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到達島礁邊緣的時候,那艘小艇也繞了過來。
海灘上,依然沒有人出現(xiàn)。
這讓我既擔憂又欣慰。
我擔憂的是怕林若彤被煙霧嗆暈直接死掉。但如果不是這個結(jié)果的話,那就說明她們還在堅持,并沒有放棄。
我潛入水底,用匕首割斷了很多海帶,并且將這些幾米長的植物纏繞成一團推到黑色的礁石上。然后把頭鉆到海藻里,一手扶著礁石,一手拿槍,觀察著那條小艇的動靜。
因為有了上次的教訓,海盜小艇停在距離岸礁群幾十米遠的地方,并且沒有熄火。
海浪拍打著礁石,也讓我的身體不可控制的起伏。
好在有這些海藻做偽裝服,誰都不會想到這團被風浪“刮斷”的海藻下還藏著一雙獵人的眼睛。
島上的火勢越來越猛,而海風也越來越大,海盜小艇如同一片葉子般在浪涌中飄蕩。
這個時候,是比耐心的時候。
一面,是林若彤被火燒死的危險,一面,是大雨將臨時海盜的或去或留的抉擇。
我如同一條潛伏在草叢中的巨蛇,靜靜的等待著獵物靠近我的伏擊圈。
終于,艇上的海盜最終失去了耐心,一個海盜端著望遠鏡向煙霧裊繞的叢林中查看了半晌,忽然甩掉望遠鏡,一邊咒罵著一邊端起AK步槍噠噠的沖叢林里掃射泄憤。
但接著,我看到其他海盜忽然從艇上站了起來,并且回身向大海方向張望。
他們一定是發(fā)現(xiàn)暗礁上的同伙沒了動靜,所以開始有了懷疑。
接著,小艇開始動了起來。
他們想要繞彎轉(zhuǎn)頭去查看那邊的動靜!
“一定要挺住,挺住,你們千萬別做過激的舉動!”我心里一面暗暗祈禱著,一面深吸一口氣,鉆到海藻下面去,并向小艇預計轉(zhuǎn)彎的地方潛去。
風浪幫了我的忙,讓海面不再平靜,飄蕩的海藻也干擾了海盜的注意力,這是我最后的機會。
我能感到一個巨大的暗影在我頭上飄過來。
當長滿藤壺的艇身底部劃過我的頭頂?shù)臅r候,我挺身向上游動,并拼盡力氣將手中的匕首扎向木質(zhì)小艇。
我覺得身體被一股力量攜帶著向大海深處沖去,船尾螺旋槳攪動起的水花讓我看不清水底的情況。
從腰里摘下一枚手雷,張嘴咬掉安全銷,揚起手臂向艇內(nèi)投去。
隨著嘭的一聲炸響,我覺得艇身劇烈的一晃,兩個黑影栽進水里,我隨之拔出手槍,將頭露出水面。向小艇內(nèi)被炸得東倒西歪的海盜打光了彈夾中的子彈。
當我板著船舷翻上小艇上的時候,船上那七個海盜只有兩個還在喘氣。
他們渾身是血,滿臉的驚恐,眼睛本能的睜大,想要看清我。
“你會說英語嗎?”我用槍抵著一個海盜的腦門問。
他惶恐的看著我,顯然不知道我在說什么。
我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我能,我能.......”另一個海盜聲嘶力竭的喊叫。
他的大腿被手雷彈片打中,腹部又中了兩顆手槍子彈,但還是有著強烈的求生欲望。
我從死去的海盜身上扯了兩塊布,將他腿上和肚子上的傷口緊緊勒住。
雖然這種處理只能延緩他的死亡,但也會給他帶來生的希望。
“你的頭兒是誰?還有誰知道你們這次行動?”我問那個海盜。
“沙展,他派我們來...來這里!”那個海盜疼得渾身顫抖。
“你們的基地在哪兒?那邊有多少人?”我用手壓著他的傷口,幫他止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既然肯招供,就不會再說假話。我需要做的是盡量延長他的生命,從他嘴里掏出更多的情報。
“那...那里,.....”那個海盜吃力的用手指向西南方向,手一沉,眼神直直的望向陰霾遍布的天空。
他只有三十歲左右,皮膚黧黑,很瘦,頭發(fā)有些自來卷,一雙眼睛看起來也很無辜,誰也想不到他曾經(jīng)干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我不甘心的用手抹下他的眼皮,然后開始清理戰(zhàn)場。
小艇側(cè)面的船舷已經(jīng)被手雷炸開了一個裂縫,水正汩汩的滲進來。很快就會沉沒。所以我也沒有費力去管那些尸體,只是把那些槍支和望遠鏡之類的武器彈藥都裝進一個大袋子里。
我并沒有打算現(xiàn)在就帶走這些武器,這里的水深只有幾米,稍后等我找到林若彤她們時,再來取就行。
我在這些海盜那里沒有找到衛(wèi)星電話之類的通訊設(shè)備,所以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向基地通報了這里的情況。
但現(xiàn)在我最要緊的是去找林若彤。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她是我的保護對象,我必須要給自己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