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季晴一貫信奉,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沈三梅如此替她著想,幫她省錢,甚至情愿自己跟老公的伙食標準下降。
季晴可不會自戀的覺得,這是她人格魅力爆棚。更大的可能估計是怕她花沒了錢,請不起她們夫妻二人做事吧?
徐涵山和沈三梅兩人,老實能干是一回事,目前看來沒有任何技術(shù)傍身。
去別的地方,想拿二十多塊錢一個月是不容易的。
“……我不會的,我一定好好干?!?p> 沈三梅沒料到她隱晦的心思被季晴知道了,一張臉漲的通紅。
她家徐涵山剛叮囑過她,要少操些有的沒的心。
這才多久,她又犯了毛病?人季晴妹子性格好才不跟她計較,不然哪個當雇主的喜歡手底下人跟對著干,又不是花錢請了個祖宗。
沈三梅羞愧道,“季晴妹子對不住,我以后全聽你的,一定多做事少說話。”
“三梅姐,其實你不用這么緊張,你剛才擋住我買香腸就挺好的。”
“咱們自己會做,自然就不用買外頭的。價錢貴不說,還不知道里面放了些啥,吃著也不放心不是?”季晴說著,朝沈三梅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
人有私心是正常的。
只要這私心,不會損傷了主人家的利益,季晴樂見其成。畢竟人若完全沒有了私心,也就沒有了干活賺錢的驅(qū)動力不是?
沈三梅:“……”你是老板,你說什么都對。
有了這回插曲,沈三梅擺正了態(tài)度。
雖然還是心痛季晴買食材花的錢,臉上卻不再表露出來了。
換個角度想,季晴那么嬌小的個子,能吃多少食物?
買這些個材料做的食物,最后一多半都要進她跟她男人的肚子。季晴對他們這么好,她更應(yīng)該聽季晴的話,讓她回到家舒舒服服的,不用操心任何事情。
兩個小時后。
干凈整潔的四合院里飯菜飄香。
混合著后院桂花樹散發(fā)出的濃郁香氣,季晴抱著妞妞陶醉的深呼吸,感嘆道,“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贝┻^來快一個來月,終于混上了稍微像樣點的生活。
為此,短短一兩天功夫,花掉了她六百多塊錢,季晴也不心疼了。
“這可不是人過的?!?p> 忙著炒菜的沈三梅說話大喘氣,臉上盈滿了笑容道,“要我說呀,神仙才有這樣的好日子!”
沒跟著季晴來杭城前,沈三梅的日子過得也不好。
徐涵山心疼她,但徐涵山三天兩頭出去打工賺家用,能護著她的時候少。她天天在家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家里家外忙活還落不到一聲好。
三兩天家里做一回白水煮肉吃,夾個一兩片還要被嫌棄吃的多。
自打跟著季晴來杭城,那就不一樣了。
中午吃的那頓飯不說,有葷有素又有湯,是她這輩子吃過最貴最好吃的一頓飯。
本以為那是偶爾來這么一次,沒想到搬到四合院后,季晴買了一大堆食材和調(diào)味料。晚上盯著她做菜,不時就叮囑一下要加哪個調(diào)味料。
鍋里燉著一大鍋紅燒肉,散發(fā)著濃郁而奇特的香味。
季晴管這個叫東坡肉!
沈三梅從不知道,豬肉還能燉的這么香。
盡管中午飯她吃的很飽,聞著這個味兒,沈三梅覺得她又能干兩碗飯。
還有另一口鍋里的冬瓜燉排骨,她正在炒的青椒雞蛋。旁邊案板上放著切好的水靈靈大白菜,季晴說一會兒要做成醋溜白菜,這名兒一聽就很下飯。
沈三梅:“……”
她趁季晴不注意掐了自己一把。
嘶,很疼!
看來不是夢。
季晴這架勢,顯然以后每頓飯的標準都是這樣了。
她出來打個工,沒想到居然混上了吃香喝辣的人生,這要說出去誰能信?反正今天以前,沈三梅是肯定不會信的。
現(xiàn)在哪怕季晴跟她說,帶她出來杭城是為了干什么壞事。
沈三梅恐怕都要猶豫一下,拒絕起來不會那么干脆了。
“這才哪到哪?以后會更好的?!?p> 季晴笑了笑,打開鍋蓋舀出一大碗紅燒肉,又指使著同樣垂涎欲滴的徐涵山,舀了一大海碗冬瓜排骨湯。讓徐涵山端著排骨湯,她拿著那碗紅燒肉,送到趙惠貞所在的堂屋。
“趙阿姨,我來給你添兩個菜?!?p> 季晴覺得“趙媽媽”這個稱呼,把趙惠貞叫老了。
她穿著暗繡旗袍,看起來并沒有多老。反而很像是民國時期,養(yǎng)在深閨大院的那些個氣質(zhì)卓然的閨秀,跟“趙媽媽”這個稱呼真是一點也不搭。
于是在搬進四合院后,季晴果斷又一次換了稱呼。
“添什么添?”
趙惠貞瞪了季晴一眼,“現(xiàn)在豬肉多貴啊,你賺這點錢不容易。這么一大碗全送我這里來了,你們吃什么?”
“買的多呢!”
季晴笑嘻嘻的,手上的碗?yún)s不容分說放在了桌子上,“我們肯定吃不完的。不信你一會兒跟我出去看看,鍋里還剩下不少。”
徐涵山有樣學樣,把裝了冬瓜排骨湯的大海碗,放在紅燒肉旁邊。
他不是沒眼色的人,莫說季晴買的肉分量確實多,每個鍋里還剩下一大碗足夠他們?nèi)顺?。就算季晴只買了一碗的量全送過來了,他也沒二話。
畢竟他是來做工賺錢,又不是來貪嘴吃東西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肉是真香啊!
比中午的回鍋肉香多了,能撈一碗吃,當然還是有的吃的好。
徐涵山舔了舔嘴唇,轉(zhuǎn)身走出堂屋。
而屋子里的季晴還在說話,“我既然拿來了,趙阿姨你就放心大膽的吃。那做飯的鍋和煤爐,我還管您借了呢!要是您不吃我的肉,我以后哪還好意思借東西?”
季晴自然是買了煤爐和鍋的,而且買了雙份。
原是想著一個做飯用,一個用來燉湯炒菜。
奈何晚上想吃紅燒肉,天色又快暗了,等不及做好一樣再做另一樣。只能管趙惠貞借了兩口鍋和煤爐,四管齊下能節(jié)省一多半的做飯時間不是?
當然用的煤餅是她自己買的。
徐涵山搬了半個多小時,才把送過來的一車煤餅,在她屋外的廊檐下碼放好。這四合院修的精心,想來祖上是大戶人家住,廊檐伸出去七八十厘米長。
即便下雨,這么寬的廊檐,放在下面的煤餅也不愁會被打濕。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趙惠貞說不過季晴,無奈的接受了。
當然也是因為這肉燉的確實很香,趙惠貞有些饞了。老伴沒去世以前,家里都是她老伴在做飯,她的手藝其實很一般。
這不老伴去世后,她只能自生自滅。
除了去外頭下館子,很久沒吃到這么香的大肉了。
六月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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