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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風華之絕響

第一部 殿州驚濤 259、貪官

大成風華之絕響 好好軟心人 6596 2022-07-18 19:00:55

  按照昨日商定的計劃,蘇瀾將車馬、糧食、草藥以及張凡等二十六人的馬匹,通通交給殺一的手下,直接帶進設在南城附近的軍營。殺一只帶了五個親衛(wèi),和蘇瀾等人一起,牽著馬,往縣衙走來。

  一路上,只見難民們往縣衙方向蜂擁狂奔。好多人甚至都是赤身裸體。

  蘇瀾等三個女人雖然女扮男裝,但實在污眼,只好偏過臉去。

  等到了縣衙對面的戲臺,發(fā)現(xiàn)這里人山人海,少說有四、五千難民。

  戲臺邊放了二、三十只糧食麻袋,有十幾個衙役握著大刀和長槍,在周圍鎮(zhèn)守。戲臺旁壘了三個大灶,支了三口大鍋,正在熬著米粥。幾個男女仆人正在忙著燒火,二、三十個衙役正在監(jiān)管難民排隊。而老、中、青三個女人正高挽著袖子,為難民派粥。難民們有的拿著破碗,有的拿著竹筒,有的干脆拿著瓦片。三個女人給每個難民一人一葫蘆水瓢米粥。好多難民顧不得燙,抓著熱粥就往嘴里塞。

  這時,在旁邊巡視的殺四悄悄過來,在蘇瀾耳邊嘀咕了幾句。蘇瀾的臉色就不好了。狗日的王八蛋,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躲在戲臺子后面,往米糧里面摻砂石?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蘇瀾四周一看,發(fā)現(xiàn)領粥的難民中,有使螳螂剪鐮的小個子屈明和將毛安的腿打斷了的雷子。

  蘇瀾在殺四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殺四笑瞇瞇地走開了。

  這時,殺一過來道:“我們到別處看看,還是直接去縣衙?”

  蘇瀾一笑:“不急,一會兒有好戲上演!”

  過了一會兒,難民中突然有人呼天搶地地哭罵道:“操你娘的,這粥里有那么大一個石子,把我的牙齒都硌掉了一顆!”說著,還張開血淋淋的嘴巴,把一顆豌豆大的石子和一顆硌掉的牙齒給大家看:“縣衙這是施粥,還是要我們的命??!”不是屈明又是誰?

  旁邊雷子跳腳道:“這位兄弟,你這是胡說八道!這多好的粥啊,香噴噴,熱乎乎,濃稠稠的,還插筷子不倒,讓我吃一口,看你……哎呀,娘??!”一聲驚呼,雷子的嘴巴也滿是鮮血,他也摳出了硌掉的牙齒,還夸張地摳出了兩顆蠶豆大小的石頭!

  難民們哄叫起來:“難道官府真的往米糧里面摻和砂石了?”

  說話間,也有難民摳出了砂石。不過沒有屈明和雷子那么夸張,連牙齒都崩掉了。

  雷子一指戲臺后面,嚷嚷道:“一定是他們往里面摻和了砂石!”

  屈明哭喊道:“娘啊,我的門牙掉了!我這玉樹臨風、姿容豐偉的神仙容貌可就破了相咯!我還沒娶媳婦呢,這可咋辦?”

  屈明的話引起大家的哄笑,可是瞬間又引發(fā)了暴怒:“抓住他們,敢往我們的米糧里面摻和砂石!”

  正在行齷蹉之事的兩個徭役做夢都沒想到,難民居然敢沖破衙役的阻攔,將他們抓了個正著!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有五、六個難民把兩個衙役提上戲臺,就要拳打腳踢。屈明和雷子趕緊上臺攔?。骸奥?,我們是苦主,且聽我們問句話!”

  大家停住手道:“有道理,你們問?!?p>  屈明和雷子給臺上、臺下的難民團團作揖道:“這兩位哪有這么大膽子,敢往米糧里面摻和砂石?肯定是受人指使!不如問問他倆,是誰叫他們摻和砂石的?”

  眾人聽了,都鼓噪起來。

  那倆人嚇得抖若篩糠,跪倒在地,萬難吐出幾個字來。

  屈明和雷子裝傻充愣道:“你說什么,我們沒聽清楚!”

  那倆人又吐出幾個字來。屈明和雷子依然道:“聲音太小,我們沒聽清楚!”

  “是縣令夫人叫我們摻和的!”

  這一聲吶喊,大家聽得真真切切!

