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真?!”
陳易的話才說完一半。
許萬均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先是呆愣片刻瞳孔一縮,遂即露出不敢相信,最后又才臉上堆滿震撼。
他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陳大人!你可不要覺得隴西之事處理起來簡單……那可是幾百萬張嘴??!”
許萬均緊緊盯著陳易,生怕他只是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
要知道滿朝文武都沒有絲毫辦法。
在這京官、皇親國戚遍地的都城,他一個不起眼的四品侍郎能有什么對策?!
雖然不是很相信,陳易能想出什么有效的對策來。
但要是陳侍郎的對策真的有用呢?
有些急病亂投醫(yī)的他,心底對于陳易所說的對策,卻又有些期待。
不提隴西最終會不會出什么亂子。
至少他不僅身家性命,一家老小會安然無恙。
甚至就連現(xiàn)在的總督官位,它都能保住??!
“在我看來這個對策應(yīng)該是可行的!只要完全實行下去,不出一月!不僅隴西干旱饑荒之事易解,甚至就連南方的澇災(zāi),處理起來也是輕而易舉!”
對于許萬均此時的不信任,陳易也是謹(jǐn)慎留有了一些余地。
“當(dāng)真可行?!”
陳易翻了翻白眼,無奈的對上許萬均瞪大的眼睛。
“一下也和你說不清楚,里面有些章程就怕你們理解不了,等會兒我寫在紙上,你先帶去給內(nèi)閣幾位大臣過眼……”
看著像是逐漸相信自己的許萬均,陳易接著又告誡道。
“但許大人你也給閣老們帶話,你們千萬不要拿去給那個昏君看到!就如你說的,那可是數(shù)百萬張嘴,稍微在昏君那里出點(diǎn)差錯,那你就真的萬死難咎了!”
許萬均:“……”
心虛的擦了擦汗,他別扭的想了想。
遂即還是決定好心勸一下,有些鉆牛角尖的陳易陳侍郎。
“陳大人,陛下其實沒有你想的那么……”
說到后面,他自己卻又不敢說下去了。
畢竟他可沒膽子說出,有辱女帝人格的話來!
聽到只說了半截的話,陳易不置可否。
然后不以為意的輕蔑一笑。
“也許吧!”
也是認(rèn)同陳易這個人!
許萬均看到他這副模樣,小聲說道。
“陳大人吶~那些忤逆的話老兄我還是勸你少說……”
接著又說出,在他看來陳易最讓人有爭議的地方。
“陳大人!我等今日能身居高位,全賴先帝開創(chuàng)恩科制度,再在當(dāng)今陛下手里完善成科舉考試,這才有我們貧民出身學(xué)子的出路??!”
許萬均看著陳易,眼里滿是真誠。
“在許某看來,這天下誰人都可以說陛下,但唯獨(dú)我們讀書人不可以!!”
女帝近幾年開始沉迷仙丹長生,他們這些地方高官、滿朝文武難道看不到嗎?
沒人諫言只忙著黨爭,也是有女帝故意平衡的關(guān)系在里面。
但更多的原因卻是,如今朝堂或者地方上的官員,貧民出身的幾乎占據(jù)了十之五六!
而士族官員又只顧著自家利益,更是不會點(diǎn)出女帝的不是。
陳易能出來死諫,許萬均心里敬佩的同時,又有些憤慨。
陛下對你有知遇之恩,怎能如此冒犯陛下?
況且女帝真的沒有陳易說的那么不堪??!
重生前,在以人為本、人格上平等、和諧社會生活的陳易,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在記憶里,雖然女帝之前確實稱得上是雄才偉略!
甚至都能和前世文明歷史上的,秦皇漢武相比較!
這邊的史記記載。
此時皇朝的國土面積和人口,不僅是歷代最大最多!
而且先帝更是六次征討漠北。
打得北方胡虜三十年不敢南下牧馬!
當(dāng)今女帝之前,也是打到了胡虜?shù)耐跬ニ凇?p> 南征北戰(zhàn),幾乎又把國土擴(kuò)大了十之一二。
在政務(wù)上啟用大量貧民出身的讀書人。
對內(nèi)還興修水利,組織百姓大肆開荒種地!
但是。
昏君可不是看她之前做了多少好事,就落不到她的頭上!
發(fā)展好國家是一個皇帝該有的職責(zé)!
做出于國于民不利的事情,那她就不是一個好皇帝!
就是一個昏君??!
看著陳易一副沒聽進(jìn)去的樣子,索性許萬均也不再糾結(jié)。
反正也是活不成了,無所謂也挺好的!
“那陳大人你的對策……”
遂即陳易叫房門,兼官家兼廚子的老伯取來紙筆。
要說做讓陳易欣慰的地方就是。
把前世讓他最驕傲的書法,瘦金體給帶了過來!
紙是粗紙,毛筆也很鄙陋。
但許萬均看著手里,陳易寫完滿是小字的紙張。
精神一震的同時,頓時也表現(xiàn)出了,對于這種字體的喜愛!
可現(xiàn)在不是討論書法的時候,解決隴西之患才是要緊的!
快速又仔細(xì)的看了一遍。
感官上有些云里霧里,許萬均不知道這樣做是否能真行得通。
心有忐忑,許萬均忍不住出聲。
“陳大人,這……”
“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你先讓內(nèi)閣眾臣們論證一下,再強(qiáng)制執(zhí)行下去,不然……”
說到這里,陳易不禁有些幽幽道。
“不然我們就和隴西百姓一起死吧~”
拜別陳易后,懷揣寫著對策的粗紙,許萬均火急火燎的乘著馬車。
準(zhǔn)備內(nèi)閣七位大臣家里,又都去跑上一遍。
不過這一次可不是去討要銀子的!
皇城深宮御花園。
“那賊子說他有對策?他能有什么對策?”
女帝有些嗤笑。
滿朝文武都無能為力,就憑他一個小小侍郎?
“陛下,陳侍郎的對策是直接寫在紙上的,隨后許總督就急忙去了內(nèi)閣大臣的府上?!?p> 一個只有皇帝才知道的暗衛(wèi)人員,恭敬的站在女帝旁邊。
“去把許萬均給朕叫來!”
許萬均才從一位內(nèi)閣大臣家里出來,就被皇宮內(nèi)侍給帶到了女帝面前。
“臣,拜見陛下!”
女帝輕輕顎首,伸手虛扶示意許萬均平身。
遂即道明了叫他來的用意。
“許卿,你和那個逆臣說過什么?”
女帝剛一開口,就嚇得許萬均差點(diǎn)魂飛魄散!
“臣……臣有罪!”
不置可否,女帝遂即目光一沉。
“寡人命你,把你們兩人之間的談話,全部復(fù)盤出來!”