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王朝,北燕西城的一處三進宅邸。
昏暗的房間里,躺在床上,裹著紗布的李云楓,動了動手指。
胸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是衣柜倒下來砸到我了嗎?
他想抬手,但是發(fā)現(xiàn)四肢無力,只有脖子能輕微轉(zhuǎn)動,眼皮沉重,他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縫隙,略微打量了一眼胸口,身上沒有衣柜。
他心里緩了一口氣,朝著小夜燈的方向撇過眼去。
又不亮,是又欠費了?昨天才繳十塊錢電費,光點個燈,包租婆不至于這么快拉閘吧?
還沒待他多想,潮水般的記憶瘋狂涌入他的腦海,迅速融合。
我...穿越了。
李云楓,二十二歲,北燕西城玲瓏閣,閣主之子。
父親是個修士,具體修為未知,母親沒出現(xiàn)在記憶里,想來已經(jīng)死了。
獨子,原主是個傻子,一直被養(yǎng)在宅子里,平時極少與外界接觸。
李云楓一陣頭大,自己并非戲劇表演專業(yè),如何演好一個傻子?
萬一那修士有特別的手段,看出自己的兒子,被我占據(jù)了身體,那不得一巴掌打死我。
李云楓是一名材料專業(yè)的學生,大學實驗之余,也用很多奇特的方法或材料制作東西。
融合記憶后,李云楓發(fā)現(xiàn)脖子可以自由轉(zhuǎn)動了,他朝著房間四處打探。
頭頂?shù)拇舶干希槐K古樸的油燈,發(fā)著幽藍色冷光。
小床附近,擺放著同樣的六盞油燈,地上和墻壁上,畫滿復雜的奇怪符號和線條,線條一直延伸到屋頂。
‘?!盟茪馀萜屏训穆曇魝鱽?。
突然,七盞油燈火光大作,火勢沖天而起,被房頂上的符號擋住后,順勢還拐了個彎。七根火柱直擊房頂,頭頂火光一片,幽深恐怖。
李云楓見狀,面色發(fā)青,這竄上房頂?shù)幕鹧嬉菬^來,把我燒死了,那我不白穿越了?
他腦海里指揮著身子擺動,想逃離房間,但實際毫無用處,只有頭搖晃成了撥浪鼓。
雖然他前世也是單身狗,但來都來了,連個老婆都還沒有就死了,也太虧了。記憶里他被安排過一門親事,不過新婚當晚新娘被他打跑了。
他想大聲呼救,但發(fā)現(xiàn)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瞬間,沖上房頂?shù)挠乃{色火焰合攏,化形為一朵蓮花虛影。
熊熊燃燒的蓮花,在房間里四處飄飛,周圍的符文,讓它無法離開此處。
地上的燈,一盞一盞的熄滅,火焰化形的蓮花,也越來越透明。
它越靠越近,李云楓眼睛一眨不眨地跟著它轉(zhuǎn)動。
在最后一盞油燈熄滅之前,原本飄蕩的蓮花,猛地鉆入他的眉心,消失不見。
“啊...”
他只來得及在心里叫喚一聲,便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李云楓再次醒來時,房間更暗了。
在發(fā)現(xiàn)身體可以自由控制后,他坐起來,胸口處裹著的紗布,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
他感覺到眉心有一絲冰涼,下意識抬手去摸,一串信息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七星幽蓮,魂器,可以被動抵御神識攻擊。
七片大的花瓣,包成一個花骨朵,在他眉心處閃耀,其中一片花瓣,微微張開,花瓣表面刻著一個符號。
李云楓凝神去看,上面刻著一個藍色的腳后跟?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覺得莫名其妙。
他在意識中輕輕觸碰這片花瓣,瞬間感覺自己周圍空氣一輕,于是便起身下床,在房間里來回走動,腳步輕盈。
堅持了十個呼吸過后,周圍空氣一沉,回歸平常,李云楓仔細對比,速度大約提升了一倍,不過目前堅持時間太短。
他心中一喜,我這是得到了一個寶貝?
他再次觸碰一下,沒有反應(yīng),仔細凝神一看,那個符號的顏色已經(jīng)變成了灰色,想來是有時間限制。
‘吱呀’一聲,房間的門從外面打開,他趕緊坐回了小床。
神色凝重的中年男子,提著燈籠走進來。
進門第一眼,他看到地上的七星燈已經(jīng)熄滅,房間里一片漆黑,瞬間他面如死灰。
忍著悲痛走到床前,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坐在床邊的李云楓,他先是一驚,提著燈籠的手嚇得抖了抖。
反應(yīng)過來后,他面露喜色,趕忙俯身上前:“少主,您終于醒了?!?p> 李云楓點了點頭,對這個男子的印象在腦海里浮現(xiàn)。
王叔,玲瓏閣管家,老好人一個,對原主最是喜愛。
基本也是他從小把癡傻的原主拉扯大,印象里修士父親見自己的次數(shù),到是少的可憐,見到也是敷衍居多。
奇怪的是,在原主記憶里,這十幾年王叔的樣貌,就一直沒有變過。
王叔站在旁邊,沒有多說話,他慈愛地看著李云楓,眼中滿是開心。
不多時,他臉色逐漸憂郁,自言自語道:
“少主,還有一個時辰我們就要被處死了,待會兒我們會想辦法幫你逃出去。但以后我們不能一直照顧你了,往后你可怎么辦啊。”
李云楓聽聞,鼻子莫名一酸,這突然涌出來的情緒是怎么回事?