  正在派粥的三個女人早就放下了葫蘆瓢。老查氏五十來歲,吊梢眉,腫泡眼,法令紋深得仿佛刀刻一般,一看就是一個刻薄之人。大查氏三十多歲,小查氏十、五六歲,都跟老查氏的模樣十分相像,她們之間既是祖孫三代媳婦,也是祖孫三代姑侄,是近親結婚。所以,要說刻薄寡恩,這三個女人是一脈相傳。

  三個查心情非常郁悶。地動發(fā)生之后相當一段時間里,她們的日子過得可滋潤啦。鎮(zhèn)所成立了,每次從鎮(zhèn)所里征收的米糧、草藥、首飾、銀兩都進了鄧州知府和縣令賈莊的口袋。兩個大人平分財物,然后再拿出一點米糧,開著四個每天熬著稀湯寡水的粥場,還有幾個熬著甘草湯、板藍根湯的藥廬。她們祖孫三個查,每天忙著查看庫房,清點糧食、草藥,督促管家、師爺高價倒賣,數(shù)錢真是數(shù)到手抽筋!

  可不料,前日傍晚,來了個什么狗屁欽差皇子,把老爺訓了一頓。老爺無奈,不僅讓賈干連夜去把位于雞鳴兩省鎮(zhèn)鎮(zhèn)所的糧食、草藥趕緊轉移到賈家在縣城北郊的莊園里去,還讓她們三個查出來熬插筷子不倒的濃稠的粥,以此攢民氣、贏名聲!

  看著一袋袋糧食倒進鍋里,熬成濃稠的米粥,落到這些該死的難民的嘴里,可把她們心痛死了!她們賈家的糧食憑啥要給這些短命鬼吃?!

  在她們的意識里,進入她們賈家?guī)旆康臇|西那就是她們家的財寶!他們家的東西憑啥給這些短命鬼吃?

  所以,她們很不舒服!后果就是讓衙役往里面摻和砂石!

  現(xiàn)在,在眾目睽睽中,兩個衙役把縣令夫人揭發(fā)了,這讓縣令夫人老查氏惱羞成怒,毫無形象地脫了一只繡花鞋去打戲臺上的衙役,砸偏了,砸到了旁邊的屈明。屈明一看是老查氏扔的鞋,立馬哀嚎一聲倒地不起。雷子立刻高喊:“打死人了,快送醫(yī)館!”火燒起來了,他們倆該功成身退了!

  忽然下面又是一陣驚呼。原來,老查氏看到繡鞋沒有砸中那出賣她的兩個衙役身上,想都沒想,立刻脫了第二只繡花鞋去砸。不過,繡花鞋雖然出了手,可是投擲曲線發(fā)生了奇妙的變化,居然掉到了粥鍋里!

  這下更是亂了套。難民們紛紛叫罵縣令夫人黑了心肝,不僅在賑濟的糧食里摻和砂石,被人揭發(fā)后還將繡花鞋故意扔到粥鍋里,誠心不讓他們吃!有些人不管臟不臟也要吃粥,爭相擁了上去。然后又是一聲慘嚎,原來賈干的老婆大查氏被濺起的熱粥燙了滿臉花。

  小查氏是個潑的,當即插著腰大罵起來:“你們這幫臭叫花子,縣令夫人服侍你們還不滿意!當真是,我們賈家養(yǎng)著你們這些難民,還養(yǎng)出仇來了!”

  蘇瀾笑著對殺一道:“好慈善的縣令,養(yǎng)著十萬南陽難民!朝廷可要表彰??!咦,不對呀,南陽縣令在國難之時,怎么會富可敵國?難道是,貪墨、搶劫?”

  殺一的濃眉早就結成了鐵疙瘩!

  正在混亂之時,突然街上響起了“嘚嘚”的馬蹄聲,一隊百人御林軍闖了過來!原來,早在屈明和雷子被硌掉牙時,殺一就已經察覺事情不對!賑災的米糧里面怎么會摻和了這么多、這么大的砂石?所以,早就派身邊的親衛(wèi)去駐地調兵去了!

  御林軍很快包圍了粥場,也接管了粥場。他們還把三個查捆了個嚴嚴實實,那兩個摻和砂石的衙役,以及因維持秩序而毆打難民的衙役也全部抓了起來。御林軍還尋找那兩個硌掉牙的難民做人證,難民們高聲回應:“人都要被砸死了,送醫(yī)館了!”

  江湖上從此有了縣令夫人的繡花鞋砸死玉樹臨風美少年的傳說!

