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命運是一條路,那它就是一條不歸路。走在這條路上,你只能一直向前,不可回頭,甚至不能停留,因為你的身后總有一個聲音在隆隆作響。你回頭就能看見命運之輪碌碌而來,你停下,就會被它無情地碾碎。
要想擺脫命運,唯有超越時空的禁錮。鄭泰自認為這個時空的命運之力,對自己是無效的,所以一直以來過得非常隨性。對于這個時空來說,他就是神,盡管也會遇到為難之事,但其實他從沒真的放在心上,從來都是以游戲的心態(tài)在應付罷了。
可是當他親眼看到有人在命運的驅(qū)使下,踏入悲劇的不歸路,而這條路經(jīng)還是奮力爭取來的,他感到了深深的悲哀。這悲哀為的是顧南鳶,也是趙凌玥,同時也是為了自己。
他雖然能超越這個時空,但是在更高的次元,他仍然是一個身處底層的弱者。規(guī)則的約束和強者的壓制,一樣不少。
鄭泰隨著顧南鳶的花車走著,看著他們跟其他的花車相遇、斗技,取得勝利后,繼續(xù)前行。而他就不緊不慢地跟隨著,他想象自己就是那命運之輪,想象著自己從花車之上碾壓過去的場景。
他有心不跟著花車走,但是他停不下來,因為他得把刀子收回來,這件物什要是流傳出去,后果可不得了,執(zhí)法者的鐵拳他不想嘗試。忽然間,他有點頓悟,原來命運之輪也是迫于無奈才不停向前的啊。
鄭泰嘗試用腦波跟刀子溝通,但是沒有任何的回應。他猜測,這刀子必須要跟人直接接觸,才能進行腦波通訊。一念至此,他安心了許多。要是這刀子隨時隨地能查看自己的頭腦,煩也煩死了。
花車在前面轉(zhuǎn)向,離開了鄭泰的視線,樂器的聲音跟著降低下來,知道消失,周圍也漸漸安靜,直到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響。
鄭泰心中馬上如翻江倒海一般激動起來,這個效果他太熟悉了,這就是區(qū)域時空靜止的效果啊。他身處的這個局域的時間已經(jīng)暫停,連空氣的流動都停了下來。空氣停止,自然就不會有任何的聲音傳來。
“誰?!!”鄭泰狂吼,可是他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想想也對,空氣不流通嘛。不過,身為守望者的鄭泰,是不受時空暫停的影響的。他立刻開啟一檔狀態(tài),然后以三倍速度奔跑起來,他想不管這人是敵是友,以這種手段跟自己見面,都難說心存善意。
“嘟嘟……”系統(tǒng)傳來一個請求通話的聲音。鄭泰身形一晃,停在了顧南鳶花車的高架子上。他用意念接通,一個沙啞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里響起。
“小小的守望者,竟然敢違抗命令。給你個機會,現(xiàn)在束手就擒,我們可以饒你一命,只把你流放到偏遠時空。不然的話,我們就抹殺了你。”聲音中透出盡在掌握的自信與氣勢。
這話的信息量很大,讓鄭泰一時間充滿了疑惑。首先,對方不止一個人;其次,對方的職位比自己高;第三,對方稱自己違命,不管是否為真,自己都在道義上落了下風;最后,對方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
“無論如何,”鄭泰心想,一邊想一邊從高架子上摘下了變成滑輪組的百變工具刀,“絕不能束手就擒?!?p> 心中默念“二檔”,鄭泰的力量立刻飆升至百倍,速度也提升到了五十倍。一股無匹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來,他覺得自己身負無窮的力量,此時如果對上林嘯,他有把握在一個眨眼的時間里打爆他五十次。爆得粉碎的那種。
“好膽,竟然想反抗?!蹦锹曇舻闹魅司谷恢懒俗约旱南敕?,這讓鄭泰很是吃驚,連帶著氣勢也弱了許多。
“笨蛋,你跟他連著線的,又不會屏蔽思維,當然會被他聽到你的想法?!钡蹲右蝗豚嵦┲郑突謴土嗽瓨樱⒖坛雎暯忾_了鄭泰的疑惑。
“原來如此,那該如何斷開連線呢?”鄭泰在心中問道。
“就默念斷開連線就好了?!钡蹲涌跉獠簧频貑柕?。
鄭泰趕緊依言行事,果然腦海里傳來“咚”地一聲,那聲音再也沒有響起。
“現(xiàn)在該怎么辦?”慌張之間,鄭泰竟向刀子請教起辦法來。
“要么投降,要么干他?!钡蹲訜o所謂地說,“反正不管哪一種的結(jié)果,我都是要被帶回去回爐了。除非……”
“除非什么?”鄭泰不明白,這事情跟刀子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來人是找刀子的麻煩,而不是自己的?
“別想了,就是來找你的,只不過我也有自己的問題。當初我混到你的裝備庫里,也是看你是個新人,懂得少。沒想到竟然被你連累,看來這回我也是兇多吉少。可憐啊。”刀子再次哀嘆。
鄭泰正欲再問,眼前空間的劇烈變化吸引了他的目光,讓他一時間忘記了詢問。
只見半空地空氣激烈地抖動了起來,就像原本平靜湖面被人有節(jié)奏且不斷地拍打一樣。鄭泰的心立刻緊張起來,因為他知道,在動的不是空氣,而是空間,準確地說是空間的壁壘。
對方是跨過空間來找自己的麻煩的,這樣的手段只有時空管理局才能做到。自己也是只在穿越過來的時候見識過一次,當時上司老麥還說,下次再想看見這場面,只有在完成任務(wù)回來的時候了??墒茄矍懊黠@不是老麥說的那個時候。
空間壁的波動越來越劇烈,當波動達到極致的時候,一道裂縫詭異地出現(xiàn)在波動的正中。慢慢地一只手從裂縫中探出,然后一個偉岸的身影從裂縫中鉆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么,鄭泰想到了生孩子。那人就像是從那道縫里生了出來一樣,這情形莫名的詭異跟搞笑。詭異之處自不必說,搞笑之處就在于,生下一個兩米多的巨嬰,這條縫得疼成什么樣??!
“不得不說,你的想象力真是既豐富又猥瑣?!钡蹲油晖耆匆娏肃嵦┫胂蟪鰜淼漠嬅?,贊嘆地說道。
鄭泰聽了它的話,噗嗤笑了,只是誰也沒聽到噗嗤的聲音。
對面的巨人看見鄭泰笑,立刻瞪大了眼睛。然后,鄭泰又聽到了“嘟嘟……”的請求通話的聲音。
“怎么辦?”鄭泰請教刀子。他有心想知道對方想說什么,可是又怕對方被自己想象力激怒,那樣化干戈的機會就失去了。
“接吧,我來幫你屏蔽思維?!钡蹲有攀牡┑┑卣f,“不過,你以為的化干戈的機會,絕無可能。因為,我已經(jīng)知道他們是誰了?!?p> 他們?對啊??墒沁@縫都要關(guān)閉了,鄭泰看見的就只有眼前的巨人,其他人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