往，更不許發(fā)生“借種”之事。
何慶的家是個五進院落，屋宇闊朗，在周遭民居中鶴立雞群。
安排縣主和誠王等人住下后，匆忙吃過午飯，何慶、何盾又去安排卸貨、入倉、補給之事。忙完已是申時，叔侄倆決定，立刻騎馬趕往倭國首都京都太宰府，盡快辦理去往甲府和大田的路引。
太宰府是當(dāng)時倭國負責(zé)防務(wù)及外交政務(wù)的部門。主官稱作大宰，副官稱為少宰。大宰名叫武藤太郎，少宰名叫大島雄一。
武藤氏和大島氏是當(dāng)時京都的大家氏族之一。武藤氏在京都上層人脈廣泛，大島氏則占據(jù)了兵庫津港負責(zé)人的位置。這個人就是兵庫津港監(jiān)監(jiān)丞大島雄二，他是大島雄一的弟弟。港監(jiān)類似于大成的市舶司，進出船只由他們管理。負責(zé)人稱為監(jiān)丞。
雖然武藤太郎和大島雄一爭權(quán)奪利、矛盾重重，但他們都是何慶的好友。這次，何慶、何盾叔侄就是拉著監(jiān)丞大島雄二一起去的京都太宰府。
大島雄二很夠意思，不僅親自陪同去相幫辦理路引，而且還讓手下給船隊大開方便之門，甚至還對倭國商人說，跟大成船隊做生意，必須誠實買賣，錢貨兩訖。一旦發(fā)現(xiàn)欺騙敲詐，將剝奪在港口經(jīng)商的權(quán)利，并予以重罰。那些在港口吃拿卡要、霸凌商賈的所謂武士、浪人最好小心一些，若是滋事，必然嚴(yán)懲不貸！
其實，大成龐大船隊到訪兵庫津港，而且還帶來倭國上上下下，尤其是皇室、權(quán)貴們?nèi)账家瓜氲慕z綢、茶葉、瓷器、玉石、藥材、酒水、書籍、字畫、家具、化妝品，于他而言，還是天大的功勞！他一方面的確是熱心快腸幫忙去辦理路引，而更重要的是，要去太宰府匯報，大成龐大的船隊來了，帶來了很多好東西！皇室、權(quán)貴都等著他的好消息呢！
蘇瀾提議給這幾個倭國官員送些禮物，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慶笑道：“縣主放心，我有安排。倭國官員非常喜歡大成絲綢。大成絲綢可以直接作為工錢發(fā)放，比發(fā)放銀兩更受歡迎！”
絲綢控??！蘇瀾了然。
雖然長途顛簸，何三嫂非常辛苦，但她還是吩咐下人拿精料喂好馬匹，這可是未來除倭的戰(zhàn)馬。她還親自做了可口的大成風(fēng)味的美食和倭國美食。金嬤嬤也帶著丫鬟做了殿州佳肴。甘甜和常樂非常喜歡米飯、豌豆、鮮蝦、海苔卷起來的壽司。
晚上黑甜一覺。早上醒來，兵庫津港下起了毛毛細雨。雖然已是臘月，可因為黑潮帶來暖意的原因，并不很冷。
吃過早餐，蘇瀾和杜誠要去碼頭貨?？纯促Q(mào)易情況。蘇瀾身穿海棠紅折枝梅花紋緙絲短襖，下穿水藍色蘇繡梅花骨朵的百褶留仙裙，身披雪白寶相花暗紋緙絲面、紅狐貍毛內(nèi)襯的披風(fēng)，兜帽毛茸茸地裹著她的臉蛋，顯得格外嬌艷。她本就高挑，又穿著從空間拿出來的紅色中幫中跟牛皮皮靴，顯得越發(fā)裊娜多姿，清麗出塵。杜誠身穿碧玉色暗竹紋緙絲長袍，棕色鹿皮戰(zhàn)靴，再披一件紫狐大氅，越發(fā)顯得風(fēng)流倜儻、挺拔偉岸。兩人俊男靚女，真是一對璧人！再加上倆人分別手持清水碧荷、淺草黃菊的印花油紙傘，一上街，立馬吸引了無數(shù)人的眼球。蘇瀾莞爾，他們這是在炸街?。?p> 有幾個少男少女一路跟隨著他們。有幾個家伙還腰懸倭刀，滿臉橫肉，一看就是四處游蕩、尋釁滋事的武士、浪人。無奈這些家伙一看自己身量矮小、形容猥瑣羅圈腿，不免自慚形穢；又看到兩人的護衛(wèi)前呼后擁，個個武藝超群、身手不凡的樣子，心生畏懼，只好偃旗息鼓，悄然遁去。倒是那幾個花癡少女尖叫著一路跟隨，恨不得活吞了杜誠這塊小鮮肉。
蘇瀾打趣那幾個倭女嬌艷如花。杜誠咬牙切齒道：“無眉黑齒面粉臉，爺下不了口！”
蘇瀾忽然想起仇陽厭惡沈瓊娘是“鯨魚腰身龜殼臉”，也“下不了口”，不禁咯咯笑個不停。把杜誠氣得，恨不得當(dāng)街抱住她，用自己的嘴唇緊緊堵住她的嘴。
甘甜知道蘇瀾為何發(fā)笑，于是悄悄和常樂、殺四等人嘀咕了幾句。這幾個家伙也偷笑個不停。
一路上，土路兩旁都是門臉窄小、房屋低矮的商鋪、酒館，都掛著或木質(zhì)牌匾，或彩色燈籠、或彩色旗幟的招牌，客人出來進去，生意紅火。杜誠卻不屑道：“拍馬難及石寨港！”
到了碼頭貨棧，眾人被熱火朝天的買賣交易的場景給驚呆了。