  就在御林軍大動干戈,包圍粥場時,蘇瀾突然感到手臂被人抓住了?;仡^一看,只見葉宓激動地指著那幾個女人:“公子,她們,她們戴的首飾都是我母親和我的,原來我們的首飾被北鎮(zhèn)向駒搶劫給她們了……”

  順著葉宓的手指,蘇瀾看到那三個女人的首飾。老查氏頭上戴的是一只七色寶石嵌赤金蝶戀花大簪;大查氏梳了一個飛天髻,上面插了一支鑲嵌紫水晶的梳篦。小查氏雙手戴著一對兒赤金蝦須鐲。

  蘇瀾皺眉道:“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你們的首飾?”

  葉宓道:“那七色寶石嵌赤金蝶戀花大簪,是我外祖母給我母親的嫁妝。那鑲嵌紫水晶的梳篦,是我父親買給母親的首飾。那對赤金蝦須鐲上,分別有一對赤金的小老鼠,那是因為我的屬相是老鼠,我出生時,父親買給我的禮物。這些首飾都是有憑有據(jù)的……”說著咕噥了幾句。

  蘇瀾眼睛不由帶了怒色。她之前就知道,葉夫人不僅車馬貨物被征收,還有首飾、衣物和銀兩也被向駒搶走。看來是奉送給了縣令的家眷。如不是自己趕到,恐怕葉宓姑娘都要被向駒送給縣令家了!

  當下蘇瀾眼睛冒火。為慎重起見,蘇瀾又派出覃龍、覃虎去打聽。不一會兒回來說,這三個女人確實是縣令夫人老查氏、兒媳婦大查氏、孫媳婦小查氏。這么說,這三個渣,就是賈干的老娘、老婆和兒媳?

  這時,百名御林軍已經完成了粥場接收工作。除了熬粥、燒火、派粥的幾個男女仆人以外,其他的三個查和衙役們全部捆成了一串,活像一串螞蚱。還有五、六個難民扛著繳獲的半麻袋砂石也跟來做證人了。沒法子,之前硌掉牙齒的兩個難民去醫(yī)館看病去了。御林軍一半人留在粥場維持秩序,一半人跟著大家去了粥場對面的縣衙。上千難民緊隨其后。三個查很想罵娘,可惜,她們三個查的嘴里都被塞了抹布。老查光著腳,大查滿臉花,小查的屁股不知道被哪個天殺的揪了一下。真是狼狽不堪,滿腹屈辱!

  而此刻,南陽縣衙里,鄧州知府涂云和南陽縣令賈莊正在坐立不安!

  涂云是鄧州知府,本應鎮(zhèn)守鄧州,可是心里有鬼的他,從鄧州跑到南陽,為的是迎接六殿下!

  他們倆都驚恐不安。本來,朝廷邸報一直刊載,大殿下被禁足后,是二殿下或三殿下奉旨賑災。他們不覺得害怕,反而欣喜若狂。因為,他們二人的夫人,都跟這兩位嫡出的皇子的外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他們不怕查,反正頭上有保護傘!可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六殿下奉旨賑災!而且他殺伐果斷,一路上斬殺不法商賈、貪墨官吏,聞者莫不魂飛魄散、心悅誠服!

  地動以來,因為有二殿下和三殿下前來賑災的消息,兩位大人愈發(fā)膽大妄為,肆意盤剝,還默許自己的兒子們在山口成立鎮(zhèn)所,征收車、馬、貨物,倆人平分,然后拿出少量糧食辦了四個粥場;又拿出草藥辦了幾個簡易藥廬,對付了事。每天就是盤算自己征收了多少賣了多少得利多少,哪有精力去管何處死了多少人,倒了多少房,出了多少搶劫殺人案件?

  直到前天傍晚,六殿下率領御林軍突然來到南陽,一通詰問訓斥,把二人嚇得抖若篩糠、失魂落魄。之后,凡他們安排的,六殿下是美食不吃,美女不要,只在臨時軍營里下榻,嚇得他們手上的銀兩都不敢送出去。

  兩人商議一番,覺得事情不妙,得將還在幾個鎮(zhèn)所的車馬、糧食、草藥趕緊運走,一來,這些東西可能成為他們貪墨財物、搶劫商賈的證據(jù);二來,他們也不甘心好不容易弄來的財物從手中溜走。九腸山口車馬貨物多,知府涂云的公子涂銀全部拿走;甕子山車馬貨物稍少一些,南陽縣令賈莊的兒子賈干前去拿走。賈干打算把所有財物送到縣城北郊的莊園里去;玉竹山口鎮(zhèn)所,就交給鄧州通判劉田了。他之前沒參與此事,這次就算是把他也拉下馬!

