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露出馬腳
林霧疑惑不解：“可是我記憶力的很多事情都應驗了，就像你來京城，還有你外派，這些事情都應驗了，還有嚴酌養(yǎng)外室等等。”
“你再想想，有沒有沒有應驗的?！?p> 林霧突然看向他：“有。我的夢里嚴酌才是狀元，但如今你才是?！?p> 周緩眼神微黯：“所以，那個人一直在做一盤大局，這個大局里必須有你父親站在他的一面，或者獨立在外?！?p> “他是擔心我父親會和嚴酌同流合污？”
“他不信，但又擔心因為你的緣故攪亂大局，所以從根源上掐斷你和嚴酌的來往。”
林霧感受到深深地冷意。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這個人私下籌謀多年，養(yǎng)了一批追隨他的人，很有可能這里乃至林府都有他的人?！?p> “太可怕了?！?p> “子玉定是猜到了什么，或者找到了什么線索，有難言之隱，所以離開杭縣游學，或者找尋線索。他書信里提及邊境以及孩子們，我猜測另有深意，但是他沒想到寄給我的家書被人看過，知道了他在何地?！?p> 林霧看向書案：“你一直把信件放在書房，能進入這里的人除了你我就是官府里的這些人……那豈不是……”
周緩會意的點頭：“這些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做的大局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縱然是像子玉這般善良又有才學的好人，他們也會在子玉不答應保守秘密的情況下殺了?！?p> “可是他們會巫蠱可以讓子玉回心轉(zhuǎn)意。”
“巫蠱能蠱惑人心，但更重要的是需要內(nèi)心欲望過大的人，子玉心地純良，我相信他縱使要救他心愛之人，也不會愿意傷害其他人，所以意志力堅強的人是不會被人蠱惑?！?p> 林霧詫異道：“子玉是因為心上人才變得行蹤奇怪？”
“子玉親友并沒有生病的人，除了他心上人，我想不到有其他。”
如此說來倒也符合。
“子玉被迫帶回杭縣，蠱惑他加入他們，子玉不從，逃了出來，卻不得不在快見到我們的時候轉(zhuǎn)身而去?！?p> “也有可能是主動離去?！?p> 林霧顰眉：“為何？”
“子玉那么聰明，如果想要傳遞給我任何線索，隨便給王管家一個眼神，或者給一個路人傳遞話給我，都可以，但是他并沒有?！?p> “也許沒來得及?！?p> “之前我想當然的以為他出現(xiàn)在射箭館附近是因為想要找你和我，但我突然想起來，子玉游學在外頭一次給我寫信，告訴我位置，我尚且來不及告訴他成親了，他又如何得知射箭館是你開的，他何不來官府？”
官府和射箭館是兩個方向。
“所以他只是在逃跑？”
“也許，是在找他的心上人，而后卻發(fā)生了意外。”
林霧猛地想到：“如果他的心上人也是那伙人，會不會因此導致子玉被人出賣，子玉不愿摒棄道德，才讓那群人惱羞成怒！”
“他們殺了子玉以那種方式拋尸，也許他們并不知道子玉身上有傷，一切都是巧合并非挑釁?！?p> 林霧握著他的手，道出了一個可能性：“子玉為了他心愛的人也不會赴死，所以讓他死的原因是子玉心灰意冷，徹底為了活下去的欲望，而他知道，只要你記著他，終有一天，真相會水落石出。”
周緩神情恍惚：“他留了線索，他的尸體就是他的線索?！?p> “舒徐，我們查找的方向是對的，子玉匆匆趕到射箭館附近就是要找那個人，那個人一定就是杭縣長住的人，而且可能是你和他共同認識的人?！?p> 周緩低頭不語。
林霧低聲道：“其實你一直猜到了對不對？只是你內(nèi)心還不肯接受？舒徐，那個人，是誰？”
周緩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脆弱。
林霧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你今天這般反常，我相信除了子玉的死之外，一定還有一個連你自己都無法接受的猜測，讓你無法正視這個問題?！?p> 周緩苦笑：“阿霧，你太了解我了?！?p> 林霧伸手撫摸著他的臉，認真的看著他。
“無論如何都要相信自己的判斷，我也相信你，子玉也相信你?！?p> 周緩轉(zhuǎn)身走到書案。
林霧跟了上去，書案上錯綜復雜的人物線條，最終指向了一個人的名字。
傅遠澤。
林霧大驚失色：“怎么會是他……”
周緩痛苦的望著那個被他圈出來不知道多少次，最終落筆在此，可見他內(nèi)心的掙扎。
“我從未想到過子玉會喜歡念念?！?p> 林霧捂著嘴：“可是你怎么從未發(fā)現(xiàn)？”
“念念多在鄉(xiāng)下，所以我和子玉就算去傅先生家中做客也鮮少見面，所以我并不能立刻猜到念念?！?p> “確定是念念嗎？”
“因為我不得不想到傅先生，所以我突然想起來從有一年開始子玉一到放假就告訴大家出門游學，從那時起便每年如此，直到這次出門了一年多?！?p> “你的意思是他沒有出去，而且在鄉(xiāng)下照顧念念?！?p> “也許。”
“可是傅先生不是在下雨之前就走了嗎？”
周緩望著那份名冊：“老陳是書癡，傅先生折返回來見他忙著看書，又想到已經(jīng)寫過名字便上了樓，在藏書樓內(nèi)，子玉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他?！?p> “既然如此，為什么子玉還要去查那個名冊？”
“毀了名冊?！?p> 這么一來就說的通了。子玉想毀了名冊，不想傅先生被人發(fā)現(xiàn)，但是看到名冊上并沒有指向傅先生，便假意去查其他幾位。
但沒想到的是那幾位也出了事。
林霧想到了一個可能：“后面的那幾個學生有人看到了傅先生折返回去，所以傅先生與其他人達成了協(xié)議，退學，以及答應他們共同享有這本禁書，來達到各自的目的，卻沒想到半個月前傅先生殺了他們?！?p> “子玉查了一陣子，最終因為某件事不得不離開杭縣。”
林霧還是有一點想不通：“可是這么一來這件事和京城沉尸案有關(guān)系嗎？”
“有關(guān)系?！敝芫彸谅暤馈笆址ㄒ恢拢@不是看本書就能效仿的。”
“你是說有人在指點他。”
“是。”周緩篤定“傅先生早早拿了那本書卻遲遲沒有行動，不就是因為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