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點都不同情他
“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把雞蛋要回來,不然就別回家睡覺了!”
季晴越看越生氣,扭頭朝徐銀生說道。
讓她跟原主似的去找妞妞奶奶吵架,那是不現(xiàn)實的。
一來累得慌,二來一切的根源并不在妞妞奶奶身上,而在于眼前這個吃里扒外、一心舍小家為大家的徐銀生。原主是對徐銀生有感情,才每次徐銀生一懇求就心軟,只能自己硬生生受委屈。
可她季晴,跟徐銀生那是半點感情都沒有的。
正好她還在煩惱,晚上得跟徐銀生睡一床怎么辦,這下子不用愁了。
以徐銀生的性格,肯定拿不回來那些雞蛋。
季晴猜測,那會兒她下樓時徐銀生不在家,估計就是去要雞蛋了。結果一碰上他那個胡攪蠻纏的媽,立即丟盔棄甲潰不成軍,灰溜溜的空手而回。
“什么時候你把雞蛋要回來了,什么時候再回家?!?p> 為了保險起見,季晴特意補上這么一句。
想來幾天之內,她不用再煩惱跟徐銀生同睡一床的事情了。
結果半下午不到,瞪著眼前災難現(xiàn)場般的土灶,季晴就有些后悔。
早知道不把人趕出去了,好歹先教會她怎么做飯呀!
肚子餓的咕咕叫,她現(xiàn)在可不是一個人,不吃飽哪有奶水喂妞妞?本來以為不就是一個土灶,她堂堂985畢業(yè)生,還能搞不定一個柴火灶?
事實證明,她是真的不行。
火倒是燒起來了,在經(jīng)歷過幾次煙熏火燎之后。
一不小心柴火架的有點多,來不及撤,把飯給燒糊了。
不是普通的那種糊,而是直接燒成了黑炭樣,根本不能吃的那種糊。
季晴欲哭無淚。
誰能想到土灶的火力會這么猛,十幾根木柴就能把米飯給燒成黑炭。好在徐銀生臉皮夠厚,村子里繞了一圈,雞蛋沒有找回來,找了個買豬的就回來了。
“老……老婆,你不是說要賣豬?”
“這是村長家兒子,馬上要結婚了,正好想買頭豬辦喜事?!?p> 一頭豬賣了一百三十五塊錢。
那村長家的兒子還不住嘆息,“這豬養(yǎng)的好哇,要是等到過年怎么也得有個三百斤,現(xiàn)在賣可惜了?!?p> 季晴才不管可不可惜,把錢牢牢攥在手里。
送走牽著豬的村長家兒子,指揮徐銀生清理干凈灶臺,重新洗米下鍋。
一面麻溜的洗了幾顆青菜,嚓嚓嚓幾下切好,又從水泥池子下方找到幾顆快要發(fā)芽的土豆,洗干凈去皮切成了絲。
八十年代物資貧乏,找遍灶臺附近都沒找到生姜和大蒜。
只能湊活著清炒了一盤青菜,一盤土豆絲。
抽空還得研究下徐銀生是怎么燒火的,以后離婚了她得自己燒火做飯不是?
徐銀生幾次欲言又止,想問季晴怎么連火都不會燒了?
又想問季晴,當初說要養(yǎng)豬的不就是她嘛?說是平日里閑著也是閑著,讓他順手砍了田里的紫云英回家喂豬,好歹多添個進項。
怎么現(xiàn)在豬養(yǎng)到一半,又要賣豬了呢?
不過母老虎威風猶在,他不敢吭聲。
萬一他這么一問,老婆想起來雞蛋的事情怎么辦?
徐銀生心虛呀,進了他老娘口袋里的東西,就沒見他老娘拿出來過。
至少在他這里,是這樣的。
“吃飯!”
季晴看一眼徐銀生,哪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她就不解釋,憋死他嘿!
自顧自舀了一碗飯,坐到桌邊吃起來。
還別說,雖然少了一些配料,土豆絲和青菜看起來都有些寡淡。柴火灶燒的飯菜原汁原味的,不僅不難吃,還挺香!
特別是煮飯煮到一半,開鍋舀出來的一大碗米湯。
季晴往米飯和菜里一澆,那滋味兒絕了。
呼嚕嚕劃拉下去兩碗飯,季晴滿足的拍了拍肚皮,“你一會兒去把豬圈和茅廁弄干凈,聽到?jīng)]?”
徐銀生委屈的點了點頭。
老婆越來越兇了,完全沒有談戀愛時的可愛。
可誰讓他攤上那么一個媽,理虧呢?
只能聽老婆的話多干活,希望老婆能早點消氣,不計較雞蛋的事情。
“老婆,現(xiàn)在可以了嘛?”
三個小時后,滿頭大汗的徐銀生,指了指干干凈凈的豬圈和茅廁,有些忐忑的問道。
不怪他忐忑啊,這都返工三次了,一直彎著腰干活,還得來來回回的抬水倒水,他腰都快斷了!
“差不多吧!”
季晴揮了揮手,茅廁里還是一股臭味兒,不過好歹沒到熏暈人的程度了??葱煦y生一臉夸張的松了口氣,季晴心內吐槽——
她這便宜老公的性子,看來是屬陀螺的。
抽一棍子轉悠一下那種,你要不抽他,他能一動不動。
就說這茅廁,既然讓他清理,自然是因為太臭了。
可他倒好,隨隨便便把豬圈里的糞便清理一下,沒怎么用水沖洗就說弄好了。
要不是她在旁邊監(jiān)工,哪有現(xiàn)在干干凈凈的模樣?
這么簡單個活兒,還得有人在旁邊監(jiān)工,難怪一輩子沒出息。
啊,什么?
為什么不自己干?
唔,這種粗活,旁邊又杵著個男人,名義上還是她老公,她憑什么要自己干。
再說她手里還抱著剛睡醒的妞妞。
季·理直氣壯·晴,眼角余光看到妞妞扁了扁嘴巴,頓時有些緊張。還好妞妞沒有嚎哭的意思,這半下午的功夫,她已經(jīng)喂了兩回奶,替妞妞換了三回尿布了。
說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
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現(xiàn)在的信手拈來,當然尿布她是不可能自己洗的。
全都堆在水泥池子下面的洗臉盆里呢!
于是剛沖洗干凈茅廁的徐銀生,又多了一樁活兒干,替妞妞洗尿布。
季晴一點都不同情他,她要是同情他,誰來同情她呀?
好好的二十一世紀廣告界女精英,一朝穿到八十年代末,又是喂奶又是換尿布。
要不是妞妞長的實在可愛,她分分鐘想撂挑子不干。
當天晚上,睡的正香的季晴,被一泡尿給淹醒了。
濕濕熱熱的,把她半邊的衣服全浸透。
季晴黑著一張臉,忍了又忍,大半夜的尖叫擾民不好。想起睡夢里無數(shù)電影畫面般的場景,不同于白天那些沒有聲音的,夢里那些人說的話她全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終于沒忍住,一腳踹向徐銀生。
六月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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