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奧格蘭·肯迪恩（5k字大章）
營地內(nèi)有幾人吵鬧聲響，爭吵聲音越來越大，悶聲內(nèi)坩堝倒地的震動引起萊倫的注意。
“打架了!打架了！”
“快把他們拉開來！”
紛擾鬧聲中，幾個青年上前將三個扭打在一塊的男人扯開，幾支巡視的小隊迅速進入營地內(nèi)，幾個長槍兵和劍士，他們武器槍尖對準了三個鬧事人員。
“把他們控制起來！等候萊倫大人發(fā)落！”長槍隊長尼爾滿臉怒容道，幾個長槍兵抓起繩子上前將三人捆起。
其他人全部離得遠遠的，哪怕坩堝倒在地上，篝火被撲亂也沒人去處理。每個人都喜歡看打架，可在萊倫大人隊伍中，除非角斗形式，否則任何私下動武都要接受嚴肅懲治。
外側(cè)的弓箭手們?nèi)孔⒁獾綘I地內(nèi)情況，弓弦紛紛搭上箭羽。
在馬庫斯和約恩，和一隊劍士陪同下，萊倫大步走到現(xiàn)場，馬庫斯挑挑眉看向尼爾，后者僅是搖頭示意不清楚。
“怎么回事。”萊倫平淡道，溫暖的營地內(nèi)一股寒氣竄上每個人背后。
“三人無視隊伍規(guī)矩，私自動手，現(xiàn)已綁住，聽候大人發(fā)落！”尼爾恭聲道。
萊倫望著三個跪在地上雙手后綁的人，三個人，皆是陌生面孔新加入隊伍內(nèi)。
冷笑一聲，眼中浮起冰冷，公然違抗自己在隊伍內(nèi)定下的規(guī)矩，通過挑釁自己來彰顯自己的存在，以此取得話語權(quán)？
“誰先動的手?！?p> 萊倫淡淡說了一句，從一旁劍士腰間抽出長劍，看了看周遭情況，一鍋正在烹煮的肉食灑落一地，煮的爛熟的肉塊全部浪費，肉湯逐漸在地面上凝固。
“誰先動的手，我不想重復第三遍?！闭Z氣加重，幾乎低吼出聲，冷冽視線凝聚在三人面龐。
最右邊跪著的陌生面龐，有些風霜摧殘痕跡，他咧腮胡子沾染肉沫，嘴角還滲著油汁，他顯得游離世外樣子，就像局外人，與這件事情毫無關(guān)聯(lián)。
隊伍內(nèi)其他人噤若寒蟬，萊倫大人在他們心中的威懾力很大，在“老人”看來，萊倫已經(jīng)動了真怒，馬庫斯等幾位隊長反而更鎮(zhèn)定些，他們也知道隊伍內(nèi)突然出現(xiàn)，無視規(guī)則斗毆的事情是挑戰(zhàn)秩序的行為，也都默不作聲。
他們見識過萊倫大人的狠勁，雷霆之怒能夠肅清敵人，多次戰(zhàn)斗中早已留下不可磨滅的形象，一連貫的不招降，更是堅持那些行事惡劣者處死，他們都知道萊倫大人并非一昧手軟。
“是....是梅爾...”左側(cè)的男人發(fā)顫著對中間者控訴：“是梅爾先動的手.....”
被控訴的梅爾惡狠狠盯著身旁揭發(fā)檢舉的“同伙”，用力咬牙，臉頰上青筋凸起。
萊倫早就看這個梅爾神色不對，剛才看他的時候，后者下意識躲避自己的目光，不像左邊那個怯弱，不像右邊那位漫不經(jīng)心。
萊倫走上前，雙手拄劍問道：“原因?！?p> 很顯然左邊那位不恥于說出口，臉皮發(fā)燙道：“梅..梅爾說....那個男的看上去呆愣愣的，手里的肉和黑面包給他吃也是浪費，就....就讓我和他一塊去....威脅他，給我們....”