他開口問道:“王叔,這是為什么?”
王叔聽聞后,明顯愣住了,他下意識地詢問道:
“你是少主嗎,你怎么能說話了?”
房間突然變得安靜,落針可聞。
一個呼吸之間,王叔的額頭慢慢地冒出細汗,右手微微地向腰間的匕首靠攏。
他拿高左手提著的燈籠,將它湊近李云楓的臉,上下仔細地打量著他。
李云楓之前還在揣摩,如何讓自己說話,顯得更白癡一點,但一張口就暴露了。
因為王叔在心里,給他的感覺很是親近,況且剛才他說的話,太過刺激,一時讓他沒有崩住。
他眼神偷偷掃到,王叔腰間即將握住的匕首。
他在腦海里飛速思考,現(xiàn)在要如何解釋。
‘咕?!宦?,咽口水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房間里,他的手悄悄地捏緊床單,汗水從他臉頰上流了下來。
“九歲那年,我掉進水缸,是王叔撈我上來的。十二歲那年,我上街走丟了,被一群小孩追著打破了頭,也是王叔在巷角里找到了我。
“十八歲那年,我打跑了許配給我的妻子,還差點失手殺死了她,后面爹就再沒給我討過老婆了。”
王叔聽著聽著,眼角流出了眼淚,他高興的拍了拍手,差點把燈籠點燃。
他開心的說道:“是少主,是少主,也在十二歲那年起,我們就不敢讓你出門了。老爺說的沒錯,少主在三十歲前會開智的?!?p> 李云楓心里長出了一口氣,終于過了第一關(guān),不用裝傻子了。
不然每天零薪水出演得多難受。
他抬頭問道:“王叔我們一個時辰后為何會死?”
王叔搖搖頭:“說來話長,少主兩個月前被賊子所害。老爺向上頭求了法子救治,后來他在房間布下七星陣后,便出門了,不知去向。
“直到今天都兩個月了,老爺還未回來,他常去的地方,我們都去找過?!?p> 李云楓想起來了,但他只記得被人從身后捅了一刀,埋頭都看見胸口處流出來的血。
他點點頭:“兩個月而已,興許他出遠門了吧,用不了多久就會自己回來?!?p> 王叔再次搖頭:“不是這樣,玲瓏閣是一個相對松散的組織,各自獨立。但我們閣卻比較特殊,閣主不能離開超過兩個月。
“否則閣內(nèi)從上到下,所有人都要被處死,所有產(chǎn)業(yè)都會被收回。
“兩位玲瓏閣的執(zhí)事長老,已經(jīng)在大廳守著了,今日子時,便是最后期限。”
李云楓聽聞,心中大駭,這是什么破規(guī)矩,還有人權(quán)嗎,還有王法嗎?
他平復一會兒心情:“王叔,那我們現(xiàn)在一起逃吧?!?p> 王叔面色發(fā)白,凄慘一笑:“跑不了,少主。除了你之外,我們有一縷魂魄,被控制在玲瓏閣執(zhí)事手里。
“不過少主既然現(xiàn)在開了神智,沒有我們的照顧,逃出去一樣也能活的很好?!?p> 李云楓聽聞,心中一陣苦笑,還是沒當少爺?shù)拿 ?p> 好不容易穿越到一個大戶人家,結(jié)果屁股都還沒坐熱,莫名其妙家就被抄了,記憶里居然連個可以投奔的親戚都沒有。
他開口問道:“王叔,還有什么其它辦法,爹有什么朋友可以幫忙嗎?”
王叔思考了一會兒,輕輕地搖頭,隨后他眼睛猛的一亮:
“少主可以代老爺執(zhí)掌玲瓏閣。”
“執(zhí)掌玲瓏閣?”
“是的,玲瓏閣閣主選拔十分困難,但嫡子有資格替父代理閣主。不過就算是代理閣主,仍然要通過一個閣主試煉。”
李云楓心中一驚,閣主試煉?
讓啥功法也不會的他,去參加什么試煉,不是去送人頭嗎?
他只在公園和大爺練過兩天養(yǎng)生太極,誰也打不了,誰也不敢打。
“王叔,可我并沒有修為,也不會法術(shù),誰也打不贏啊?!?p> 王叔擺擺手:“少主,閣主試煉不是比修為和打架。玲瓏閣閣主基本都是專精一個領(lǐng)域的人才,比如老爺就是術(shù)修中,符文陣法方面的高手,簡稱陣師。
“試煉寶塔會自動選擇,試煉對象的最強能力進行試煉。代理閣主沒正式閣主試煉那樣困難,隨便什么試煉,只要能成功出來就算通過了。”
李云楓在心里思索著,他的最強能力,想了半天還是放棄了。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后,他深呼吸了幾口,反正躺著早晚也是等死。
“走,王叔?!?
依劍觀瀾
小寫手新書,懇請各位讀者老爺,多多推薦,多多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