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gè)白裙勝雪的古典美人,一雙白靴,行走在泥土之上,纖塵不染。
一襲白裙,隨風(fēng)獵動(dòng),裙下肌體若隱若現(xiàn),偶爾乍現(xiàn),絲滑嫩白。
她款款而來,裙擺間春光誘人,滿頭青絲垂至腳跟,柔順如瀑。
這人手持一柄白色紙傘,遮住了面孔,只有一張嫣紅朱唇外露,如飽滿殷桃,鮮嫩可人,讓人想狠狠咬一口。
惡僵原是埋頭遁逃,卻見身前多出一雙纖細(xì)玉足,抬頭便見到此女,不由一聲低吼,本能就要撕碎了事。
“嗯?惡僵?原來是你這等沒有智慧的蠻物,難怪堂堂大妖層次,卻落得此等凄慘境地?!迸酉袷窃谮s路,偶遇惡僵,頗為意外,一聲輕笑,說出的話令惡僵暴怒。
它撲了上去,卻被一股無形力量隔絕。
是妖力。
“道行不錯(cuò),可惜是個(gè)廢物,罷了,既然湊巧碰上,浪費(fèi)了也不好?!奔垈阆?,女子輕輕搖頭,被傘沿遮住的雙眸泛起碧光。
“吼!”
惡僵體表尸氣滾滾,隱隱有尸域爆發(fā),席卷身前女子的景象。
女子嘴角勾起一絲淡笑。
“絲!”
她朱唇輕啟,一根蛇信子吞吐。
“記住,我叫蛇娘子!”
“這種偏僻之地,居然能遇上一頭半殘大妖,也算運(yùn)氣不錯(cuò),咯咯!”
清脆悅耳的一聲輕笑蕩漾而過,一道雪白巨大的蛇影突然從她身后探頭,刷得一下一閃而逝,原地再無惡僵身影。
……
趙家村里,蘇衍正一籌莫展,忽得腦海里封妖書虛影展現(xiàn)。
“協(xié)助除千年惡僵一具,賞靈氣三縷,封妖術(shù)一層,吐納功二層!”
蘇衍神色一動(dòng),大為意外。
惡僵死了?誰殺的?
這等大妖,臨死前必有反撲,怎得一點(diǎn)動(dòng)靜也沒聽見,莫不是清源上人那個(gè)層次的大佬途經(jīng)此地,順手除妖?
蘇衍一陣愕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目光掃向封妖書上的字跡,尤其是封妖術(shù)三個(gè)大字,他心臟狠狠跳動(dòng)幾下,異常激動(dòng)。
封妖術(shù),正兒八經(jīng)的天師神通,是祖上的成名絕技,威震群妖的絕世妙術(shù),終于呈現(xiàn)于自己面前,這感覺就跟做夢似的。
而且還有吐納功的第二層,可助他進(jìn)一步提升體質(zhì),而且能加快他的氣血凝練,輔佐修行當(dāng)世功法。
至于靈氣,自是不必多言,絕對的好東西。
可惜沒能親手除掉惡僵,不然好東西肯定更多。
蘇衍喜上眉梢。
旁邊,杜蕁費(fèi)勁地半坐起來,要打電話匯報(bào)情況,安排人員沿著黎江搜尋惡僵的下落。
這時(shí),蘇衍伸手阻止了她。
“惡僵死了!”他語出驚人。
“什么?”杜蕁懵了,一副你在逗我的樣子。
之前兩人還一籌莫展,煩惱怎么抓到這惡僵,覺得它太能逃竄,怎得一轉(zhuǎn)眼功夫,蘇衍就說它死了?
“你確定?”
“確定,我在它身上留有封妖筆的烙印,祖物傳來反饋,察覺到它已隕滅?!?p> “誰殺的?”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哪個(gè)云游此地的高人吧,應(yīng)該修為高絕,都沒讓惡僵有反撲的機(jī)會(huì)?!?p> “這……要不要去驗(yàn)證一下?!?p> “你不放心,可以讓人去找找,但我篤信,它死了?!?p> 一番交流后,杜蕁都有些不知說什么好。
被她視之大麻煩的惡僵,居然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要不是她頗了解蘇衍為人,她都懷疑是不是蘇衍不想再摻和此事,所以故意這么說,想打消她追查念頭。
“好小子,你真把那惡僵給斬滅了?”遠(yuǎn)處傳來驚呼,蘇衍回頭一看,原來是那瘦虎道人。
這廝歇息一番,恢復(fù)了些許精力,一路小跑著回來,一驚一乍,和之前的穩(wěn)重模樣截然相反。
“他是……”杜蕁看向蘇衍。
“瘦虎道長?!碧K衍平靜道,杜蕁再次目瞪口呆。
瘦虎道人?不是那個(gè)膀大腰圓,身子壯碩如牛,滿臉橫肉的中年莽漢么?
眼前這身材修長挺拔,一臉悶騷表情的青年,是瘦虎?
誰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杜蕁有些懷疑人生。
“他這小子,修有秘術(shù),之前的模樣都是偽裝,這才是本來姿態(tài),那些肌肉什么的,都是氣血凝練所至。”蘇衍看出她的困惑,簡單解釋一番。
杜蕁這才了然,她比蘇衍更了解當(dāng)世修行術(shù),很快就相通其中奧秘,堪堪稱奇。
“臥槽,小老弟你猛啊,真干掉一頭大妖惡僵,尸體呢,讓我看看?!笔莼⒌廊思睕_沖趕來,圍著蘇衍四處探看,在找惡僵尸體。
“你是如何知道惡僵死了?”蘇衍挑眉,有些詫異,他是從封妖書那得知的消息,瘦虎又是如何做出判斷的?
