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門房的自述

　　蘇家，書房。

　　大理寺寺丞，陳勉之，身穿綠色常服，腰佩銀色魚符及一塊玉佩，年紀不大，面色清秀，唇紅齒白，容貌俊美。

　　他大致給李云楓，講述了一遍剛才書房的經(jīng)過。

　　李云楓非常好奇啞巴門房為何還沒死。

　　張震聽聞給他講了一遍，昨晚從怪物嘴里，拉出啞巴門房的前后經(jīng)過。

　　周圍一眾官員和捕快，也是第一次聽張震說起此事，頓時腦補出了當時的畫面，眾人皆感覺后背發(fā)涼。

　　啞巴門房被帶了上來，他看見李云楓，身體就止不住的顫抖，連說話舌頭都在哆嗦。

　　他將剛才在書法說過的話，當著李云楓的面，又復述了一遍。

　　有了張震剛才的前置鋪墊后，這一遍聽的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云楓望著門房，問道：“你出了窗戶后，看見了什么？”

　　啞巴門房回憶：“因為第一次偷東西，比較緊張，左手就一直抓著那顆寶石，我不敢走房門而是翻的窗，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不小心割破了手，血流到了寶石上面?！?p>　　沒有人說話，眾人豎著耳朵仔細聽。

　　啞巴門房怯懦的看著李云楓，咽了口口水，繼續(xù)說道：“開始并沒有任何異常，直到我走出了廊道，來到了前院，我記得那天晚上月光很大，月亮照在我的身上，感覺身子暖洋洋的，突然...”

　　啞巴門房停頓了一下，眼里露出了恐懼之色。

　　在旁邊將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捕快，同一個地方聽了兩遍，還都是停在一個地方，氣的牙癢癢，恨不得一刀砍死他，另一個捕快拍了他一刀背。

　　門房吃痛，回過神來繼續(xù)說道：“我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血液在流失，那個紅寶石在吸收我的血。我心里特別害怕，第一次偷東西，就遇到了這種奇怪的事情。

　　“我想把它扔出去，可它卻死死地吸在我的手上，拽都拽不下來，我看見手背慢慢變得干枯，接著是我的手臂，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p>　　門房一邊回憶，一邊抱緊了腦袋，聲音從開始的低沉到后來的嘶吼。

　　兩個捕快剛想給他一刀背，李云楓伸手阻止了。

　　門房慢慢平復了心情，語氣平淡地說道：“當時我就想，我不能死，我才三十八歲，還未娶妻生子，我家里還有一個老母親?！?p>　　李云楓看著他，沒有說話，他大概猜到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

　　門房轉(zhuǎn)頭看著他，殘忍一笑：“于是我回到了后院，割開了老爺?shù)暮韲?，他一直壓榨我、打我、強迫我，那顆寶石瞬間就吸干了老爺，我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大增?！?p>　　眾人聽聞，心中一驚，那個寶石竟然如此邪門。

　　張震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他對這顆寶石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他開口問道：“現(xiàn)在那顆寶石呢？”

　　門房茫然地搖了搖頭。

　　“但是后院里面，擺放著四具尸體，其它三人是怎么回事？”李云楓開口岔開了這個話題。

　　門房看著自己的雙手：“本以為殺了老爺，我就會沒事，可寶石吸干老爺后，吸血還未停止。接著我殺了夫人，還有他們的貼身丫鬟。我本來沒打算殺小姐，我喜歡她很久了?！?p>　　張震突然說道：“事發(fā)已經(jīng)過去幾天，你為何不逃走？”

　　門房表情暗淡，沒有回答他的問話，灰白的雙唇，在臉上拉出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我想讓她帶著錢，我們一起遠走高飛?？上煌?，自盡了，那晚我還是第一次嘗試女人的滋味?！?p>　　門房邪魅一笑，舔舔嘴唇，干枯的臉上，眼窩深陷進去，小眼睛正陰森盯著在場的眾人。

　　書房里，聽到他供述的官員，和玲瓏閣修士皆憤憤不平。

　　李云楓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神色悲憤，對著大理寺寺丞陳勉之，淡淡地開口說道：“建議官府，凌遲吧！”

　　大理寺寺丞點了點頭。

　　門房哈哈大笑，反正他也是必死之人，張嘴準備咬舌自盡。

　　說時遲那時快。

　　李云楓順手抓起了桌案上的硯臺。

　　他控制著手上的力道，一下拍到了門房腦袋上，將他砸暈過去。

　　旁邊兩位捕快架著他的胳膊，沒讓他倒下去。

　　李云楓對著兩位捕快說道：“壓到大牢里，把嘴給他堵上，審判之前如果他死了，拿你們二人是問?！?p>　　兩位捕快領(lǐng)命，把他拖了下去。

　　已經(jīng)在書房外等候多時的小吏，將蘇家老爺臥室找到的幾本書冊，放在了桌案上，他對著各位官員說道：“大人，最上面一本是在蘇家家主臥室發(fā)現(xiàn)的，后面又發(fā)現(xiàn)了幾本賬冊。”

　　幾位官員沒有搭理他，現(xiàn)在談命案，蘇家賬冊他們并不關(guān)心。

　　李云楓伸手將第一本書籍，拿在手上打開，書籍很薄，有很多頁都已經(jīng)被撕了。

　　大理寺寺丞陳勉之上前，來到李云楓身邊，朝著他微微拱手，說道：“閣主大人，此門房貪圖蘇家財物，偷竊得手后，折返滅其滿門，最后更是玷污了蘇家小姐，如此手段殘忍，實在讓人憤怒。

　　“此案作案動機清晰，兇手已經(jīng)抓獲并如實交代罪行，卑職今日便回去起草文書，定要將他凌遲處死，明一早便提請陛下朱批。李閣主，您看這樣結(jié)案是否可以？”

　　周圍其他三司官員也上前附和，稱證據(jù)確鑿，這樣結(jié)案沒有問題。

　　如此快速破案，對于他們來說，雖說不是首功，但好歹也是功勞一件。

　　李云楓想了想，此案脈絡(luò)清晰，確實如同他們所說，剛要點頭同意，無意間瞟了一眼手上翻開的書籍。

　　第一行字，就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快速翻動書頁，神色越來越凝重。

　　周圍幾個官員都是長期混跡官場的，察言觀色的本事是基本的職業(yè)素養(yǎng)，見他眉頭緊皺，他們沒有出言打擾，只是十分好奇書里面到底寫了些什么，讓李閣主神色變了又變。

　　李云楓快速地翻閱完畢，他揮手說道：“各位，蘇家滅門案，證據(jù)清晰。但我們現(xiàn)在要面臨的，可能是另外一個案子了，各位請看?！?p>　　只見薄薄的書頁上，寫滿了字，仔細一讀，竟然全是蘇家家主罵人的話。

　　書房人太多傳閱不開，李云楓揮手讓剛剛拿書進來的小吏，誦讀。

　　小吏拿著書頁，一時犯了難。

　　御史臺侍御史聶東成喝道：“讓你讀個書都這么惱火，不識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