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踢翻在地的小太監(jiān)也忘了發(fā)出吃痛聲,他錯愕的看著溫苒。
這才注意到,溫苒身上這套衣服雖然樸素,料子卻非比尋常。
陽光之下,流螢若隱若現(xiàn),微風之中,衣袂飄飄絲滑,柔軟,門襟之上的重繡均是金絲銀線。
溫苒輕笑,手從袖中探出,沒人看清她的動作,便聽到李英一身慘叫。
一根竹簽插進他的大腿。
“你這腿夠肥,十五厘米的木簽子,就剩這幾厘米露外面了。”
面對溫苒的嘲諷,安海已經(jīng)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在場的小太監(jiān)們,可都聽到了你威脅我,你說這一次我該怎么罰你呢?”
此刻的溫苒就像一頭巨獸,一顰一笑都是嗜血的。
“不如我去找君上,讓他定奪?”溫苒笑道。
李英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奴才知道錯了,皇后饒命啊?!?p> 溫苒恍然大悟的看著李英。
“啊~你知道錯了啊,那你錯在哪兒了???”
話音落下,溫苒示意受罰的小太監(jiān)起來。
“奴才真的知道錯了。”
李英為表明態(tài)度,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這一磕,腦門與地面的撞擊聲,小太監(jiān)們聽了心里別提多舒服了。
溫苒捂嘴,說道:“好了好了,你要不是先欺負我,我也不會扎你的大腿啊,聽說你入宮好些年了吧,有沒有想過退休?”
一聽退休,李英慌了神,油水還沒有撈夠,他不想出宮。
“奴才雖然進宮時間長,可身子骨硬朗,還能為娘娘再效力幾十年,只要娘娘給奴才這個機會,奴才定不會讓娘娘失望?!?p> 不得不說李英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拿得起放的下,難怪能坐到副總管的位置。
但他遇到了溫苒,不想認慫也不行。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若是讓你退休,就有點埋沒你的天賦了,今日這事我就不計較了,但這個小太監(jiān)我要帶走?!?p> 溫苒指了指剛才被踢翻的太監(jiān)。
“娘娘看上了哪個奴才帶有便是。”李安連連磕頭。
“好了好了,起來,我又沒死?!睖剀鄄荒蜔┑恼f道。
等小太監(jiān)稍微好轉(zhuǎn),便領著小太監(jiān)往回走。
“你叫什么?”溫苒問道。
小太監(jiān)低著頭,怯怯的開口道:“奴才沒有名字?!?p> 溫苒回想第一次見他,他是那么的陽光,瞬間嘆了口氣。
“你呀,在我這里不必拘謹,現(xiàn)在我是你的主子了,但你的名字不用我賜,因為你有你自己的名字。”
溫苒這番話說得小太監(jiān)熱淚盈眶。
“奴才吳頌謝過娘娘?!?p> 本以為回冷宮路上不會再出岔子,當走到蘭心殿附近時,柳生攔住了溫苒的去路。
溫苒見他一生商販打扮,問道:“你是誰?是往宮里送東西的商販?后宮不允許男人隨意走動!”
柳生冷笑,目光盯著溫苒,似要將她洞穿。
“溫苒,傳聞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看來是真的。”
吳頌聞言,頓感不妙,立刻擋在溫苒身前。
“大膽,見了皇后竟然不行禮,還口出狂言!”
“你算什么東西?”柳生怒容突現(xiàn),抬手一巴掌打在吳頌臉上。
吳頌的嘴角裂開,鮮血淌出。
溫苒見此,蹙眉,抓住吳頌的手臂,將他護在身后,抬起手,用盡了全身力氣,一巴掌拍在柳生臉上。
一顆帶血的牙齒從柳生嘴里飛出。
“你個老東西,我問一聲你是誰,你答非所問就算了,還打我的奴才?!睖剀叟取?p> “你打他不就是打我?我要是忍你,除非你死得連灰都沒了?!?p> 柳生懵了,呆愣片刻,大笑起來。
“原來都是真的,都是真的?!?p> “特么的,老瘋子?!睖剀弁倭R一句,拉著吳頌繞過柳生身邊。
柳生突然又攔住了溫苒,瘋狂猙獰的笑著。
“我是柳生,你以前每天叫我伯伯,你忘了?”
溫苒眉頭跳動,柳生這幅樣子,就像猥褻罪犯一樣,變態(tài)惡心。
當即,溫苒提起裙擺,一腳正中柳生老二。
柳生一陣慘叫,哀嚎不止,捂著下體,血液慢慢滲透衣服。
“活該!為老不尊!”溫苒罵了一句,拽著吳頌一路小跑。
回到冷宮,吳頌直至跪在地上。
“你這是做什么?”溫苒詫異道。
“柳生是柳玉梅的父親,剛才一定是他的詭計,娘娘下手太快,我想提醒已經(jīng)晚了,都怪奴才沒用,一直生活在內(nèi)務府,只聽過不曾見過……”
“好了好了。”溫苒打斷吳頌,說道:“是柳玉梅父親又能怎樣,你等下按我說的做就行了,管他有誰撐腰,咱都不要怕?!?p> 溫苒朝吳頌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過來。
果不其然,柳生發(fā)難是故意為之,一行人抬著坐輦走進冷宮,為首的是李素蕓。
忙于修葺的太監(jiān)早已經(jīng)被遣退。
李素蕓一進宮門就聽到了溫苒的哭喊聲。
“你不要攔著我,我不活了,受此屈辱,若我活著,日日回想,簡直生不如死。”
“娘娘,凡事有君上做主,您等君上過來再說,先下來?!?p> 聽到這呼天搶地的喊叫,李素蕓的一張老臉越發(fā)難看,而柳生更是一臉驚疑。
房中,溫苒站在凳子上,小聲問道:“是君烈來了嗎?”
吳頌搖了搖頭,剛才推搡間,他看到門口并不是君烈。
“是太后。”
溫苒皺眉,“這老東西怎么來得這么快?”
“娘娘放心,君上應該快來了?!眳琼炚f道。
宮門口,李素蕓眼神怨毒的看向翠湖。
“去看看怎么回事?”
翠湖心里神會,嘴角上揚,目露兇光。
“母后也聽說皇后被人凌辱了嗎?”
君烈匆匆趕來,制止了翠湖進入宮門。
翠湖回頭看向李素蕓,二人眼神交流,她退回李素蕓身邊。
君烈掃視了在場一行人,目光落在柳生身上。
“岳父大人怎么弄成這副模樣了?”
君烈這一聲岳父大人,令柳生心生寒意。
“今日我正欣賞秋日景色,偶遇皇后,因一言不合,皇后對我大打出手……”
“你是說皇后打了你?可我聽到的不是這樣啊?!本遗暳?。
“好了,烈兒,此事見了皇后自然能弄明白?!崩钏厥|立刻說道。
若是讓君烈再說下去,柳生必定討不了好。
李素蕓時至今日,才發(fā)現(xiàn)柳家這一老一小,都是頭腦簡單之人,她想保卻怕保不住。
“娘娘!”
房中一聲大叫,君烈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拔腿沖進宮中。
房中一個小太監(jiān)跌坐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也被撕爛了,模樣十分狼狽。
李素蕓,臉上一片死寂,緩緩走下轎輦,命后面的太監(jiān)將柳生抬了進去。
君烈沖進房門,看到凳子被踢到,溫苒已經(jīng)懸梁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