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形讓鄭泰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想不出曾蟠為什么找上自己,難道真的是為了剛剛在后宅的有些尷尬的邂逅?京城中的形勢波詭云譎,黎華院都能因為鄭源而找上自己,與曾蟠的齟齬甚至是相會可能本身就是一個陰謀。
再就是新來的這個漢子,鄭泰從他身上能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血氣,隱隱地還能感到此人對自己的威脅,證明這人的武力不在此時的自己之下。這還只是說的身體方面的,看得出來這人是個練家子,憑他擠入人群如分波辟浪的身手,絕對是個高手。
鄭泰打人憑的是超人的反應(yīng)速度、行動速度和肉身力量,武技他沒練過。正所謂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技術(shù)只是個笑話;然而力量相差不大的時候,技法就能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了。
高手能用四兩的力量打敗有千斤之力的人,決定因素是高手本來也身負千斤巨力,只不過習(xí)得高明武技之后,只需使用四兩之力就可以擊敗原本與自己旗鼓相當?shù)膶κ帧?p> 對于這樣的高手,鄭泰自然并不懼怕,比力氣大,他是誰也不怕,只不過他有些拿不準,這個時空人力的上限是多少,如果表現(xiàn)地過于非人,怕是要引起恐慌,那時怕是要演變成人人追打了,畢竟人們對不能理解的事物,第一反應(yīng)就是弄死再說。
“這位公子,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今日也是第一次相見,不知為何苦苦相逼呢?”鄭泰不想招惹剛來的漢子,轉(zhuǎn)臉對曾蟠問道,他剛剛可是清清楚楚聽到,是曾蟠讓人來堵自己的。
“這事嗎,是個誤會?!痹磳χ鴦帗]揮手,劉寧會意,趕緊閃身到門后,跟小可把鄭家老太太攙進府去了,弄得老太太一陣奇怪,連聲問到底怎么了,也不知劉寧是怎么糊弄的。
曾蟠見人去了,微微點點頭,又往門外走了兩步,伸手對著粗壯漢子招了招:“林師兄,小弟在這里?!笨吹侥菨h子應(yīng)聲朝自己走來,才扭頭看著鄭泰繼續(xù)解釋,“小可曾蟠,忝為我們這群小伙伴的大哥,給面子的叫我們一聲‘京城六少’,其實我們就是一些想為國出力而不可得的年輕人而已。”
見那粗壯漢子走到了曾蟠的身邊,鄭泰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這倆人還認識,隱隱約約他覺著自己有些被動,于是也不管曾蟠想干什么,接著他上邊的一句話說道:“好,既然曾公子說咱們是誤會,那在下就此別過了?!?p> “等一下?!备邆€子紈绔見自己這方似乎占了上風(fēng),鄭泰好像要溜,忙上前一步攔下鄭泰,說道,“你打傷了我們這許多人,就這么走了?哪有這么便宜的事?!?p> 鄭泰覺得這群紈绔也是玩不起,出來耍橫,被人打臉就應(yīng)該老老實實認栽,總不至于幾個人的湯藥費都給不起吧,說道:“這幾位傷的也不重,在下下手的時候拿捏著分寸呢。不過閣下既然提了,也罷,這錢我出了?!?p> 伸手在懷里摸了摸,什么也沒摸到,鄭泰突然有些尷尬,他沒帶錢。這時空用的還是銀兩和銅錢,荷包又重又不方便,他常常一回家就把荷包往床頭一扔,然后出門的時候就不記得帶了。
“怎么?沒有錢啊,沒錢充什么大爺啊?!笨吹洁嵦┟媛峨y色,紈绔們立刻就看懂了,這仗勢欺人,拿錢砸人是他們的強項,剛剛吃了那么大的癟,此刻還不趕快借機討回來,于是個個振作精神,平日嘲笑無權(quán)無勢的強項人的刻薄涼言從他們的口中噴薄而出,若是科舉的時候能考罵人,估計這些爺們個個都能上一榜。
圍觀的人群剛剛還在為鄭泰干脆利落地打人手法喝彩驚嘆,現(xiàn)在聽到鄭泰被人損得狼狽,竟毫不留情地嘻笑連連。這通數(shù)落加嘲笑讓鄭泰羞憤交加,臉色數(shù)遍,拳頭一握,就要發(fā)作。
“算了,無謂在這些許小事上浪費口舌?!痹匆惶?,這些紈绔就都住了嘴,他一指被打的七零八落的奴仆,“這些都揭過了,我有一言還請你稍等一等?!?p> 鄭泰臉色稍霽,雖然心中仍有不虞,但此刻他也想聽聽這紈绔究竟為了什么三番兩次找自己麻煩。
曾蟠言罷轉(zhuǎn)身看著那粗壯的漢子,客氣地笑道:“師兄,這位鄭,呃,鄭什么?”他扭頭問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回來的劉寧。
“鄭泰!”劉寧和鄭泰同時回答。一聲喊出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鄭泰看著劉寧,眼睛微瞇,似乎抓住了點什么。劉寧被他看得有些發(fā)虛,頭腦一縮。
“對,鄭泰。他就是劉家大小姐自幼定的那門親事的正主,今天湊巧遇上了,我就趕緊讓人把師兄叫來,來看看。你說怎么辦,咱就怎么辦。”曾蟠對粗壯漢子的一番話解了幾個人的疑惑,可是讓鄭泰心中又泛起另一個疑問,這這姓林的跟劉苑青是怎么回事。
那姓林的粗壯漢子聞言點點頭,他先回頭往金菊齋里望了一眼,又沉吟了片刻,才緩緩走到鄭泰三步遠的地方站定。曾蟠見狀微微一笑,紈绔堆兒里馬上就有人笑出了聲。
“等死吧?!庇腥藧汉莺莸刂淞R道。
“哈哈哈哈,在下林嘯。”粗壯漢子林嘯長笑后言道,他雙手一合左手壓右手,待鄭泰回禮后才又說,“對于鄭老弟,我可是久聞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別的事放過一旁,老弟的身手,真讓老哥見獵心喜,來來,咱們江湖規(guī)矩,單挑??!”
“我為什么要跟你單挑,今天的事情本就是莫名其妙。先說清楚,我不是怕了你。不過,我跟劉苑青的確沒什么關(guān)系。”鄭泰瞥見林嘯的腰間掛的青銅魚符,心里不想惹事,有些委曲求全地解釋道。
“鄭兄這么說就有些自欺欺人了吧。我不妨把話說得再明白些,劉苑青是我認定的女人,你跟她的婚約不管你認還是不認,在我這里都不作數(shù)。而且,這不光是我的想法,也是劉大夫的想法,也是劉苑青的想法。你要是認了這話,轉(zhuǎn)身走回家即可,我保證沒人攔你,日后也不會找你麻煩。你要是不服氣,我也可以給你個機會!”說罷,林嘯再次抬起雙手行禮,只不過這次右手壓住了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