“他沒給?！?p> “嗯...嗯嗯！”左側(cè)青年連連點頭，滿臉都是求饒神色。
“這個梅爾先動手的？”
“??？....嗯...他就動手推搡幾下。”后者躊躇著，慢慢道。
“你們倆都是新加入我的隊伍的，是嗎?！比R倫皺著眉頭，注意到犯事的二人穿著長矛民兵的配給衣甲。
“是...是的，我們愿意為您而戰(zhàn)，萊倫大人！”青年趕忙點頭：“請您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再也不敢了?！?p> “我的兵士居然有這樣的人，要是以后每一個兵士都這樣，其他人怎么想？我的隊伍何談規(guī)矩秩序可言？”萊倫冷冷道。
一個時常動搖軍心的老鼠屎，就是一個****無能的開始，這樣的人對于軍心動搖和隊伍穩(wěn)定產(chǎn)生極大影響。
“敢動手搶奪他人食物，你的膽量很大?！比R倫揮劍將捆住他的繩子割開，拉起他的手，把劍柄遞到手里：“來，拿著?！?p> “給你機會，把劍刃指向我，證明你有膽子，有能力去享用兩個人的食物分量。”眾目睽睽下，萊倫將劍柄硬塞到領(lǐng)頭鬧事者手里。
“拿住了！我數(shù)到三，劍刃指向我！”
一圈所有長槍兵握緊武器，只要這個梅爾有任何暴起舉動，他將被十幾桿長槍釘死，營地內(nèi)氣氛凝實，巨大的心理壓力，迫使著跪著的人惶恐。
右側(cè)那位對一切都漫不經(jīng)心的咧腮胡男人，眼神凝實靜靜看著這一幕。
“一！”
“二！”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雙眼，馬庫斯和尼爾二人更是做好準備隨時將這個梅爾擊殺！
“三！”隨著最后一吼結(jié)束。
鬧事者沒有抬起長劍，更沒有將劍刃指向萊倫，他就這樣軟軟的跪在地上，聳拉著腦袋。
萊倫猛然一掌抽出，大力下，后者在地面上旋轉(zhuǎn)了角度，倒飛一米距離，四下所有人都下意識吞咽一口唾液。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苦?？”又是一掌抽出，梅爾臉上鮮明掌印烙下，他的嘴角小溪似的血液淌出。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一腳將梅爾死狗似的身體踢開，頹廢間。
“?。。?！”
突然，鬧事者拿起長劍吼叫著，從側(cè)身砍向萊倫。
“萊倫大人小心！”
尼爾高聲提醒中，身子不自主沖上去勢要將梅爾釘死在地上。
“鏘！”
萊倫只是冷冷看著揮來的長劍，猛地抽出腰間長劍，電光火石，鬧事者手里長劍劍身，熱刀切牛油般整齊斷裂。
下一秒，神賜長劍上祝福的火焰中，一道金光從鬧事者脖頸處劃過，在后者驚恐神色下，人頭高高飛起，鮮紅血液從斷頸處噴涌，像急流一般。
“砰！”
無頭尸體被萊倫踹擊，軟軟跪在萊倫面前，撲倒在地，人頭在地上滾了幾圈，眼中還有恐慌不甘神色。
“啊啊啊！”
營地內(nèi)孩童壯婦響起幾聲尖叫，兩個身位距離的左側(cè)青年驚恐萬分，他在近距離目睹了殺人現(xiàn)場，他的臉色蒼白，神情驚恐，其他新加入隊伍的人個個大氣不敢喘息，生怕萊倫大人盛怒下，會殃及魚池，將他們這些后加入者一一處決。
不法之地，安分守己的老實本份人雖少，但絕不允許出現(xiàn)在這種人在自己隊伍內(nèi)。
“違背規(guī)矩，動搖秩序者，死！”
怒火使萊倫眼底流露出金色光暈，所有人都是不敢在劇烈喘氣。
深吸一口氣后，萊倫取出一塊軟布，擦去劍上血跡，慢斯條理收劍放回鞘內(nèi)，對著左側(cè)青年平淡道：“看在你較為誠懇，且沒有參與直接動手跡象，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二人犯事在先，打翻一鍋肉湯造成浪費，以后補給減半，戰(zhàn)斗時所繳獲再無獎賞，必須參與血戰(zhàn)！聽清楚了嗎？”
“是是是，多謝萊倫大人！多謝萊倫大人！”青年心底松口氣，趕忙跪下拜服，能活下來就是萬幸，對自己的處罰還是輕微的，有些僥幸心里，幸虧沒有動手搶奪。
