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那股酸溜溜的勁兒還停留在味蕾的深處,每當(dāng)回憶起,口腔里如塞滿了一顆顆雪梅,不自覺地開起了口腔版的想念,想念那獨特的味。
從呱呱墜地起,我的胃注定了我的“不平凡”,我吧唧吧唧的一路吃了過來,可印象最深的,最懷念的還是這雪梅。大概是從某個冬日里綿綿買來哄我樂呵開始,那印著大大的“九制雪梅”的紫中透藍(lán)的包裝袋就一直被我攥在手中。
用雪梅買樂呵,這是綿綿的處理方式。我臉上的淚水還亮晶晶掛在那里,我卻已經(jīng)等不及打開這九制雪梅。我細(xì)細(xì)的品嘗著每一顆被“小雪花”點綴著的梅子,像似把冬天送進(jìn)了嘴里,第一秒是甜甜的雪花味,緊接著,“小雪花”在有溫度的舌頭的侵占下路過一個長長的隧道,化在了每一角。慢慢地,烏紫色的梅肉顯露了出來,口腔里轉(zhuǎn)上個一圈,赤裸裸的梅肉落在了舌頭上,輕輕一咬,酸溜溜的味道從甜味里脫穎而出,占據(jù)了我的口腔?!八弧泵慨?dāng)品到這里,我總會發(fā)出這樣的聲音,臉上的各個五官也像似被這酸浸泡了神經(jīng)一般,哭包臉一下子就扭曲了起來,眉毛姐姐跳起了酸酸的高挑舞‘嘴巴妹妹在慌亂中挨著鼻頭;上眼皮哥哥慌亂中緊緊地粘住下眼皮弟弟,不再打架;耳朵精靈也是酸出了一抹抹夕陽紅。忍一忍,這酸勁一過,甜酸的味道就突然地混合在了一起。原來啊,梅子核是最后的香甜,以至于在我吞下那塊梅肉后還舍不得吐出那顆梅子核,反復(fù)地在口腔里轉(zhuǎn)了好幾個圈,想要把梅核上的味道全部留下。每每一到這,綿綿看著我,笑了起來,我也笑了起來。那時候,我最驕傲的是,在這個不下雪的城市里,冬天的雪花,我很早就嘗到了是什么味。
時光里,我泛舟在清湖上時,最搶眼的是我右手緊握著的九制雪梅;我游玩園中時,右手邊握著的是連老虎兄弟都想要嘗一嘗的九制雪梅;我閑坐打趣時,右手邊緊緊攥著的是九制雪梅......
待動物王國變遷過來又變遷過去,時代已不同往日。九制雪梅漸漸地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我很不習(xí)慣。
我總是去這個商店瞧一瞧,那個商店問一問,或是攀到屋檐上望啊望,遠(yuǎn)處哪家的小商鋪開著,再或者,我尋來幾只貓咪伙伴替我四處打聽,可依然一無所獲。
眼看著,商店開的越來越大,超市的品種越來越多,那些廉價卻又純正的老味道卻再也配不上那些華麗的裝潢。
童年,最心愛的雪梅沒了。
我難過于,陪伴我這么久的雪梅的不告而別,也安慰著,雪梅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時間將我在月光下的影子拉長,經(jīng)歷了好幾春秋冬夏,難得下一次雪的城市也飄起了一場如頭皮屑般瘙癢的雪花,一片一片,輕飄飄的搭在我的胡須上,我的背毛上,我的腦袋上。輕輕的一抖擻,雪花就調(diào)皮地化成了水滋潤了我的皮膚。在這一場連梅花印都印不出來的雪里,我真正的嘗到了雪花味。入口即化,舌尖上是一點冰鎮(zhèn)的觸感,沒什么特別的,唯一特別的,是讓我更加想念那雪梅。
轉(zhuǎn)眼又是冬季,偶有一日,路至一小店,光是看著門外掛著的干脆面、香菇肥牛、BJ烤鴨、擔(dān)擔(dān)面、石頭糖......都足以給我一個理由邁進(jìn)去。我一個跳躍,躍了進(jìn)去。正烤著火的河馬大嬸看了看我,仿佛瞧懂了我這只神秘的貓咪一般,會心一笑。琳瑯滿目的商品,全是童年的老味道,麻雀雖小,可謂是五臟俱全。我嗖嗖嗖嗖的用目光快速地搜尋著我心中的那個目標(biāo),緊張感突顯在緊皺的眉頭上。突然,我的目光停留在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印著大大的“九制雪梅”的紫中透藍(lán)的包裝袋。
我興奮的拿起雪花梅,一刻都不愿多等的撕開一顆,輕快地送入了嘴里。那綿綿的甜,那嘶嘶地酸,那甜甜的梅子核都包囊在了嘴里。
終于,我在這個冬天里沒有失望。
終于,我在這個冬天里嘗到了我心心念念的雪花味。
但,最重要的是,這份九制雪梅的記憶里有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