只見全園大大小小的貨棧里，大成和倭國的碼頭伙計背著貨包，從入倉口進進出出，忙忙碌碌。而貨棧出倉口，倭國商人爭先恐后、一擲千金，搶著訂貨、取貨。腰纏萬貫的大商賈，看見絲綢、茶葉、瓷器、玉石、藥材、酒水、書籍、字畫、家具、化妝品就眼冒金光，理智喪失，仿佛餓狼撲食；荷包羞澀一點的中、小商人也有自己青睞的商品，藤竹制品、廉價綢帕、荷包、頭花、首飾是他們的最愛，就連斗笠、草帽、蓑衣、草墊、木屐、草鞋也被搶購一空！原來倭人也過農(nóng)歷新年，這些是最好的年貨！
他們還注意到，貨棧有專門的人員檢驗倭國商人的金銀是否摻假作偽。商人不敢造假，一來檢驗人員都是火眼金睛，逃過檢驗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二來，一旦坐實摻假作偽，不僅會吊銷經(jīng)商資格，還會課以重罰，傾家蕩產(chǎn)都有可能。
他們還發(fā)現(xiàn)，倭國商人使用的赤金足銀，來源非常復(fù)雜。有六成是大成的金銀錠和銅錢，上面還有大成鑄錠、鑄幣印記；有些是阿拉伯、波斯的金銀幣，還有一些是倭國自己的銀錠。他們甚至還看到了大成好些票號的銀票！
蘇瀾和杜誠跟殺四嘀咕了幾句。很快，殺四帶著一個檢驗人員來了。這是一個老者，手上還拿著一塊倭國銀錠。他說，銀錠出自倭國的城邦小國大田國，含銀量跟大成的不相上下。
大家從中得出結(jié)論，倭國的銀業(yè)已是國家經(jīng)濟重要支柱，煉銀業(yè)走上了正軌。
他們還得知，大田如今是倭國的一個城邦小國，領(lǐng)主名叫大市有一，大田的銀山控制在他的手上。這是個野心勃勃、殘暴貪婪的家伙。他敢于叫板天皇，一是有銀山，二是有一支數(shù)百人的軍隊。
大田國附近還有個出云國，也是個城邦小國。領(lǐng)主名叫前田利，也是個野心勃勃、剛愎自用的家伙。手下也有數(shù)百人的軍隊。
大田國和出云國為了銀山歸屬問題經(jīng)常發(fā)生戰(zhàn)爭。很不幸，仇四所購的銀山就在大田國和出云國之間。二者旗鼓相當(dāng)，在這塊爭議地區(qū)天天上演狗血劇。
杜誠和蘇瀾喜憂參半。喜的是能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憂的是奪回銀山前路坎坷，最怕他們拉幫結(jié)伙?？磥淼美帽舜嗣芊侄酥?。
杜誠還別懷心思。因為最近朝中有暗流涌動，說大成海軍勞民傷財，海外貿(mào)易助長奢靡之風(fēng)，必須實行海禁。杜誠一邊思忖，那些海禁派官僚很該來看看此番場景，感受海外貿(mào)易的繁榮昌盛，認識海外貿(mào)易的重要性，日后再說海禁就該閉上他們的臭嘴了！一邊挖空心思，該怎么給父皇上奏。
出了貨棧，他們來到碼頭，徑直上了豐泰號。
李旺和父親李沖以及寇風(fēng)、唐港、衛(wèi)秋明等“殿州海軍民兵”正在忙著補給、卸貨。汪清那幫海盜也翹著屁股賣命干活。蘇瀾甚是滿意。
中午，他們正在船上吃飯，忽然李旺來報，何盾船長帶著監(jiān)丞大島雄二來訪。蘇瀾趕緊請進。
因為杜誠的身份沒有公開，所以何盾并未介紹他。
大島雄二是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比蘇瀾還要矮一些，他沒有倭人那十分可笑的羅圈腿，算是倭瓜地里的一棵好瓜。
蘇瀾有些奇怪，為什么何慶沒回來，倒是來了個港監(jiān)監(jiān)丞。
何盾從胸襟里拿出兩張紙，正是兩張從京都去往甲府和大田的路引。
雖然是日文，卻難不倒蘇瀾。但她還是假裝看不懂，讓何盾翻譯。路引只標(biāo)注了通行來往地點，并未標(biāo)注通行時間、人數(shù)、目的和通行方式?？傊?，這是一個錯漏百出的路引。換言之，買地開礦、訓(xùn)練軍隊、永遠駐扎都是合法的。
蘇瀾有些好笑，這樣的路引也可以出籠？但是，接下來大島雄二的一番話道明了其中緣由——何慶留在了京都，明天將帶領(lǐng)倭國官員來參觀大成的大船，敬請縣主大開方便之門。
為了參觀大船，居然開出如此路引，態(tài)度友好得反讓蘇瀾警鈴大作。