  而最關鍵的是,必須從鎮(zhèn)所拿回那封征收手令!這可是他們盤剝商賈、搶劫財物的重要證據(jù)!

  可是,昨天晚間就應該回到南陽的涂銀和賈干都沒回來!而去了玉竹山口的鄧州通判劉田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就在剛才,有幾個派去甕子山山口接應賈干的護衛(wèi)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縣衙。但是,他們只會說“公子沒回,天使來了”,“開天眼、誅暴徒”。之外,什么都說不清楚!當他們詢問什么是開天眼時,護衛(wèi)們居然嚇得張皇失措,幾欲暈倒。

  不過,過了好半天,他們才弄清楚,地動后裹挾災民、搶劫財物的曠二流子居然被天使開天眼給活活嚇死,還被燒成了火球!這倒是意外之喜,可以在六殿下面前好好夸耀一番。當然,天使是不存在的,他們倆才是天使!

  兩位大人頭碰著頭,咬著耳朵,一邊忐忑不安、心驚肉跳地猜測涂銀和賈干為何沒有回來,一邊嘀咕天使究竟是誰?

  他們同時慶幸,得虧今日在縣衙對面的戲臺處又開設了一個粥場,而且縣令家的女眷齊齊上陣,親自為難民施粥,這該是賺取了多大的官聲?。?p>  正在喜憂參半、忐忑不安之時,一個衙役突然闖進縣衙,邊跑邊哭嚎道:“大人,不好了,老太太、太太、少奶奶被抓了!”

  賈莊霍地站起身:“什么?被誰抓了?為什么被抓?”

  衙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被御林軍抓了,因為……”

  “什么,被御林軍抓了?為什么?”不光賈莊,就連涂云也吃了一驚。

  “因為,她們往賑災的米糧里面摻和砂石!”衙役拼著性命說完,扭頭跑了。不跑,等著訓斥?

  賈莊勃然大怒:“我家官眷去施粥,何時摻和砂石了?這是謠言,是污蔑!御林軍竟然敢風聞抓捕官眷,真是膽大包天!”

  涂云眼珠子一轉:“賈老弟,我看這卻是一件好事!雖然貴眷受些折辱,但是能夠據(jù)此把六殿下拉下馬,那也是值得的!”

  賈莊也是眼珠子一轉,認同了涂云的說法。是啊,污蔑施粥救災的官眷,六殿下也沒有好下場!

  不過,賈莊嘴巴厲害,心里卻在打鼓。說起來,往賑濟米糧里面摻和砂石,他家這三個官眷三個查好像還真是干得出來!

  正在這時,縣衙外吵吵嚷嚷?lián)磉M很多人。既有御林軍,也有普通百姓,還有不少難民,居然還有被綁得像一串螞蚱的三個查和幾十個衙役!三個查的嘴巴被堵住了,還被御林軍按倒在地!

  賈莊和涂云氣得手腳冰涼。衙役都派了出去,只有兩個衙役象征性地喊了一嗓子“威武”,然后還將殺威棒“通通”地捶了幾下地。只不過,沒有威勢,只添笑柄!

  賈莊趕緊操起驚堂木“啪”地一聲響:“來者通通跪下,速速報上名來!”

  有幾個商隊的人有些懾于官威。但是他們看見蘇瀾、殺一等人不為所動,也鎮(zhèn)定下來。

  就聽一聲叱咤:“見了知府和縣令大人還不下跪!真是好大的狗膽!說,你們?yōu)槭裁醋侥霉倬???p>  蘇瀾抬頭一看,只見“正大光明”牌匾下,正位坐著一個六十多歲的、瘦骨嶙峋的老頭,剛才那聲叱咤就出自他口;他的旁邊坐著一個大漢,簡直就是老漢版的賈干,不用說,這就是賈干的父親、南陽縣令賈莊!這么說,這個坐在正位的就是鄧州知府涂云了?

  呵呵,一對貪官!

  “這三個黑心爛肝的女人,真的是南陽縣令的官眷嗎?我還以為她們三個是冒充的呢!”殺四嘿嘿一笑道,“既然縣令大人承認是你家官眷,那就好辦了!你家官眷在眾目睽睽之下,往賑災的米粥里摻和砂石,將難民的牙齒都硌掉了,已經被難民人贓俱獲!這位官眷還脫了繡花鞋去毆打難民,難民受了重傷,被送到醫(yī)館搶救!她還心思惡毒,把另外一只繡花鞋扔進粥鍋里了!”

