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朋友,什么是真呢?是捧著赤誠的心給你,以心換心;是那份獨占的第一人分享;是城市雨落時遞給你的那把大傘......
“呼呼......”
“哈——呼呼”
我在兔子窩的前身里奔跑,小小的一個院子里被我跑出了XZ旅行的感覺。說到底,我也沒覺得自己玩了個什么有意思的游戲,無非就是你追我跑,你抓我躲的小游戲。可簡簡單單的小游戲呈現(xiàn)在我的臉上,是兩坨粉嫩嫩的腮紅和汗滴里蘊藏的灑脫歡愉。
“哈哈,抓到你了!”
“該你當貓了!”
大喜難掩臉上的興奮,沖著我快樂地大喊道。
于我而言,貓兒當貓,抓這只“小老鼠”豈不是小菜一碟。在我的奮力下,我與大喜的身份秒換,可我們仍然玩得樂此不疲。午飯的時間到,我們仍不肯回家吃飯。只是苦了我們的新手爸媽,像趕鴨子似的追著我倆投食,好在沒有暴力執(zhí)法。
這就是我第一個真正的朋友——隔壁樓的大喜。她總愛扎著大大的麻花辮,時而兩根辮子甩在前,時而一根辮子綁在后。我的印象里,她更像一位來自XJ的土撥鼠,濃黑的眉毛,立體的五官,清晰的輪廓,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股“英”氣。而我則是,小雙小雙的眼,如墨遇水的眉。以上皆散發(fā)出來的是綿綿的“柔”,或許是與老兔和綿綿作伴太久,學到了柔的精髓。不過,值得驕傲的是,我可是一只有鼻梁的貓,這我還是很滿意了。
平日里,我和大喜無論做什么都在一塊兒,時而她來我家蹭蹭飯,時而我去她家搭搭積木;又或者我們一起分享著彼此購買的新的玩具車,你坐坐,我坐坐,體驗分享的快樂。我們一起過過生日,還將蛋糕激烈地拍打在對方的臉上;我們還一起分享著我心愛的雨林,我總會帶上她去到雨林的秘密之地找尋寶藏。
“妹妹,你們在干什么呢?”
“大灰狼要來咯!”
此時,一個身形較高的大狼揮舞著兩只狼爪朝著我和大喜撲來。
“是曹曹哥哥!”
“曹曹哥哥!”
我眼睛一亮,拍了拍大喜,又看向那只大狼,興奮地揮手呼喊。
我的第二個真朋友是同我一個單元,住在我樓上兩層的曹曹。他比我大上個2歲,過不了多久他就要和我們這些幼兒動物所的小動物劃上界限,當一名小學生了,那一刻,我和大喜都特別羨慕他。
曹曹是我和大喜的大哥哥,當我和大喜遇到困難時,他總會想辦法幫我們解決,比如撕開果凍封口、擰開瓶蓋、掰斷棒棒冰等等力氣活,再比如我那些幼稚的題,他都能一一解決。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鄰里鄰居,曹曹、大喜還有我的家人也相互認識、熟悉,就像一個大家庭一樣,大人們看著我們這些快樂的小屁孩兒,自也是心生快樂。
那時候,朋友是真的,快樂也是真的,心里的驕傲也是真的。
月光下我們三人成影,令人艷羨;風雨里,我們去抓彩虹尾;烈日下,我們樹蔭乘涼蚊作陪;星辰里,我們入夢覓安聽流水。
時光就這樣一閃而過,兩年過去,我和大喜都到了上小學的年紀。
可突如其來的一場遷徙,打破了我這份心底最寶貴的真,為了更好的教育前景,我的家人們決定搬到狐貍姑姑的地方去,去讀狐貍姑姑教書的學堂。
兔子窩終是要換地方了。
小小的身子小小的我,那時的我在大人面前說話哪有什么分量,明白這個道理便也不再做無謂的嘗試。離開的那天,我靜靜地趴在車后窗,望著那漸漸遠去的一切,流下了兒時最無價的眼淚?;蛟S是流得多了,云把它們聚集了起來,送給了天空,天空一抖擻,雨點便啪嗒啪嗒地打在了這即將遠去的美好土地上。
我還沒來得及好好的告別,就被迫與那里的一切說了再見。連同那份真、那片雨林、那片承載著我最單純、最快樂的土地,還有那一去不回的兔子窩,都消失在了這場雨中。
時隔五年。
那是我再一次見到曹曹,他已經長成了一個大高個兒的帥狼了。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沒有聯(lián)系方式的童年里,我們還能在同一所學校里重遇。
他認出了我,我也認出了他。
重遇后,相處的日子里,哥哥妹妹的感覺在別人的談論里微妙的變化著,也許是時代變了,又或是周圍的動物們心智變了。單純的哥哥與妹妹在這個時代除了血脈,容不得其它。
我記得最后一次,他朝我笑,我也朝他笑。
往后,我們都知道,這個時代讓我們回不去了。
大喜呢。
大概是十年后,我只在布滿密密麻麻動物身影的街上見到過她一次,我剛想要興奮地用聲音留住她,卻見她無意的眼眸撲閃在我的身上,后而黯然失色的又收了回去,步履匆匆的向前走了去,而我的嘴角也隨著她的離開漸漸地收縮回了平常的弧線。
那一刻,我覺得我失去了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那個東西像兔子窩一樣撒上了動物心和時代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