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道心的修煉
吳巒這一手偷襲醞釀了許久,他想留活口,因此用的是拳頭。
大雪山幻境里的修行,讓他的力量比從前強(qiáng)悍了許多,憑借著瞬步發(fā)力,這一拳足以裂石摧金,可沒想到僅是讓對方吐出一口血而已。
這個黑影不簡單,在吳巒拳頭接觸到他肉身時,胸口宛如棉花一般坍縮了下去,卸去了幾分力道,再藉由步伐飛退又卸下了幾分。
借著這一拳的沖擊,他趁勢倒飛數(shù)丈,雙手張開,無數(shù)星點自他周身飛出,寒光閃閃,卻是許多陰損的暗器!
吳巒從腰間一抽,一柄長劍出現(xiàn)在手里,高速劍法揮動,形成一張綿密的細(xì)網(wǎng)擋在身前。
“叮叮叮叮叮~”
暗器與長劍交擊,響起密密麻麻的金鐵聲。
敵人這一手暗器著實太多太急,幾乎將吳巒的臂力逼到極限。
黑影狂退,趁著暗器的牽制,瞬間便奔逃了近百丈。
“想跑?!門也沒有!”
吳巒腳掌猛然在地上一踩,并不堅硬的地面被他踩出一個大坑,他的人也如離弦之箭,向黑影沖去。
一黑一灰,兩道人影在月下狂奔,密林里沙沙作響,更有枝丫斷裂聲此起彼伏。
黑影挨了一拳,速度依舊驚人,吳巒追了半晌與他仍有四五十丈的距離,眼看就又要回到蒼圓城里。
若是被他逃進(jìn)去,借著復(fù)雜的地形,絕對是魚兒入海,今晚要撲空。
狂奔間,吳巒踢起一塊臉盆大的石頭,兩手握劍,身形掠動,片刻就欺到石頭跟前。
“嗙~”
一個勢大力沉的棒球手擊球動作被他施展出來,長劍結(jié)結(jié)實實的拍在石頭上邊,火星閃現(xiàn),這塊石頭疾飛而去。
石頭破空呼嘯,片刻便追到了黑影,他已避無可避!
“吾命休矣!”
黑影大喊一聲,猛然頓住身形,雙手舞動交錯,數(shù)張靈符出現(xiàn)在他指間。
“鏘隆隆~”
石破天驚的聲響炸開,勁風(fēng)四起,渾厚的靈力在空間里彌散,好死不死的,黑影用數(shù)道風(fēng)盾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巨大的沖擊力使得他又吐出一口鮮血,雙臂震得發(fā)麻,幾乎沒有了再逃的可能。
一擊得勢,吳巒殺到了黑影跟前,正準(zhǔn)備將其緝拿,熟料又有無數(shù)的暗器向他襲來,同時前方冒起了濃密的黑煙,這黑影還是要逃!
這人真的是太狡猾了!
吳巒一手揮劍格擋暗器,另一手符箓悄無聲息的飛出,數(shù)條水鞭飛進(jìn)黑煙之中,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總算將那道黑影捆住。
“還跑嗎?!”
“不跑了,不跑了!”
黑影求饒,蜷縮在地上瘋狂喘氣。
吳巒小心翼翼的來到這人的跟前,生怕對方再用出些什么歹毒手段。
這黑影的實力比他弱上一些,可騷套路卻是一波接著一波,相當(dāng)?shù)碾y纏。
扒開他的面巾后,吳巒一呆:“咦...大叔?”
黑影也是一驚,“這...賢侄?”
搞了半天,這道黑影居然是孟冼洋這位中年人,真的是有夠戲劇性。
“沒想到你就是拜月教的使者,咱們還真是有緣??!”吳巒一臉陰狠。
孟冼洋叫道:“冤枉哇,冤枉啊,我哪里是什么拜月教的使者,只是投機(jī)取巧想騙點靈石藥物而已?!?p> “哦?說道說道?”
替孟冼洋松綁,吳巒又給了他一些療傷藥物,聽起了他的述說。
原來孟冼洋早年間荒廢了修行,人到中年才驚覺修煉的重要性,可他是一介散修,靈石丹藥沒有來源,此次明靈子的出現(xiàn)讓他嗅到了機(jī)會。
于是乎,他在白日里去到那些大戶人家作畫,順便探查對方是否有靈石藥草想要換取明靈子,到了晚上就冒充起了拜月教的使者,給人家送藥。
他送的藥根本就不是什么明靈子,而是街邊隨處可見的大力丸。
本想靠著這種手段撈上一筆,可沒做幾票就被吳巒給抓到了。
“嘁,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一心專研畫藝的大師,卻沒想到是個兩面三刀的鼠輩!”
孟冼洋反駁道:“賢侄,你侮辱我的人品可以,但你絕不能侮辱我的畫藝!如今落到你手上,要?dú)⒁獎?,悉聽尊便!?p> 這種時候還能如此硬氣,真的是蠻罕見的。
吳巒輕笑道:“我殺你作甚,你又不是真的拜月教使者。”
“哦?你居然不黑吃黑?人品果然靠得住!”
“你倒是提醒我了,今晚的收獲呢?拿出來讓我瞧瞧!”
孟冼洋機(jī)警的捂著自己的儲物袋,“不是吧賢侄,才夸了你,這就要變卦,你們正派弟子都這么無常反復(fù)的么?”