“你一個人把這里清掃干凈?！?p> 說完，萊倫面向所有人，大聲道：“在這兒！我萊倫能讓你吃飽！讓你能夠不被風寒逼迫，所有的兵士們，都為我們這支隊伍，集體！與綠皮獸人、混沌生物殊死搏斗！每一次戰(zhàn)斗都有戰(zhàn)士付出生命！”
頓了頓，他的語氣平緩些，繼續(xù)道：“我想，再無任何領(lǐng)主，會像我萊倫一樣在乎你們！沒有拋棄任何傷員！沒有逃避任何負擔！作為斯卡里茲的一份子！只要在這里一天！就是一刻一秒！都必須遵守規(guī)矩！”
宏亮聲音傳入每個人耳中，那些在隊伍里的“老人”們，對萊倫是絕無二心的愛戴，這次事情，在新來者心中也都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語畢，萊倫折身大步返回營帳，約恩和矮人奧格斯連忙跟上。
馬庫斯沒有直接離開，對著長槍隊長尼爾，低聲叮囑道：“尼爾，嚴加看管，萊倫大人對這樣的事情是十分厭惡的！再將隊伍規(guī)矩重新說一遍?！?p> “好?！焙笳哂昧c頭，隨即指揮在場的士兵將原本聚攏交錯的營帳分開，嚴加戒備，時刻提防此類事情再次發(fā)生。
老傭兵頭子看了看坐在地上，又恢復，不以為然神色的咧腮胡男人，叫上兩個劍士拽走去見萊倫。
眾人走后，營地內(nèi)火熱氣氛明顯平淡許多，人群議論紛紛，幾個長槍兵在四周各處大聲告誡著隊伍內(nèi)萊倫制定的規(guī)矩。
馬庫斯帶著咧腮胡男人到中間營帳，站在一旁，懊惱道：“大人，這些都是我的過錯，我不應該盲目將所有人都收納隊伍內(nèi)，導致這樣事情發(fā)生。”
萊倫嘆道：“坐下吧，未來有了定居點，流民難民會越來越多；邊境親王領(lǐng)勢力犬齒交錯奸細和打探領(lǐng)地情報的細作也會水漲船高，更不用說那些被混沌腐化者，以后新來者，必須嚴加管控，防范于未然?！?p> 他注意到馬庫斯后跟著的咧腮胡男人，平淡道：“奧格蘭·肯迪恩，對吧，最近幾位隊長都向我匯報多次，行蹤詭異奇怪，行軍中都是距離一百米距離尾隨隊尾，大小戰(zhàn)斗踴躍參戰(zhàn)，只在修整時在隊伍內(nèi)進食。”
咧腮胡男人零散頭發(fā)藏污納垢，身上衣服也是破爛不堪，可萊倫的直覺判斷，這個男人至少有精英階初級實力，在戰(zhàn)斗中一柄長劍能硬抗兩頭大角獸的人，很難想象會被一個普通階的民兵痛毆一頓。
“還不向大人行禮？”約恩見奧格蘭吊兒郎當模樣，起身怒斥道。
“不必?！比R倫擺擺手，正想寬慰幾句打發(fā)走時，咧腮胡男人低音聲響起：
“萊倫大人，您一定苦于尋找合適定居點?！?p> 男人眼眸顯得陰沉，而散發(fā)危險氣息，他知道面前的萊倫絕非平凡強者，要想能夠得到青睞，必須有與眾不同之處。
幾位隊長全都站起，幾雙緊盯奧格蘭的眼光不善，長劍出鞘聲響起，一隊劍士小心翼翼盯緊他。
“如果我想離開這里，沒人能阻攔”咧腮胡男人淡淡道，多年的傭兵經(jīng)驗和生死中舔刀子生涯，不是一隊普通階劍士能夠阻攔的，那個坐著的矮人再強，速度靈敏可追不上他。
或許馬庫斯和一位坐在萊倫身旁外披皮甲的女人能夠短時間困住，絕不會長時間限制。
“狂妄?！比R倫輕蔑評判道。
“萊倫大人，您的實力很強，在這里能把百分百將我短時間內(nèi)殺死，也只有您了。”
“試試？”馬庫斯慍怒出聲，長弓和短劍握出，幾個隊長都等待著一聲令下。
奧格蘭舉起雙手，笑道：“我知道一座絕佳的定居點，完整，擁有兩百多人的臨河村落，資源充足，還有您最需要的資源。萊倫大人，您一定不會拒絕我提供的禮物?！?p> “呵。”萊倫示意所有人把武器收起，從矮桌上拿起木酒杯，將手邊僅剩的酒瓶封口拆開，倒?jié)M后，抬手遞給咧腮胡男人：“說說看?！?p> 后者看到酒水，身體不自然激動，迅速接過木酒杯，仰起頭，“噸...噸...”一飲而盡。
“還不快說！”約恩上前一步喝道。
咧腮胡男人毫不在乎，自顧自的騷癢。