“鬼頭刀啊,鬼頭刀上的尸氣散去了,這刀斬過邪祟,除非對方死絕,不然氣息不會(huì)散去。”瘦虎道人解釋道。
見瘦虎道人也這么信誓旦旦,杜蕁這才確信,惡僵真死了。
本以為此僵逃之夭夭,又將掀起一片腥風(fēng)血雨,怎料突然就死了,這可真是意外到了極點(diǎn)。
她感覺跟做夢似的,怎么那么的不真實(shí)呢?
“尸體呢,讓我瞅瞅,我要拍個(gè)照,以后出去也能得瑟了。”瘦虎左右不見惡僵的尸體,有些急了。
“不是我斬的它,另有人將其除去?!?p> “我追它而來,可惜沒追上,不曉得它逃到哪里,正愁怎么找到它,就意外得知它已被人斬殺?!?p> 蘇衍攤攤手,表示此事和自己無關(guān)。
“臥槽?這都行?”瘦虎也傻眼了。
“不行,老子拼死拼活差點(diǎn)干爆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得去找找這惡僵尸體,不拍點(diǎn)照片,以后吹出去,不對,是說出去都沒人信?!彼パ溃ザ鷵先?。
“走,我也去找找,看看到底是何人殺的它?!碧K衍也好奇。
“我也要去。”杜蕁急忙道,像極了小學(xué)課堂上爭著舉手的發(fā)言人。
“你腿受傷了,身體也不好,站都站不起來,還是先回去休養(yǎng)吧,回頭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跟你講就行了?!碧K衍摸摸鼻子,干笑道。
“你背我!”杜蕁不假思索道。
蘇衍一個(gè)趔趄,差點(diǎn)栽倒。
“別鬧,這是去調(diào)查,不是去玩,萬一出狀況怎么辦?!彼獾溃粶?zhǔn)杜蕁胡來,這妮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時(shí)候忒莽。
“你!”杜蕁惱火,氣得牙癢癢。
“來來來,我抱你?!迸赃?,瘦虎道人嘿嘿一笑,表示自己樂于助人。
杜蕁斜睨他一眼,一臉嫌棄。
瘦虎道人仿佛遭受一萬點(diǎn)暴擊。
“小丫頭你過分了哈,你這啥眼神?!彼樒こ榇?,感覺被嚴(yán)重鄙視了。
“好了,別散扯了,正事要緊。”蘇衍輕喝一聲,喚人抬來擔(dān)架,將杜蕁放了上去,讓人先帶她回市里治療腿上。
杜蕁狠狠瞪了蘇衍一眼,一副你給我記著的模樣,倒是少了幾分過去清冷干練的姿態(tài),多了幾分少女刁蠻的模樣。
奈何蘇衍是個(gè)鋼鐵直男,對此熟視無睹。
安頓好杜蕁,他和瘦虎道人一起出發(fā),沿著惡僵逃離的方向追了下去。
惡僵一路蠻橫逃竄,所過之處尸血淌得到處都是,各種樹木枝葉都被撞斷,所以不用多費(fèi)心思,蹤跡很明顯,沿著走就成。
二人一路追下來,不過走了數(shù)里路,就發(fā)現(xiàn)惡僵蹤跡忽然消失。
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應(yīng)是死在這里。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關(guān)鍵是……此地殘留有淡淡的異樣妖氣波動(dòng)。
蘇衍和瘦虎道人對視一眼,都意識(shí)到不對勁。
他們和惡僵交手過好幾次,熟悉對方身上的妖詭之氣,此地殘留的妖氣,和惡僵的氣息截然不同。
這妖氣是誰的?
事情透著蹊蹺,二人停了下來,圍繞這片區(qū)域展開探查。
一番尋覓,他們在一堆碎葉之下找到了……一枚鱗片。
瘦虎道人大大咧咧,伸手就撿起來觀察。
這是一片蛇鱗,雪白晶瑩,如上等白玉,觸之冰涼,上面繚繞著淡淡妖氣,聞之讓人心神搖曳,滿心悸動(dòng)。
“這鱗片,怕是出自一頭了不得的妖物啊,連我都有些頂不住這妖氣?!笔莼⒌廊擞行@疑不定。
蘇衍伸手接過,剛一觸碰,就渾身一顫。
“轟!”
腦海中,封妖書的虛影再次浮現(xiàn),不像往昔風(fēng)輕云淡,而是劇震,形成一陣轟鳴聲,弄得蘇衍有些頭暈?zāi)垦!?p> 書卷之上,血色浮現(xiàn),勾勒出一幅畫像。
畫中是個(gè)美輪美奐的女子,白裙白靴,紙傘輕舉,飄然若仙。
她一頭青絲長發(fā)隨風(fēng)卷動(dòng),裙擺間的美腿修長筆直,肌膚細(xì)膩光滑,身材異?;鹄?,有一種嫵媚與清純相互結(jié)合的矛盾氣質(zhì)。
紙傘下,她紅唇帶笑,一條雪白大蛇自腳下盤起,蛇頭與其并肩而立。
美!
這是個(gè)絕美的女子!
眉如遠(yuǎn)山,瓊鼻如月,瓜子臉,櫻桃唇,無可挑剔。
只是,其口中吞吐的半截蛇信子,給這份美感平白增添了幾分森冷詭異。
畫像身旁,一行字跡浮現(xiàn)。
蛇娘子,兇妖!
曾夜襲一城,吸干五十萬居民精氣,造下無盡殺孽,道行深不可測。
已化人形,堪稱人間絕色,擅幻術(shù),可入夢,手段詭異。
喜生吞年輕俊杰,尤以修士為甚。
后被蘇氏第十三代掌舵人鎮(zhèn)壓,封于畫中,日夜煉化,鎮(zhèn)于蘇氏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