“哈哈,開玩笑的,你這么挨家挨戶的搜,能有多少靈石,不若跟著我去抓住真正的拜月教使者,咱們之前的約定依然奏效。”
“此話當(dāng)真?”
“當(dāng)真,不過到時候收獲的東西,咱們?nèi)唛_,有沒有問題?”
“你別說三七了,二八也行??!快扶我起來,我有好消息透露。”
經(jīng)孟冼洋一番講述,吳巒這才知曉了真正的拜月教是用的什么套路。
實際上,拜月教的使者是誰,有多少人,就連那些獲得了明靈子的人也不知道。
他們做買賣十分的謹(jǐn)慎,需求丹者將靈藥靈石備足,再附上取藥地點,而后會有飛鳥前來將靈石靈藥取走,最后他們再用傳訊符將明靈子送來,童叟無欺。
這種方法著實隱蔽稀奇,讓吳巒很是詫異。
大型傳訊符可以飛行萬里之地,千里之內(nèi)帶上一顆小小的靈丹輕而易舉,這種說法毫無漏洞。
吳巒相信了孟冼洋,將他攙回了畫舫,一夜無話。
次日醒來,兩人回到了蒼圓城里,畫攤支棱開來照常做起了生意。
孟冼洋昨晚受了些傷,讓吳巒頂在前面,他自己則吃著療傷藥恢復(fù)著傷勢。
他這個畫攤的名頭很響亮,大清早就有顧客上門,還都是漂亮的女子,一見到坐堂的是個年輕俊俏的后生,一個個羞紅了臉。
吳巒比她們還要害羞,不過卻裝著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臉上就差寫著剛正不阿四個大字了。
顧客們的要求大多比較大膽,不是要畫美腿,就是要畫事業(yè)線,弄的吳巒有些吃不消。
藝術(shù)家這碗飯,不好端??!
畫功吳巒還是有的,當(dāng)初練習(xí)符文的時候,沒少在課堂之上畫暙宮圖,如今用來畫美人,簡直就是小兒科。
一上午時間,他就搞定了五六個客人,得到畫卷后她們都很滿意,爽快的給銀子不說,還不忘向他暗送秋波。
吳巒這才深刻體會大叔那句‘最難消受美人恩’的深刻含義。
這個生意真的是太考驗道心了!
時間來到了下午,有客人前來邀請他們?nèi)ジ献鳟?,兩人坐上了馬車。
一般這種邀請畫師到府上去的,都是男客人,想要保留他們妻妾的美麗倩影,所畫的東西也更為的大膽。
按大叔的說法,還有客人當(dāng)場表演要他記錄床笫之間的英武之姿的,荒唐之極。
這次的客人就是如此要求,大飲一碗春酒下肚,就胡天忽地的和幾位妻妾亂來,搞得吳巒那叫一個措手不及。
孟冼洋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吳巒的肩膀:“賢侄啊,修行修的是個啥?還不是修的一顆心,委屈你了啊...”
吳巒還能說啥,提筆就畫,權(quán)當(dāng)練習(xí)畫符了。
就是不知道段師伯若是知曉他在這樣的場合還想著提高畫符技藝,會做何等感想。
只怕是要感動得痛哭流涕吧。
說實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錘煉心性畫技,當(dāng)真是不容易。
畫符和繪畫一樣,講究的是內(nèi)心清明專注,外界一切干擾都要視若無睹,可前方就是活靈活現(xiàn)的現(xiàn)場表演,要如何清明專注?
好在吳巒也不是一般人,初始還有些手抖,而后就漸入佳境,還主動的起身做著技術(shù)指導(dǎo),相當(dāng)?shù)膶I(yè)。
孟冼洋點了點頭:“唔,孺子可教也。”
連著三天,吳巒正事沒做,卻畫了七八場暙宮圖卷,心性修煉拋開不談,反正他的身體快要吃不消了。
“大叔啊,這何時是個頭啊,咱們還是趕緊找找有哪些人家戶想要換取明靈子的吧,再這么下去,我怕我走火入魔??!”
“你這話說的,我有閑著嗎?!你在畫畫的時候,我不是去打探消息去了?”
“那到底有沒有結(jié)果???”
“當(dāng)然是有的,今晚咱們就可以行動了?!?p> 所謂的行動,實際上是追鳥行動。
傳訊符來無影去無蹤,要從那一頭找到明靈子的販?zhǔn)壅呦喈?dāng)?shù)牟豢孔V。
吳巒的思路是從取貨這一頭著手,待飛鳥將靈石靈藥取走后,再追著鳥跑,總能找到源頭。
三天下來,大叔的傷勢已經(jīng)好的七七八八,對于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很積極。
他和吳巒不一樣,一把年紀(jì)了才下定決心修仙,并且沒有師門傳承,對靈石丹藥的需求非常的旺盛。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若是不能在最近幾年籌備足夠多的物資,想辦法筑基成功,那么等待他的,只有荒郊野外的墳塋。
修士的壽元只有等到筑基成功了才有極大的提升,筑基修為以下的修士,頂多比正常人多活幾十年而已。
當(dāng)然,也有一些能夠增加壽元的東西,像蘩桃便是其中之一,不過大叔要獲得,非常的難。
...
夜幕降臨,一老一少守候在一處高樓房頂。
對面是將軍府,一個布包懸掛在府中一棵大樹的枝丫上。
吳巒活動著身子,他知道,接下來將會有一場異常艱苦的拉鋸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