看著大島雄二諂媚巴結(jié)、別有企圖的笑臉，蘇瀾認定，這是黃鼠狼在給雞拜年！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前世，日本好長時間都破解不了中國的景泰藍配方。后來，一名日本商業(yè)間諜在參觀生產(chǎn)車間時，假裝無意中將領(lǐng)帶滑落原液中。最后領(lǐng)帶被間諜帶回日本，最終破解了景泰藍的配方秘密。景泰藍工藝技術(shù)有軍事用途，可用于電子武器元器件的涂裝，防止輻射干擾。
蘇瀾思忖，倭國官員來參觀大船，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她幾乎可以肯定，來參觀的官員中一定摻雜著倭國的造船專家。他們迫切想破解大成的造船核心技術(shù)！
假設(shè)，倭國有一個類似于鄧源那樣的船樣師傅，只需看一眼，就可以一葉知秋！
要知道，大成的造船業(yè)獨步天下！倭國分外眼熱大成的造船技術(shù)！如今，大成的大船送上門來，豈能放過？
在倭國看來，一個大成的縣主，無論多么高貴多有能耐，也不過是個懵懂無知、任性胡為的少女。為了一口好吃的生魚片，竟然千里迢迢、不顧驚濤駭浪來倭國，就是明證！給她開個路引，滿足她的好奇心理和口腹之欲，她又能如何？難道還能翻出浪花來？反之，若是能夠獲得她的好感，換來大成獨步天下的造船技術(shù)，這比什么都劃算、都重要！
蘇瀾嘴角勾了勾，爽快地答應(yīng)了請求。她看到大島雄二似乎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大島雄二走后，杜誠如釋重負道：“爺總算見到了一個直腿的！”
何盾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倭國風(fēng)俗，認為羅圈腿漂亮，而且卡哇伊，就是可愛的意思！”
正在喝茶的杜誠笑得噴茶，而殺四直接笑出了鼻涕泡。
笑過，蘇瀾詳細問了何盾辦理路引的經(jīng)過，然后陷入沉思。杜誠看出不對，馬上警惕道：“有問題嗎？”
蘇瀾沉吟道：“這個路引對我們十分有利，甚至于讓我非常不安！”
何盾也道：“確實，叔叔和我看了路引，都很驚訝。因為除了來往地點，并未標(biāo)注通行時間、人數(shù)、目的和通行方式。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事情?！?p> 蘇瀾笑道：“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們開出此種路引，一定別有他圖！”
“圖什么？”杜誠緊張地看著蘇瀾。
蘇瀾知道他會錯意，尬笑道：“放心，不是針對我。動我，不怕得罪大成嗎？我可是大成正二品縣主！”她沉吟道，“貨物也不是，他們可以買，無須如此煞費苦心?！?p> “那是什么？”殺四疑惑道，“該不會是探究我們?yōu)楹尾皇橇_圈腿吧？”
大家又笑。甘甜不解：“這么無聊？”
蘇瀾笑著搖頭道：“大家想想，大島雄二說，那些官員要來看什么？看船！”
大家更加疑惑。杜誠問道：“看船而已，這有什么講究？”
“假如倭國也有類似于鄧源這樣的船樣師傅呢？”蘇瀾鄭重道，“外行看熱鬧，可對于專家而言，幾句話，實地看幾眼，再或者拿個尺子比量幾下。可以從中套取很多東西，夠他們的造船業(yè)飛升幾個層級！”
杜誠難以置信。何盾卻皺眉道：“姑姑，您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倭國有個部門，叫都水監(jiān)，和大成一樣，也是負責(zé)造船的部門。兵庫津港附近就有他們的修造船塢。他們有些家伙，成天就在碼頭晃蕩，專門看船！而且，我們昨晚去太宰府找大宰和少宰時，都水監(jiān)的幾個家伙就在，我們還一起吃了飯！我們告辭去客棧時，他們還在一起嘰里咕嚕。而且，”何盾遲疑道，“當(dāng)我們介紹大成船隊時，他們似乎很感興趣！”
“據(jù)我所知，何船長的定波號下水不過五、六年時間，而豐泰號、長安號、斬浪號更是一水的又大又新的船！大成造船業(yè)本就獨步天下，而它們更是代表了大成最新、最先進的造船技術(shù)！昨天上午，船隊進港，百姓轟動，不可能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她篤定道，“殿下，倭國盯上了我們的造船技術(sh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