“啊，舒坦?！眾W格蘭撩起衣角，毫不顧忌臟亂油膩，擦擦嘴角，滿足道：“好久沒碰過啤酒，都快忘了什么滋味?！?p> “說吧?！?p> “咳咳咳，嗯?！边秩腥饲迩搴韲?，慢慢將自己的經(jīng)歷和所知道情報說出。
奧格蘭·肯迪恩，出生于帝國的南方行省“艾維領(lǐng)”的邊陲城，曾經(jīng)的先祖還是一位騎士，跟隨過“虔誠者”馬格努斯軍旗，為帝國而戰(zhàn)。
可先祖死于新的一輪黑火隘口，面對海量綠皮獸人的防御戰(zhàn)中，自此家道衰落，軍勛的貴族沒有封地，只有勛爵頭銜。勉勉強強傳到現(xiàn)在的家族因為父親的一項愚蠢決定，惹怒了邊陲城“邊陲守望軍”的貴族。
黑白兩方的制裁，對肯迪恩家族進行兇猛報復打擊，年僅十七歲的奧格蘭，被突然出現(xiàn)，常年在外不知去向的叔父帶走，一開始，滿腦子便是復仇，他加入了叔父的傭兵團，在十幾年內(nèi)成長為一名合格游俠，弓箭匕首，還有巨劍在他十幾年使用下爛熟于心。
可后來叔父被刺客殺害，帶著傭兵團的奧格蘭在邊境親王領(lǐng)扎根自此作一名“傭兵親王”，可十幾年前的邊陲城貴族，居然帶著制式軍隊包圍了他的定居點，慌亂中，整個領(lǐng)地僅有他一人逃出，流亡著，直到現(xiàn)在。
“也就是說，你要說的定居點，其實是你的傭兵團建造的？”萊倫聽了奧格蘭經(jīng)歷，思量著。
“不，我的領(lǐng)地早已毀去?！眾W格蘭捋了捋臟亂頭發(fā)，繼續(xù)道：“我向您訴說的地方，是那個貴族留在這里的私生子所建造的領(lǐng)土，他現(xiàn)在是一方邊境親王，并且那個私生子得到帝國暗地里的援助?！?p> 奧格蘭聳肩，“帝國人和巴托尼亞人都想在邊境親王領(lǐng)有自己的勢力，拓展疆域，更多的稅收更多的征召兵，貴族能兼并更多土地莊園，生存艱難的平民們能夠在這里勉強茍活，一舉多贏的選擇。”
約恩問道：“這貴族哪里來茫茫多的資源財物提供給他？用在建設帝國不是更好？”
奧格蘭瞥了他一眼，心底笑話提問者的無知短視，輕笑道：“不是自己的錢，光明正大的運輸物資，這里面的“補給線”可不是一本萬利能簡單概括的?！?p> “沒錯?！瘪R庫斯多年游歷于舊世界人類諸國的經(jīng)歷，對這一方面也有很深認識：“從中獲利的，可不止貴族，教會和潛藏在平民內(nèi)的公會還有商人，都能從中分一杯羹，這塊蛋糕極為誘人，也是少有的無風險不會有任何獵巫人或者帝國官員徹查；因為他們打的旗號，是官方的，是帝國的?！?p> 露天營帳外冷風颯過，一旁的芙蕾雅添加柴木，篝火內(nèi)火勢更旺，鐵鍋內(nèi)的鮮魚湯帶著濃濃暖意。
奧格蘭瞅了瞅手握長弓的家伙，有種英雄所見略同，惺惺相惜之意，開口道：“所有人都能吃到利益，甚至帝國皇室也可以從中收取關(guān)稅與貴族上繳的皇室資金，教會能從貴族和下屬教會還有平民公會上收取什一稅”
嘲笑似的哼聲：“沒人在乎每一批物資，究竟會不會運到邊境親王，哪怕出了岔子，只需要甩鍋于獸人還有深林里的野獸人。”
“既然這樣一座得到帝國支援的領(lǐng)土，如果我動手占據(jù)，豈不是斷了很多人的財路？光是帝國境內(nèi)教會將我打成異端，就足以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比R倫將最淺顯的道理說出，“難不成，你讓我的隊伍抱著極大風險，去和一個龐大勢力作對？呵.....”
萊倫心如明鏡，咧腮胡男人能說出計劃，證明他只是缺少一支軍隊去幫助他，一支能夠信任，并且領(lǐng)導者迫切需求和目標極大的隊伍。
“當然不會，萊倫大人。”奧格蘭笑著，對坐在主座的萊倫行禮，從破舊上衣貼在胸口處的隱蔽衣兜內(nèi)摸出扎起，邊緣發(fā)黃的羊皮紙，雙手遞給萊倫。
“這是，那座定居點接受帝國支援契約，還有，地契，有了這些，您得到的領(lǐng)土，便是合法的?！?p> .........（錘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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