  殺四開了口,難民們都群情激奮。一時間,敘說現(xiàn)場情況的,表達憤懣心情的,發(fā)狠要告倒官眷的,說的都是事實,卻也是夸大了事實。

  涂云卻道:“趕緊把三位官眷口里的東西拿下來。不能光聽你們一面之詞,也得聽聽她們的自辯!”

  堂上兩個衙役趕緊扯掉了三個查嘴里的抹布。不過,三個查一開口就將了兩個大人一軍。

  老查氏光著腳跳道:“了不得啊,我這縣令夫人施粥,這幫叫花子還挑肥揀瘦,難道要把我家的好米好糧給叫花子吃么?”

  大查氏頂著一臉燎泡道:“我家的米糧,憑什么養(yǎng)著這些叫花子,還不許摻和點砂土?”

  小查氏的屁股火燒火燎地痛:“繡花鞋能打的死人么?真正是冤枉死人了!還有,那鞋掉進粥鍋里,是……”

  全場突然一片寂靜。

  蘇瀾朝甘甜一使眼色,甘甜立刻對殺一道:“軍爺,叫花子不是人么,只配縣令夫人給他們吃沙石泥土臭腳魚?還有,這官眷婆媳口口聲聲說,賑濟的糧食都是她們家的,養(yǎng)著南陽十萬難民呢,真是豪奢!軍爺該到后宅庫房查查,縣令家到底有多少糧食、銀兩?”

  話音剛落,涂云和賈莊騰地站了起來。賈莊還疾言厲色地咆哮:“我看你們誰敢搜查縣衙!”

  殺一一聲冷笑,手一揮,御林軍立刻就往后宅沖去。三個查立馬嚎叫著上前撕打。蘇瀾一使眼色,甘甜上前手腳并用,扯下了三個查的首飾。一老一大兩個查馬上蓬頭垢面,小查的手腕子差點被掰斷,痛不欲生。

  賈莊氣急敗壞道:“好大膽,敢搶劫官眷首飾?”

  “哼,誰搶劫誰的還沒定論呢!”甘甜道,“葉公子,你來說說!”

  葉宓愣了一下,馬上知道“葉公子”指的就是她!趕緊上前道:“這三件首飾是我母親和我,姐姐的首飾……”

  “胡說八道!你有什么證據(jù)!”三個查異口同聲地罵道!

  “我當然有證據(jù)!這些都是十天前,在雞鳴兩省鎮(zhèn)北鎮(zhèn)鎮(zhèn)所,被向駒強行搶走的!除了首飾,還有一千五百多兩銀票和銀錠!”她沖著殺一跪下道:“軍爺,那七色寶石嵌赤金蝶戀花大簪是我外祖母給我母親的嫁妝,簪柄上刻有南陽雅翠閣字樣!那鑲嵌紫水晶的梳篦是我父親給我母親的生辰禮物,那是在四川益州,梳篦背上刻有益州璀璨堂字樣!至于那一對兒赤金蝦須鐲,每對鐲子上都有一對小金鼠,其中,有一只金鼠的尾巴被我小弟玩耍時掰斷了,是后來焊上去的!”葉宓滿臉淚花:“那是我父親送給我阿姐的禮物,因為阿姐的屬相是鼠!我父親因為剿匪罹難,弟弟是父親的遺腹子,你們三個強盜,竟然連軍眷寡婦的東西都搶!可憐我父親奉命剿匪,身死國難!你們竟敢欺辱他的家眷,真是罪該萬死!”

  殺一聽完,從甘甜的手中接過首飾,仔細看了一遍,然后沉聲問道:“賈莊大人,三位官眷,你們都看看吧,免得你們說我偏袒這位葉公子!”

  賈莊和三個查瞠目結舌,哪里知道向駒孝敬的首飾還有這番內情?對了,她們只收到首飾,沒看到一千五百多兩銀票和銀錠啊!這王八羔子向駒,竟敢貪墨?

  這時,到后宅搜查的御林軍拿著賬簿,押著幾個人出來,正是縣令家的管家、師爺和幾個衙役。

  領頭的御林軍給殺一匯報道:“將軍,已經搜到縣令家的倉庫滿是糧食、草藥、衣物,馬廄里還有一百多匹馬和一百多輛大車!有些麻包上寫著東西南北各處商行、貨棧的名號,顯然不是縣令家的財產!”

  殺一眼睛里滿是殺意:“賈莊大人,想想吧,怎么給六殿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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